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手里還提著一個箱子,走進來以后就咳了兩聲,對沈鈺說:“小少爺,麻煩讓讓。”
沈鈺不情不愿地挪了個地方,卻還是守在邊上:“柳老頭,你可得好好看,不然小爺就扒光你藥圃里的東西!”
對方嘴角頓時一抽:“小少爺,你這不厚道啊。”
沈鈺傲嬌地哼了一聲:“你的兩個藥童可打不過小爺。”
老頭直接不搭理他了,反而坐在邊上,沖我道:“夫人,麻煩伸下手。”
既然是裴胤和沈鈺帶來的人,我自然不擔心,直接將手伸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對方開了口:“夫人的胎兒,似乎有些異常。”
“什么異常?”裴胤和沈鈺幾乎同時出聲。
“我知道,是不是又幾乎沒有脈象了?”我順口接了一句。
柳老驚訝地看著我。
我趕緊將之前丁釗跟我說的話都說了一遍。柳老更加驚訝了,然后不信邪地又一次把了把我的脈搏。
“神奇,真神奇。”對方不停贊嘆道,“這就是鬼胎的神奇之處嗎?”
“不過,我很容易出現腹絞痛的情況,一疼就受不了。”我連忙說。
柳老點點頭:“正常,尋常的孕婦在激烈的運動下,孩子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可是夫人卻三番兩次進行激烈的跳動,若非您的情況特殊,這個孩子估計已經沒了。”
我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雖說這胎兒特殊,但也經不起夫人這般折騰。最近還是好好臥床休息吧,我再開幾副中藥,夫人按時服用,一天兩次,不能中斷。”
柳老又吩咐了幾句之后,離開的時候,沈鈺說去廚房盯著。
我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裴胤,末了,好奇地問:“阿胤,為什么我告你子溟就是唐風逸的時候,你一點都不震驚?”
裴胤眸子微微一暗:“后來調查了一些事情,無意中發現的。”
“什么事?”
“以后說給你聽。”裴胤頓了頓,“你是說,你現在體內五顆魂珠了?”
我點點頭,訕訕笑了:“阿胤,你會不會怪我,我沒把我和小七的關系告訴你?之前小七不讓我說,說是我一旦透露了就會取代我……不過,后來她松口了,說是和你見過面了,已經不需要隱瞞了。”
裴胤“嗯”了一聲。
我抓著他的手,趕緊表明決心:“不過你放心,我對唐風逸沒有半點的感覺,一丁點兒都沒有。我一心一意就愛你一個人,真的!”
裴胤失笑,手撫著我的臉:“我相信你。”
我嘿嘿一笑:“老公真好。”
不過隨即,我想到一件事:“那個,唐家的下人突然發瘋了,很奇怪。丁釗說他們是中了毒,可是我看他們的樣子,倒像是被下了咒。關鍵,中了咒的人都莫名其妙沒有了靈魂,失去理智卻又偏偏認得我,直接沖著我來。”
裴胤眼眸瞇了瞇,沉思了一會兒,這才道:“毒和咒,從某個方面說起來是相通的,他們是通過飲食誘發了咒的出現,而你就是令他們瘋狂的引子。”
我有些無語:“可是我在唐家這幾天,什么都沒干啊。”
“邢雨萱,有兩個影子?”裴胤突然問。
我點點頭。
“我讓人去查查,這件事情,說不定和他有關。”裴胤道。
我一把抓住他:“你讓小鈺去查,你不能去見邢雨萱!”
裴胤挑了挑眉。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去見邢雨萱,我就,我就……”我差點就說要去見楚軒了。
好在,我還有理智,沒敢說出口。
“就什么?”裴胤眼瞳里瞬間浮現出危險的光芒。
我腦筋一轉,脫口而出:“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裴胤臉色這才好看些。
“阿姐!”
外面突然傳來沈鈺的聲音,好像是從樓下傳來的。
“奇怪,沈鈺干嘛呢?”我不由問。
“我去看看。”裴胤說著,起身離開了房間,然后腳步聲遠去。
我無聊地打量起房間,可是突然間,卻發現墻壁上似乎有一只蜘蛛。
如果是普通的蜘蛛也就罷了,因為家里出現的小蜘蛛大多都是無毒的,也證明家里肯定有小蟲子,只要它們吃完了小蟲子就會主動消失。可是奇就奇怪在,這蜘蛛爬行的方式得很詭異。
普通的蜘蛛要么是往下爬,要么往旁邊爬,而這蜘蛛卻一左一右、一左一右,以“8”字的詭異爬行著。隨著它的爬動,墻壁上出現了水漬一樣,但是很快就干了,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我瞇著眼睛觀察了好一會兒,發現那蜘蛛下半身居然是紅色的。
“砰!”
一陣強烈地風突然刮了進來,直接將半掩著的門轟然關上。
我嚇了一跳,側頭看去,卻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不見底,呼呼而嘯的風一陣又一陣。我打了個寒顫,起身準備去將落地窗關上。
就在我將窗戶合上的一瞬間,一張放大的臉直接貼在了窗戶上,顴骨撞得窗戶咚咚作響,腐爛的臉上嘩啦啦掉下來無數黑色的蟲子。
心猛地一顫,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可是這一次,我出奇地沒有叫,反而在驚嚇過后,從來沒有過的淡定,直接將窗簾拉上,隔絕了那張恐怖異常的臉。
一回頭,墻壁上又多出來七八只紅色的蜘蛛,走著“8”字,一晃一晃的。
我踩著床繞開了那些蜘蛛,光著腳直接離開了房間。
“阿胤!”
我喊了一聲。
可是沒有人回答我。
“阿姐!”沈鈺的聲音又一次在樓下響起。
我走到欄桿邊上低頭看去,沈鈺正沖著樓上喊,可不知道為什么,我察覺出他的眼神直接穿過我,沖著我身后關閉的門喊的,仿佛我只是一個透明的存在。
“我去看看。”身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我猛地一驚,一轉頭,就看見大門被打開了,裴胤直接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阿胤!”剛一出聲,裴胤就直接穿過我的身體站在欄桿邊上,和我的身體重疊在了一起。
他看了一會兒,就朝著樓下走去。
從頭到尾,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無意中透過縫隙望去,卻發現一件可怕的事情。
床上,正考著床頭坐著一個女人。
或者說,另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