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璇或許也知道從對方的口里套不出什么更加有用的線索，在靜靜地聽完對方說完之后，直接開門見山問：“你能確定，你當年拐賣的是鼻梁上有黑痣的小男孩嗎？”
老婦人擰著眉，語氣很不確定：“我記得是的，好像是在這……”
她指著鼻梁的位置。
葉璇看了看我，然后將宋新波的照片拿了出來。
“是……是他！”老婦人睜大了眼睛，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是他……”
老婦人的反應，似乎有些過于激動了，尤其是眼神，更是充滿了恐懼之色。
“你還記得是誰找你辦這件事情的嗎？”葉璇問。
老婦人想了想，最后還是搖搖頭：“只記得，是個男人……”
我驀然想起，上一次用左眼看見的畫面，畫面里有兩個男人，還有擺放在祭臺中間的一具男童尸體。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夢境里看見的那個男人。
再問下去，顯然也問不出什么了。葉璇讓人將這個老婦人送了出去。
她沉思了一會兒，然后看向我：“裴夫人有什么想法？”
“你能確定，那具挖出來的尸骨宋新浪？”我反問道。
“尸骨驗過NDA了，確認是宋新浪。只是……”葉璇大概也想到了剛剛那個老婦人的措辭，臉上反而浮現出凝重之色。
我下意識開口問：“那具尸骨現在呢？”
“尸骨現在正放在警察局的停尸房收斂著，已經通知宋新浪的父母來接了。不過他們在國外，所以得等明天才能到。”
我還是不死心，想要去看那具尸骨。
小心地扯了扯裴胤的手,祈求道：“阿胤……”
裴胤低頭朝我看來，面無表情。
我猜不透裴胤的此刻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我想知道，這尸骨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葉璇狐疑地看了看我們：“裴總，裴夫人？”
這一次，裴胤終于改了口，淡淡地道：“有沒有辦法，接觸尸骨。”
葉璇表情變得遲疑；“這個，恐怕……”
“葉警官，我以前是做殯儀館化妝師的，對這方面也了解一些。我可以幫你們收撿尸骨，你看怎樣？”我不由道。
聞言，葉璇和其他的人都驚訝地看著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裴夫人以前是殯儀化妝師？”
看他們的反應，我也驚訝了：“你們在我和接觸之前，應該會調查我的身份吧？既然調查了，職業什么的不是應該都查得出來嗎？”
葉璇頓了頓，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只是說：“我試試。”
不得不說，葉璇為了破這個案子，已經是盡可能地滿足我提的要求了。否則，真要追究起來，很多的事情都算得上是違背了規定了。
沒過多久，葉璇就回來了，點了點頭：“不過要等晚上。”
“沒問題。”
……
晚上十一點，我們到了警察局對面，將車子停好。
一下車，我就看見葉璇已經站在路邊上等著我們。
“跟我來吧。”葉璇說。
葉璇是帶著我們從側門進入的警察局，而在那里，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正等著我們。葉璇主動介紹說：“這是這兒的法醫，叫向勇，也是向群的哥哥。這三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過的，裴氏集團的總裁，他的夫人，還有小舅子。”
向勇看了看我們，眉頭微蹙：“三個人？”
“嗯。”葉璇點了下頭：“你不是正好缺人撿骨嗎，裴夫人能夠幫忙，她專門學這個的。”
向勇有些驚疑地看了看我，沉聲道：“跟我來吧。”
我們進了電梯，直接來到最頂層。
電梯門剛一打開，外面的走廊就讓我陡然生起一絲莫名的涼意。
“走廊的燈壞了，暫時還沒修好，可能是電路出現了問題。墻壁上安了應急燈，勉強應付吧。”向勇簡單地解釋了兩句，領著我們往前走。
我 們跟在他身后，我下意識握緊了裴胤的手。
就在這時，忽而迎面走來一個人影。
奇怪，這個時候了，警察局還有別的人嗎？
只是，向勇的表情都很淡定，不緊不慢地朝著前面走去——
等人影走到我們面前，我才知道，為什么向勇的表情這么淡定了，因為朝著我們走來的，根本就不是“人”。
我朝著裴胤看去，后者只是握了握我的手，什么都沒說。
“警察局的停尸房，一般都是停什么樣的尸體？”我多嘴問了一句。
向勇淡然道：“很多都是出意外而死去的尸體，有的沒人認領，有的還沒來得及認領。”
想想也是，這兒市警察局的停尸房，自然是冤魂居多。
那朝著我們走來的是一個女鬼，頭發披散著，骨肉如柴，走路都是一晃一晃。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滿是青腫的痕跡，顯然是被毆打的，還有其他的傷痕，不難猜出，這或許是一個被打死的女人。
這女鬼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忽而抬起頭朝著我看來。
我挑了挑眉，看樣子是我身上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死氣吸引了她。
她直接穿過向勇的身體，伸出手朝著我走來，嘴里還嘟囔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可她還沒碰到我的身體，裴胤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直接將對方的靈魂震碎了，甚至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眼前就是一道青煙，迅速消散。
葉璇回頭朝著我們看來，在我們的身上停留了一秒，眼中多了一抹狐疑之色。
我們走到了盡頭，一個巨大的鐵門出現在我們眼前。
門牌上還掛著一個閃爍著綠光的牌子，上面寫了三個字：停尸房。
向勇指紋解鎖，又輸了密碼，那鐵門緩慢地打開了。
撲面而來的冷意，讓我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還有兩個小時，會有保安來巡邏，我還有些事情，兩個小時以后來找你們。”向勇說。
“我也還有些事情處理，有什么事跟我打電話。”葉璇晃了晃手里的手機。
他們走后，停尸房瞬間就剩下我們三個人。沈鈺低聲道：“我覺得這個停尸房有些問題，阿姐，姐夫，你們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