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來:“小紅!”
小紅小紅小紅……
回音陣陣,頭頂上,慘白的月光傾瀉而下,正好照亮了一個圈圈。我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躺在什么都沒有的井底,沒有水,也沒有慘白光溜溜的女尸,就連我身上,也是干干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有些轉不過彎來了,只記得自己似乎被人打暈了。可是,為什么現在又出現在井底呢,難道是被人丟進來的?
我腦子里不停地閃過畫面,最后,大致地弄清楚怎么回事,似乎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里,我回到了一個類似于清末民初年代時候,而這個老宅也沒有廢棄,甚至還有人。
芳姐,小紅,還有那些看到過的人,都很真實,很有年代感。
只是,我明明記得被人拽下來的時候,是掉進井水里的,水里還有兩具一絲不掛的尸體。可是現在,我發現自己身上依舊是穿著之前的羽絨服,但是沒有濕,也沒有井水,更沒有什么尸體。
借著從頭頂的照下來的月光,我發現,井底雖然沒有一絲不掛的尸體,卻又白骨,皚皚的白骨身上,掛著襤褸的衣裳布條,看樣子,似乎已經有很長時間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沒有一絲的害怕,甚至鬼使神差地爬了過去,隱約間,我想到的是芳姐跟我說過的那個七姨太。
然而,眼角的余光卻突然看見,就在不遠處,一只紅色的繡花鞋赫然進入我的視線之中。
繡花鞋?!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四周,摸了摸身上,意外地還摸到了一個手機,心中頓時一喜,趕緊將手就掏了出來,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
燈光一亮,我突然看見手電筒的燈正好照射在對面,一個背對著我的人就站在那里,披散著頭發,似乎是個女人。
我嚇了一跳,猛地往后退,卻不小心絆倒了腳下的石頭,直接跌坐在地上。
心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樣,我死死地盯著前面,失聲喊道:“誰,誰在那?”
空蕩蕩的井底回蕩著我的聲音,不遠處那人一動不動,就像是沒有聽見我的聲音一樣。
“誰?!”我又喊了一遍,加重了聲音。
可是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甚至我產生了一種錯覺,對方就是一個死人。
死人?
我心中一動。
想想也是,畢竟這可是一口枯井,真要蹦出個大活人,除非跟我一樣不小心掉了下來。而且如果是暈了過去,不可能是站著的,擺明了,對方就不是人。
這么一想,我心中頓時涌現出深深的寒意,如果不是人……
我死死抓著手電筒,手里還能掏出符紙,這些都是唐風逸塞進我兜里的,每一次出門,他都會塞一大把的符紙,我還摸到了他留給我的那把匕首。
心中稍稍鎮定,我摸索著,朝著對方走了過去,一手拿著符紙,一手拿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要是不說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慢慢的,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了過去,在走到她身后的時候,我一把將符紙貼在了對方的身上!
“咚”地一聲,那人直接倒了下來,嘩啦啦地散落成了一地的骨頭。
我傻了眼。
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趕緊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具尸骨。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頭發干枯的程度,還有身上片肉未沾,我幾乎已經能夠判斷出這尸骨大概的死亡時間了,至少幾十年往上。
我打著手電筒朝著里面照進去,發現這井底不止這一具站著的尸骨,隔了一米就有一具尸骨,我仔細看,他們的腿上都纏著粗大的鐵鏈,不過鐵鏈早就已經銹跡斑斑了。
這井底,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尸骨?
我突然想到了芳姐說過的話,下意識朝著原本就零散躺在地上的尸骨,不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一具就是那七姨太呢?拽我下井的人又會是誰?
腦海中突然一閃而過一個身影,那個總是沖著我詭笑的人,甚至于,身體里還藏著令一雙眼睛的人。
突然間,我像是感應到了什么,舉著手厚點同猛地朝著前方看去,手電筒的光正好對上一張詭笑著的臉,微微張著嘴唇,沖著我動了動。
我當然沒聽見他說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這就是之前一直引我去老宅的人!
“是你!”我驚喝出聲,不顧井底的回音,“你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對方沒有出聲,只是盯著我看,和我對視著。
我手里拿著符紙,慢慢地朝著他走近。
在我離他不過兩三米遠的時候,對方突然輕輕地笑了一聲。正因為井底空曠,除了我又在沒有別的人,所以這一聲輕笑聲反而異常的清晰。
我的心陡然突了突,本能地停下了腳步。
“你……”他緩慢地開了口。
我不由豎起耳朵。
可是對方就說了一個字,然后轉身,朝著暗中走去。
“喂!”
眼看對方要消失了,我趕緊喊了一聲,想也不想就沖了過去。
然而我才發現,這井底居然別有洞天,往里面還有很大的空間。明知這里面肯定會有什么未知的危險,但是為了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還是咬著牙追了上去。
不過很不巧的是,我跟丟了。
我看了看手機,發現手機完全沒有任何的信號,看看電量,還好,至少還有百分之八十。
找了一圈,這四周都是石壁,也沒有什么尸體之類的,我朝著里面看去,隱約間看見了亮光。
這井底,處處透著不同尋常的地方,而我被人拽下來這件事,也越發地覺得并不是意外,就像之前那個人一樣,他引誘我來老宅,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想要我下井。
想來想去,我最終還是決定,往里面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真要是出什么事了,這手上戴著這么多護身符,也不是白帶的,總歸能抵擋些吧?
我心里這么想著,戰戰兢兢地往里面走,時刻警惕著四周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