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與偏見之簡·貝內特小姐的囧人生
簡嵐的話音落地,有那么一瞬間的冷場。一直風度翩翩的本廷克先生臉色也僵硬了不少。似乎注意到了氣氛的冷硬,本廷克先生故意一笑,說道:“正義感十足的貝內特小姐,很多事情并非想象的那樣簡單,況且,正是因為中國的市場有需求,所以們才會出口。”
本廷克先生說完,簡嵐沉默了下來。
說什么情況復雜,只是本廷克先生想要停止話題的說辭。出口鴉片,不過就是為了彌補貿易差而已,正巧印度的氣候環(huán)境非常適合種植罌粟,也有種植罌粟的歷史,所以‘不論什么都很先進’的英國剛好把一切利用了起來,變成了現(xiàn)的這種貿易情況。
本廷克以為簡嵐是一個空有正義感卻無知的富家小姐,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幸好這位小姐也沒有抓住這個話題不放。
其實真正讓簡嵐沉默的,卻是本廷克的后半句話。
他說中國有市場需求,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簡嵐沒法告訴自己說抽大煙的那些不知道所謂的‘福壽膏’的危害和副作用。從魏晉時期為了追求仙道而吸食五石散開始,中國就有對于這類藥物危害的記錄。
如果簡嵐沒有記錯,從雍正時期清政府就禁煙。而屢禁不止的原因,不過是一部分為了謀取暴利而鋌而走險,一部分精神空虛無所事事再加上一部分因為一己私利而罔顧朝廷命官的責任為毒販開通便利。
這種情況,哪怕是到了簡嵐生活的那個時代,依舊如此。
簡嵐的沉默似乎令氣氛輕松了些,這時,格瑞先生說到:“本廷克先生,您的父親為那些拆下的那些大理石找到買家了嗎?”
拆下的大理石?
簡嵐愣了愣,然后思緒被格瑞先生的話題吸引了過去。
“目前還沒有,不過父親仍舊詢問這方面的消息。”本廷克先生說。
“從哪里拆下的大理石?”莫名其妙的,他們的對話讓簡嵐有種不好的感覺。
“是泰姬陵,小姐,本廷克勛爵正計劃賣掉修建泰姬陵的大理石。”格瑞先生對簡嵐解釋道。
“原來本廷克勛爵終于決定處理那片區(qū)域了?”格林夫說:“上次離開印度是泰姬陵雜草叢生,要說,本廷克勛爵早就應該處理那里了,真是莫名其妙的建筑。”
從‘泰姬陵’那兩個單詞出現(xiàn)開始,簡嵐就覺得腦袋嗡嗡響。
有木有搞錯!!!
簡嵐覺得今天加入他們的對話簡直就是對自己的折磨,剛剛說鴉片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很想掀桌子了,現(xiàn)她連砸桌子的心都有了!
尼瑪可惡的英國,可惡的資本主義,還純白如雪的泰姬陵!竟然要把那樣一個藝術瑰寶拆下來當建筑材料賣掉,威廉本廷克詛咒吃泡面時木有面餅,木有調料包,只有手紙!!
簡嵐心中狂吼。
“若實找不到買家,也可以建一座教堂。”本廷克先生說:“們現(xiàn)做禮拜的地方實有些寒酸。”
拆泰姬陵……建教堂……
瑞德小姐的話漸漸將簡嵐的思緒拉回到現(xiàn)實。
或許簡嵐加入他們時就已經(jīng)注定了今天的談話并不會很愉快。
那句建教堂的言論終于讓簡嵐忍不住說道:“本廷克先生,難道只有英國的文化才叫做文化,而其他國家的文化都毫無價值嗎?”
簡嵐的話讓本廷克怔了怔,他定定的盯著簡嵐看了一會兒,然后挑起嘴角,微笑著,說:“那只是個陵墓而已。”
“但那也是文化的代表。既然東印度公司能夠將孟加拉貴族的寶貝搶掠一空,難道僅僅因為泰姬陵無法搶走,就要毀掉嗎?”
“貝內特小姐……”
“若有朝一日也有一個國家的馬蹄踏上了大英帝國的領土,拆了們的圣保羅教堂和白金漢宮,希望本廷克先生一樣可以這樣淡定。”
“很有趣的設想,貝內特小姐,不過不認為會有這樣的一天。”不知道為什么,簡嵐覺得本廷克先生此刻的眼神很明亮,整體看來堪稱英俊,可是這仍然阻擋不了簡嵐持續(xù)飆升的仇恨值。
深吸了一口氣,簡嵐開口說:“亞瑟王之前,英國被羅馬踐踏,想那時羅馬一定不認為有朝一日羅馬會戰(zhàn)火紛飛他們的民飽受欺凌甚至連獨立都做不到。”說到這兒,簡嵐笑了起來,說:“想歷史上的變遷本廷克先生一定會比更加熟悉,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就算現(xiàn)英國世界范圍內的勢力無能敵,五十年后,一百年后,二百年后,您又怎么知道英國政府會不會要通過仰仗別的國家才能得一隅平安。”
“貝內特小姐,這樣想不是有些不愛國嗎?”格林夫抬頭下巴,對簡嵐說道。
這句話讓簡嵐猛地想起自己的身份,她現(xiàn)頂著簡貝內特的皮,金發(fā)藍眼,而不再是黑發(fā)黑眸了。
一時間,簡嵐有些懨懨。
“比起對未來的幻想,更傾向于關注眼下,貝內特小姐,請放心,相信一百年內英國都不會淪落到那樣的地步。”本廷克先生笑了笑,說:“不過,貝內特小姐的想法都這樣有趣嗎?”
“有趣?”簡嵐懶懶的抬眼,自嘲的笑了笑,說:“不過是一時的胡思亂想罷了,抱歉,各位,有些頭痛,想要先回房間休息了。”
說著,簡嵐站起身來,屈膝行禮,也沒有理會座眾的表情,直接轉身走掉了。
簡嵐走到甲板上,扶著圍欄,看著天空。
此刻晚霞滿天,連海水都被染成了金紅,阿拉伯海暖洋洋的海風迎面吹來,揚起了簡嵐一絲散落的頭發(fā)。
此刻她的心情完全沒有剛剛從英國出發(fā)時那么飛揚了。
簡嵐嘆了口氣。
其實她早就料到,越往這邊走,接觸到那些不想接觸到的東西就越多。得知自己穿越的時代時,簡嵐腦中第一反應的就是幾年以后中國的鴉片戰(zhàn)爭。
那是中國屈辱歷史的開端。
這一百年來,對于歐洲是快速的發(fā)展與局部的戰(zhàn)亂,可是對于東方,卻是血淋淋的欺凌和剝削。
而這一切,以印度為最。
“這樣的災難商業(yè)史上絕無僅有,織布工的骨頭都將印度平原染白了。”這是某一任東印度公司的總督說過的話,其慘烈應該可想而知。
盡管登船之初就不停的做心理建設,可是真真切切的接觸到走私鴉片和偷竊毀滅文化的,還是忍不住憤怒。
“做為簡貝內特,能說的似乎也只有那些了。”簡嵐低下頭,嘴角抬起,可是眼中半分笑意也無,說:“什么都敢說的,果然只有艾克瑞斯艾治而已啊。”
就簡嵐繼續(xù)對著夕陽散發(fā)明媚的憂傷的時候,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貝內特小姐總是那么言辭犀利嗎?”
于是……明媚的憂傷變成了一個白眼,簡嵐努力控制住爆粗口的念頭,轉過身,靠著圍欄,看著面前的男士,說:“只是一時有感而發(fā)而已,本廷克先生,畢竟到印度旅行的目的之一就是泰姬陵。”
現(xiàn)還沒有到印度的暴動時期,所以泰姬陵里面用來裝飾的寶石和青金石也沒有被英國士兵挖走,簡嵐本以為能看到泰姬陵原本的風貌,可誰知……尼瑪這廝竟然要直接拆了泰姬陵!
就簡嵐心中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的時候,本廷克先生走近簡嵐,低下頭,目光依次從簡嵐卷長的睫毛,小巧的下巴和頎長的脖頸滑過,然后低聲說:“那么如此說來,那一番爭論是為了引起的注意么?”
什么?
莫名其妙的聽到這句話,簡嵐有些反應不過來。
誰知簡嵐愣神的模樣,反倒像是默認了的樣子。
“既然這樣,只能說,貝內特小姐,成功了。”理查德本廷克低聲說:“想的確被吸引了,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遇到如此有趣的小姐了。”
這廝腦袋里面也跑過草泥馬了么,有那么一瞬間,簡嵐言語不能,只是深刻的感覺果然讀萬卷書不如走萬里路,她原以為科林斯表哥已經(jīng)是奇葩,現(xiàn)看來比起這位本廷克先生還遠不如。
“看來們會印度度過一段很美好的時光,貝內特小姐。”說完,本廷克還執(zhí)起簡嵐的手,仿佛中世紀騎士宣誓一般說道:“您心之所向就是劍之所指。”
“既然如此,那么先生,可以指著自己了。”簡嵐抽出手,指了指本廷克的脖子,說:“就是這里。”說完,拿出手絹擦了擦手,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尼瑪東印度公司就木有一個好,連精神都不正常!
簡嵐一邊保持外表平靜,一邊壓制住暴走的沖動,快步的往回走。
她不知道,她離開甲板以后,格瑞先生走了過來,很是無奈的說:
“那位小姐似乎對并無什么特殊的好感。”
“豈止是沒有好感。”
“那……”
“難道不覺得,如果得到這樣一朵帶刺的玫瑰的愛慕,以后沙龍里的談資會更多嗎?”本廷克笑著說:“旅程總算不那么無聊了。”
之后的時間里,簡嵐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宅房間里快長蘑菇了。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要簡嵐出去,不論是去餐廳還是去甲板放風,那位本廷克先生都能準確的捕捉到她的位置然后出現(xiàn)她的身邊獻殷勤。
大庭廣眾之下,她也不能毒舌,只能幾位小姐的羨慕嫉妒恨下微笑微笑繼續(xù)微笑,終于,加爾各答的港口已經(jīng)近眼前。
簡嵐打定主意下了船立刻躲到旅店,而本廷克先生也思考著到了印度以后要怎么吸引簡嵐。
下了船,追著正走向馬車租賃處的簡嵐而去的理查德本廷克先生看到貝內特小姐突然停下了腳步。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位高大且英俊的先生站她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貝內特小姐!”
本廷克發(fā)誓,那句‘貝內特小姐’絕對是那位先生從牙縫里面擠出來的,那又氣又恨的模樣不由得讓他懷疑是不是貝內特小姐對他做了什么。
而這時,仿佛對那位先生的怒火視而不見,貝內特小姐震驚過后,揚起一抹很真實的笑容,緊接著飛速的跑到那位先生面前,抬起頭,說道:
“達西先生,竟然來了這里!一定不會知道,之前的旅行中有多么的想念!”
令驚奇的是,就剛剛本廷克感覺到的那種又氣又恨似乎一瞬間消失不見。
某位先生的臉竟然泛起一分#小說?紅暈,那位先生別過臉,低聲說:
“不矜持的小姐。”
如果不是場合不允許,而他自己似乎也算是貝內特小姐的追求者的話,本廷克簡直想笑倒地。
不過……他忽然想起了剛剛貝內特小姐對于那位先生的稱呼……
達西先生……
達西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我說的七號更新,其實是我這里的七號,也就是北京時間的八號,今天才忽然想起時差的問題,于是盡量快的碼了一章出來,總算是把達西先生拽出來了。
本廷克先生不過就是一時無聊,對簡嵐沒什么特殊的意思。寫這個人物也不過就是為了讓簡嵐跟東印度公司有那么一點點關聯(lián)而已。為了劇情考慮。
一會兒滄海還要寫一個reflection?essay,之后還要看課本,明天下午要跟research的頭見面……尼瑪,很不喜歡印度人身上混合著咖喱和汗的味道有木有!
下一次更新應該是在北京時間的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