萬里煙波憑望海,倚欄聽風誰問天?
清晨的桑海城十分繁華。雖然此時已經被大秦軍隊給嚴密監視,但也該不了屬于這座海濱之城的繁華世界。
桑海城東的街市上,白云漫步在街道中。此時的他雖然沒有穿黑斗篷,但卻依舊是一身黑白相間長衫裝扮。
唯一不會改變的,是他那滿頭白發依舊在風中飄舞著。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大秦皇帝陛下的使者,百曉生。
在他的身后,面無表情的勝七依然不緊不慢地護衛著他。
"我說,你不用這么一直跟著我吧。不是讓你去做事嗎……"白云走到一個小攤前,隨手拿起塊玉佩問道。
而那個原本高興的攤主卻被白云背后的人給嚇得不輕。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可怕的人,還有臉上那些猙獰的刺字…
"她讓我保護你,所以。"勝七沒有理會已經被嚇得發呆的攤主,自顧自地回答道。他覺得在這個人身邊安全點,畢竟羅網組織已經四處在找他。
可以想象,他要是被趙高給找到的后果絕對不會那么好。
"保護?你看我打扮得跟葉孤城一樣就知道我很厲害了。我還要你保護?…"白云心中別提有多郁悶了。自己這身衣服可是專門定做的,看起來不錯啊。
"葉孤城?沒聽說過。他很厲害嗎…"勝七想了想后認真回答道。
"天,我怎么不是到陸小鳳的世界呢。跟這個白癡說他也懂不了…"白云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對牛彈琴。當然,這個家伙肯定比蠻牛強大些。有這么一個跑腿的,看起來也是不錯的享受。
"既然不想走,那就跟我我去將軍府看看吧。咦,他怎么在這兒…"
白云突然發現了遠處的街道上出現了道熟悉的身影,張良。
按照小圣賢莊的規矩,他不應該這么早就出來的。莫非…
"勝七,你先去找間客棧等著我,我去見個老朋友…"白云話音剛剛落下,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他的這種速度,讓原本就發呆的攤主更加嚇暈了過去。
"鬼啊!…彭!…"
攤主剛剛打算尖叫幾聲,就被勝七給一劍劈碎了小攤。
"啰嗦。"勝七看著附近路人投來的詭異目光,自顧自地離開了現場。
既然他讓自己去找間客棧,那肯定就有幫助他躲過羅網探查的方式。對于這點,勝七從來是不會懷疑的。哪怕現在他就處于最繁華的街市,他相信白云。
而白云這邊,他已經跟著張良轉過了好幾個街道。好在他比較熟悉跟蹤,要不然也不會這么明目張膽地跟蹤這位謀圣了。
兩人就這樣在城中漫無目的地行走,卻切地說是張良在故意兜圈子。
"奇怪,似乎跟蹤他不止一路人呢…"白云藏身在一處樓閣邊,在他的右手上提了個長相普通的男子。
這個男子已經昏迷,他自從在街道上開始,就跟蹤了張良到了這里。不過他看起來并不是羅網組織的人,因為他的后頸并沒有蜘蛛圖案。而他也不是自己北斗的人,因為他的手臂上也沒有七星圖案。
這樣一來,這個人的身份就值得好奇了。
"有意思,莫非是墨家的人。看來我有必要去墨家看看。也不知道麟兒查探得如何,這墨家內部要是不那么干凈,我還真的不能過早露面……"
白云心頭暗忖,他覺得這個張良似乎有些太過于神秘。在沒有了解這個人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之前,他是不會讓張良知道他還活著的消息。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任何的疏忽都將會是致命的。
輾轉了幾個街道后,張良來到了條偏僻的小巷之中。這條小巷很隱匿,從進到出都是條絕好的聯絡點。對于張良選擇這里來接頭,白云不會覺得有任何意外。
這個地方的確是很理想的接頭點,周圍都沒有人影干擾。
"你來了。"小巷深處突然傳出了聲低沉的聲音。這個聲音低沉得有些可怕,白云卻很明白,這個人的確可怕。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也是他的老朋友。
"是的,我來了。"張良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地看著從黑暗深處走出來的那道人影:流沙,衛莊。
衛莊的出現讓白云有些意外,看起來他似乎不怎么相信自己的手下。
"他真的死了嗎?…"衛莊淡淡問道。他知道張良明白他問的是誰。他雖然從黑麒麟的口中得到了情報,但一向謹慎的他還是打算來問問這個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命星已經隕落,而神劍湛瀘也回歸了天穹…"張良負手而立,語氣有些失落。
難道他真的死了嗎,可為什么沒有新生的帝星出現?最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原本屬于嬴政的那顆暗淡的帝星,最近也越來越光亮。它的光亮,似乎有些詭異。
"這么說他真死了。真是可惜,他原本是個很好的對手…"衛莊有些嘆息,不知道他是為何而嘆。是為了失去了一個對手,還是為了心頭的遺憾?或許只有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為了什么而嘆息。
很多時候,失去一個對手比失去一個朋友還要讓人唏噓。
"看起來是,不過我卻感覺你不會失去什么對手。你最近不是和嬴政的使者見到了嗎,他恐怕也不是善類吧…"
張良笑了笑,語氣有些調侃。
"哦?看來你的消息很靈通嘛。只是不知道你比之他,究竟勝負若何?…"衛莊有些意外,看起來他似乎小視了這個朋友。沒有想到,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中。他的力量,果然可怕。
"勝負?試試不就知道了。你說是吧,在樹上看戲的朋友…"張良轉頭望向了白云藏身的大樹平靜道。
沒有人能夠躲過他的感覺,哪怕是將自身氣息融入了自然的高手。因為他發現敵人從來不是用眼睛的,而是用心。
你的眼睛或許會欺騙你,但你的心卻永遠不會。
"呵呵,果然不愧是齊魯三杰的張子房。在下領教了……"
白云的身影從樹上悄然落下,腳尖微不可察地落到一葉青草尖上。
他的這種做法,就是要將兩人心中的顧慮放大。要讓他們感覺到危險,這樣他們才能狠下心和嬴政做對。
"這人好可怕的輕功,這種輕功恐怕就是白鳳也不過如此吧。他究竟是什么人…"張良看著白云沉思道。
他覺得這個人的眼睛有些熟悉,很可能他曾經見到過。但他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人,因為這個世上白發的年輕人實在很少。
"我,只不過是個改變時代的人。就像他,我們似乎是一類人。就像他說的,這個世上有很多人都是被時代改變的,而只有極少數人改變時代的。而我,就是這極少數人之中的一個…"白云看著衛莊,而衛莊也靜靜地看著白云。
聽見白云的話,衛莊神色一冷。他的確說過這話,而且還是在最近說的。這個人的確很可怕,似乎什么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看來今天,有必要留下他…““““衛莊從來沒有這么想除掉一個人。哪怕是羅網的主人李斯,也沒有讓他這么忌憚。
"從頭發來看,你們的確是一類人。不過他似乎覺得這類人有些多了,不知道你們之間誰會出局呢……"張笑了笑道。他感覺到了衛莊的殺意,他從來沒有見過衛莊這么容易就出現殺意。看來這個人,對衛莊的威脅很大,甚至大過了羅網。
"呵呵,就憑你們兩個人。似乎還沒有讓我出局的力量吧…"白云負手一笑,腳下輕輕踩到了地面。他從來不覺得空中很安全,對于一個劍客來說,只有腳踏實地才能讓他覺得安全。
他喜歡出劍的時候保留腳踏實地的感覺,那樣他才會覺得沉穩。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在出劍的時候不用輕功。那樣的劍法,才是真正的劍法。
"哦?我倒想知道,你有什么力量讓我們刮目相看。希望你的武功,會和你的嘴一樣的厲害……"
衛莊手握鯊齒,輕輕拔出了一片火花。他心中的殺機已經發動,劍氣自然而然就會隨之出現。
如果今天不留下這個人,也許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呵。那你呢?子房兄,不知道你的凌虛帶了沒有。如果沒有,我可以給你回去取劍的機會啊……"白云左手輕抬,一柄白玉長劍就出現在手中。
長劍從頭到尾渾然一體,像極了美玉雕琢的裝飾品。
沒有人看得清楚他是怎么拿出寶劍的,但衛莊兩人知道,他的劍絕對不會像是看起來那么柔弱。
更讓張良覺得奇怪的是,這柄劍除了顏色和外面的寶石方位不同,其他的居然和他的凌虛劍一模一樣。
"奇怪,這劍居然讓凌虛感覺到了親切。這是為什么…"感覺到手中寶劍的震動,張良心頭十分疑惑。
"既然閣下想見識見識,子房要是拒絕,那豈不是有失待客之道嗎……"張良神色微冷,他覺得這個人知道的太多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是嬴政的人。
他雖然不知道嬴政到底了解了多少關于他的事,但無論如何,這個人都是留不得的。凌虛,已經很久沒有見血了。如果可以,他是不會介意除掉一個潛在的敵人的。
凌虛的秘密,還有他會武功的秘密。這些都是要永遠沉眠的秘密。
哪怕是這個人的劍和他的劍模樣類似,他也不能放過這個人。
"嘿,能夠有幸一會當世兩大名劍。我也是不枉此生了。來吧……"
白云左手握劍,右手輕輕一拍劍身,整個劍就如同閃電般飛掠而出,在空中勾勒出了絲白色利芒。
劍身剛出,白云的右手就緊隨著飛劍而去。他的第一目標不是衛莊,而是手握凌虛的張良張子房。
衛莊的劍雖然可怕,但卻比較張良的神秘要好對付得多。他不怕強大的敵人,而是怕強大的未知敵人。
張良的劍法就像他的身份一樣,藏得很深很深。更何況有了天機之后,他早就想見識見識凌虛的威力了。
"劍身如玉,飛空似虹。這柄劍的威力絕對不下當世名劍前十。好劍…"張良的眼中閃過絲贊嘆,右手不緊不慢地提劍而起抵擋住襲來的劍身。
他的劍和這劍一樣。他知道,凡是使用這種劍的人速度肯定都非常可怕。所以這個人的出劍速度絕對不會那么差。
果然如他所料,他執劍剛剛架住白云刺來的利劍,白云手中的劍就舞出了一片炫目的劍花。在陣陣叮當作響的劍擊聲落幕后,兩人的身影飛速撤退開來。
"好劍。"
"好劍法。"
"瞬間三十六劍,而且毫不重疊。這個人果然很厲害…"張良的凌虛劍刃之上悄然垂落下了幾絲屬于對手的白發,而白云的劍尖卻也滴落出了滴奪目的腥紅。
一擊之后,高下立判。
白云只是失去了耳際的幾縷寒發,但張良的手臂卻被劍尖刺出了個小洞。好在這個對手有意手下留情,不然被刺穿的就不會是他的手臂了。張良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人會突然放過他。
難道是因為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劍有靈性了嗎?殊不知他心中的猜測猜的不算對,但也相差不遠了。
"子房,看來你的劍深藏得太久。以至于連血腥味都忘了…"衛莊淡淡一笑。對于張良的敗陣,他雖然有些許無奈,但卻還是在意料之中。
因為他了解張良,所以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并不是張良所能解決的。盡管如此,他也沒有在張良出手時加入戰斗。
身為劍客的他們,都有著屬于劍客的驕傲。如果初次遇到敵人就以眾敵寡,那這種劍客永遠都不會是真正的劍客。
現在。衛莊只想試試,究竟是他的鯊齒厲害,還是這柄奇怪的劍厲害。
亦或許片刻之后,會出現什么意外的大驚喜也說不定呢…
"出招吧,只要打敗了鯊齒,你的劍就是當世第一了…"衛莊橫劍于胸,眼眸中泛起了絲微不可查的殺意。
"呵呵,天下第一?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