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流逝或許會很短暫,但他們所留下的豐碑卻是永久的。
白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面,哪怕是曾經在影視劇里看到的場面和這里的場景相比,也是天地之別。
戰爭,從來就沒有什么對與錯。有的只是一片片骸骨鑄就的輝煌殿堂。
長城之上,白云靜靜地坐在最高的瞭望臺上發著呆。
今天是他剛剛來到這里的第一天,金鷹的速度雖然很快,但他卻需要兼顧腳下的軍隊。以至于原本一天就能夠到達的路程,眾人花了整整三天才趕到。
長城之巔,一曲幽遠的簫聲飄散在黃昏的天空下。這里,是黃沙漫天的戰場,數十萬骸骨鑄就的大道。
或許從來沒有人會在這里吹響為生命送行的曲子,但人們心中那對生存和家園的執著卻永遠也不會磨滅。
"多么憂傷的樂曲啊,或許這才是戰爭的真實寫照吧…"衛莊和張良悄然而至,他們身后還跟著幾乎能夠踏上這里的所有人。流沙組織,北斗成員,以及蒙恬,他們沒有約好時間,但卻同時出現在這個地方。因為他們腳步,是為那首曲子而來的。這個憂傷的世界,或許從來不會缺少這種憂傷的樂曲。但這種令人深思的幽寂之樂,卻是他們從來不曾聽過的。
北方有佳人,傲世而獨立。一舞傾人城,再舞傾人國。
那憂傷而凄涼的白雪,或許就是為了亡人送行的最好方式。因為她,從來沒有見到過戰爭的場面。
這遍地的白骨,以及那燒了整整十天十夜的熊熊烈火,這就是對逝者最好的祭奠。
"戰爭,從來就是這么殘酷。然而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戰爭更加殘酷的事,那就是無法獲勝的戰爭……"蒙恬看著城外綿延不絕的大帳,他首次感覺到了那種勝利從手中悄然溜走的無奈。
當我站在世界的最高處往下看時,眼中只有那無盡的深淵。而這片深淵下,卻是累累白骨鋪成的大地。
蒙恬的心,從來沒有如此感懷過。哪怕當初征戰天下,從大將軍項燕頭上取下他的頭顱時,他也沒有這么感懷過。
但現在,他感覺到了。
"蒙恬,我很好奇,匈奴人什么時候人這么多了,難道這些年你們難道一點兒異常都沒有發現嗎?…"白云看著手中的情報,他的眉頭皺成了水紋。
嬴政這個人的確有魄力,或許他早就意識到這里的不對了吧。萬里長城,的確是個很好的屏障。如果利用得當,這里就是一條匈奴人永遠也無法逾越的天嶄。
但現在看起來,匈奴似乎出了個諸葛亮一般的存在。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先生有所不知,這塞外匈奴我們帝國的鐵騎每年都攻打他們,并未見他們有多少反抗。可這次……"
蒙恬握著寶劍,雙眼冷寒地看著城墻外那片片部族大旗。這些大旗綿遠無盡,就像是扎在他心頭的毒刺,這種毒刺,是能夠讓他寢食難安的毒刺。
這根小小的,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毒刺,卻是能夠毀滅天下的可怕災難。
要知道這群山之后,就是一馬平川的大地。而這大地的盡頭,就是大秦帝國的中心:咸陽城。
如果讓這近百萬匈奴人攻進中原,那對大秦帝國來說,就是場無法躲避的浩劫。
"戰爭,從來就沒有勝負,只有生死…"衛莊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突然想起了那個黑衣人。
或許現在的場面,會是你希望看到的吧。只可惜你,恐怕也主宰不了天下呢。
衛莊雖然不知道那個黑衣人是誰,但他卻知道那個人的目的肯定不會這么簡單。
只是不知道,百曉生又會如何解決?
衛莊很期待。
"說得不錯,衛莊,你的流沙也該發揮些作用了吧,我可不是請你來吃閑飯的……"
白云放下手中的信卷,伸手就召回了在匈奴大軍之中打探的蝶翅鳥。他從這些鳥兒的眼中看到了很多東西,但就是沒有發現他們的王帳。
也許王帳還在草原的深處,不過這對于流沙來說,好像不是什么難度吧。
"當然可以。不過我很好奇,為何白鳳的鴻鵠鳥在那個女子手中?白鳳呢…"
衛莊盯著站在白鵠背上吹著冷簫的雪女冷冷道。他可不會認為天下還有一模一樣的鳥存在,而且還都是這么巨大。
這種幾率,恐怕不比站在同一個地方被雷劈死兩次的幾率強吧。
"這個問題很簡單,白鳳得到了他需要的情報,而作為交換條件,這鳥就屬于我了…"白云撇撇嘴,無所謂道。
"很合理的解釋,我說他這么不告而別。好了,你不就是想我流沙去打探敵人的王帳在哪兒嗎,這不是個問題…"
衛莊冷冷笑了笑,帶著他的流沙悄然離去。流沙,不知道在這茫茫大漠之中,流沙是否依舊會讓敵人恐懼呢?
或許大漠,才是流沙最應該存在的地方。
"好了,流沙組織已經出動,接下來該你們了。撒網去吧…"白云一揮手,三只猛禽沖天而起,向著草原飛去。而這三只猛禽的背上,赫然站著三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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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墨麟兒,還有初學咋練的張良。張良發誓,如果不是為了打探匈奴人的排兵布陣的情況,他才懶得在天上吹這惡風。
緊緊地站在金鷹背上,張良在心中默默記憶著匈奴人的軍陣。越往后看,張良心中就越來越擔憂。
從這綿延不絕的軍營布局來看,布置此陣的可算是個絕頂高手。當然,是陣道方面的絕頂高手。
觀其陣勢,這個人絕對是擅長八卦九宮的人。這片綿延不絕的大帳進可攻,退可守。無山川相阻,卻有流水相助。
如果貿然進軍攻打,恐怕勝算還不足三成。
"看起來,蒙恬的擔心是有必要的,我們再往后探探…"
張良伸手一揮,左右的兩女就驅使著各自的猛禽將他護衛了起來。在這天上,墨麟兒的暗器和雪女的白雪之力的確是最好的護衛。就算是腳下有飛矢來襲擊,他也能夠穩如泰山。
能夠讓這兩女來做保鏢的,恐怕普天之下除了白云,也就他有這殊榮了吧。
"張良先生,你看那里。有趣…"
雪女在白鵠背上看著腳下的一處大帳微微一笑。
她發現這座看似普通的大帳,好像充滿了別樣的詭異。
放眼看去,所有大帳頭上都飄搖著屬于部族的旗幟,但這座大帳卻沒有。
它似乎太普通了,普通得很難讓人發覺。
"那座大帳…好可怕的氣息!快走!…"
就在張良看著那座普通至極的大帳時,他突然感覺到了恐怖的氣息。
張良的反應很快,但比他更快的卻是三只驟然出現的利箭。
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張良看著宛如流星飛墜的箭矢,以及箭矢上泛起的冷冽寒光。他突然覺得,這場仗會很難打。因為他還不知道這片綿延不絕的大帳里,有多少的人能夠將精鋼利箭飛射到千米高空的!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站在千米高空之上的人。
"好箭法!"張良握著凌虛劍驟然出擊,在利箭將要射到金鷹之前把它給削成了兩截。
盡管如此,他還是感覺到了箭矢上攜帶著的可怕真氣。
"嘿!不賴呢…"墨麟兒一個縱身就接住了飛箭,但她還是被震得右手一麻。
"可怕的人!"雪女看著手中凝結了厚厚幾層冰霜的箭矢,她心中驟然一驚。
這種速度,還有這種力量,簡直就是個可怕的對手。然而這個對手,還是使用的遠程武器。
"我們走吧,他不會再出手了。"張良收劍回鞘驅使著金鷹飄然回轉。
這個世界的制空權,現在可不是他們唯一的優勢了呢。
聽白云說匈奴有種箭士叫做射雕手,據說可以一箭射落飛翔在數千米高空的金雕。這種神乎其技的箭法,他今天終于是領教到了。
這次冒險出來,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敵人的布局。雖然結果不這么理想,但他至少知道了自己的對手是個難纏的角色。而且現在,匈奴軍隊之中還隱藏著射雕手這種可怕的存在。
真不知道在這數十萬大軍之中,還隱藏了多少詭異的高手。而那個匈奴的大汗,為何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些問題,才是他最需要考慮的問題。
牽一發而動全身,數十萬人乃至天下蒼生的命運,可就掌握在他們的手中。
這是場豪賭,以天下人的命運來做出的豪賭。他們這些人只能贏,不能夠輸。
"我們就這么回去嗎?一會兒怎么向大家交代?。。。"雪女一愣,這好像還沒有走到大帳的盡頭吧,怎么就這么草草退卻?
"不能前進了,剛剛那三只箭就是給我們的警告,如果再往前,估計就不是三只箭了…"往回路趕的張良悄然一嘆。
這次探查已經結束,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流沙吧。
希望他們能夠找到匈奴王帳,然后實施斬首行動。
可匈奴的可汗是那么好殺的嗎?更何況要想在這數萬頂大帳之中找到一個人,又豈是那么容易的。
希望流沙組織,不會讓大家失望吧。
如果他們不行,恐怕就得出動北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