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萬喬嫣派人將黑金玄鐵給安檸送來了,順帶還附了一封信。
信上所述,便是萬喬嫣的道歉。
安五小姐:
決鬥勝敗已定,本公主心服口服。萬陽口一事,乃本公主理虧,與你道歉。素馨傾慕焚影王爺已久,遂成殘忍心狠,手段歹毒,望安五小姐切記防備。
黑金玄鐵已送到府上,來日有緣再會。
安檸看完信件就笑了。
她問來送信的小廝:“十公主人呢?”
“公主一早已經動身回萬朝了。”
這就回萬朝了?安檸本還想與她見上一面,無疑,萬喬嫣服輸道歉的行爲,贏得了安檸的好感。
萬喬嫣不愧爲萬朝的公主,在萬朝開放的國風薰陶下,爲人處事顯得耿直大氣,這樣的女子和素馨那種狠辣心腸的女子斷然不會是一類人。
明白自己少了一個敵人後,安檸心情很好。
她將院外守著的楊湫叫來:“楊湫,黑金玄鐵你送到煉玉宮去,讓墨承淵找好點的匠師,照著這圖紙將玄鐵打造出來。”
楊湫伸手正想將圖紙從安檸手上接過來,忽然一陣風颳過,再一看安檸手上的圖紙不見了。
安檸轉頭去找,就看見墨承淵一身黑袍站在了她身後,手上拿著的,就是她畫的兵器圖紙。
她出聲:“你怎麼……”
墨承淵沒有說話,冷冽的目光掃過來落在楊湫身上。
楊湫瞬間感受到墨承淵投過來的逼人的寒氣,他雖然覺得頭皮發麻,雙腿都在抖著,但因爲安檸沒有發話,他還是立在那裡沒有離開。
安檸心中對楊湫的評價又高了幾分,她要的就是這樣忠心的人。揮退楊湫後,墨承淵的冷冽眼光卻遲遲不肯挪開。
“你對楊湫有什麼不滿的,當初是你要殘忍對他的,我若不救,他必定會死。”
墨承淵默然片刻,沉聲:“不要拿給別的男人。”
安檸扶額,不是吧,連這都要吃醋。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看看這圖紙吧,能不能用玄鐵做出來。”
墨承
淵聞言展開圖紙,只掃了一眼,神色突然有了些變化。
“這是什麼?”
“雙節棍,顧名思義,一種軟兵器,我在棍端加了匕首,還有棍身的小槽,不知道匠師能不能打造出來。”
“圖紙誰給你的?”
“我自己畫的啊。”
墨承淵對上安檸的眸子,他的眼睛裡似乎有光閃過,帶著一種讚賞的意味,然而細看之下,又隱隱有些許疑惑。安檸知道是雙節棍的設計讓他頗感興趣。
“雙節棍本不是我設計的,是一位大師的手筆無意間被我得到,你若有興趣,圖紙就送你研究吧。”安檸柔聲道,打消了墨承淵的疑惑,她一個閨閣女子在常人看來又怎麼會懂兵器之道。
墨承淵聽安檸這麼說,眸子裡的光亮忽的熄了一些,隨後又恢復常色,點了點頭。
安檸也沒說話了,有些事情,越簡單越好。
……
十月初九。
焚影王爺和安五小姐的大婚之日。
整個都部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從將軍府一直到皇宮門的街上,鋪上了長長的紅毯子,侍衛統一穿著大紅色的軍服,在兩旁候著。
安檸在將軍府的小院子裡,院裡院外擠滿了替她梳妝打扮的妝娘喜娘。
“定親三次,這次是終於要嫁了啊。”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硃砂眉眼,點絳紅脣,安檸感嘆不已,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鎖陽在旁邊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愁眉苦臉:“太好了小姐終於嫁人了,焚影王爺人中龍鳳,小姐這下有福了……嗚嗚小姐竟然就嫁人了,奴婢好捨不得……”
安檸所有的情緒都被鎖陽搞得煙消雲散:“好了鎖陽,你感傷個什麼勁啊,以後不管我在煉玉宮還是去了煉玉山莊,你都得跟著,別一副難捨難分的樣子。”
鎖陽知道她作爲安檸的貼身丫鬟,是要隨著小姐走的,不過親耳聽到安檸說,她還是心裡高興,面上卻又嘟起嘴:“小姐,奴婢只是難過一下嘛,小姐轉眼就要嫁人了,日子過的真快啊。”
“你感傷什麼,等我在山莊安頓好了,一定立刻
給你物色一個上好的公子。”安檸調戲地說著,對鎖陽展開一抹笑。
安檸紅妝過後,這一笑,竟然搖曳生姿,傳說中回眸一笑百媚生也就是這樣了吧。看得鎖陽一時愣在了那裡,連安檸說了什麼都沒聽到。
“安五小姐,吉時快到了,要快些梳妝啊,鳳冠霞帔還沒戴呢。”一個尖下巴的喜娘從後面上來,捧著手裡的頭飾提醒道。
安檸轉神,微瞇著眼睛看著她,弄得那個喜娘好不自在,冷汗都差點下來。
片刻後,安檸才“嗯”了一聲,尖下巴喜娘這才上前來替安檸戴好頭飾。
紅紗一蓋,眼前模糊了許多,所有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層紅霧看不真切。
這種感覺並不好,少了眼睛的助力,她總覺得心裡有點不安,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那是種身爲間諜多年練就的直覺。安檸定了定心神,伸手將紅紗扯下來:“紅紗出府再戴。”
尖下巴喜娘趕緊迎上來:“安五小姐不可啊,女人大婚一生也就這一次了,若是不按照禮俗來,可能會衝破了喜氣,不吉利的!”
安檸目光犀利:“我嫁還是你嫁?吉不吉利與你何干。”
“這……”喜娘還想說什麼,安檸一直卻盯著她,面色不善。
喜娘不敢說話了,埋著頭退到一邊。
鎖陽皺了皺眉:“小姐,喜娘說的對啊,女子成婚一生就這麼一次,你這樣多不吉利,還是按照禮俗披上蓋頭吧?”
安檸默然片刻,妥協道:“那我出房門再戴,這總行了吧。”
話音剛落,“吉時到,候親——”的高呼一聲傳一聲,院外站在的喜娘們立刻站直了身子,中間分出一條道來,一個喜娘進屋裡對安檸道:“吉時到了,王爺已在路上,五小姐準備好就出府候親吧。”
鎖陽和喜娘聞言將安檸扶起來,踏出房門後,喜娘將那塊紅紗巾披在了安檸的頭上。
大紅喜袍拖尾華美,幾個喜娘跟在後面拾掇著。
安檸透過蓋頭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輪廓,紅紗的縫隙只能看到腳下的石板路,安檸微低著頭,走得小心翼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