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姜太炎自鳥背上一頭栽下。深入腰間的傷口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羅夕失聲驚魂:“保保!”
“嘎嘎!”雙頭鴕一頭的脖頸,被少年咬破血管,獸血直流。它恨透了少年,兩根鋼槍尖喙,呼嘯補刀!
乒乒乓乓……
疤叔一個虎撲壓在姜太炎身上。雙頭鴕的大喙雙雙啄在疤叔背上。疤叔咬牙忍耐,然而斷臂之痛深入骨髓,他的黑鐵要維持不住了!
砰砰砰!羅夕連開五槍,命中兩槍,三槍被雙頭鴕跳起避開。
“誒……”疤叔緩緩起身。姜太炎腰間疼痛無力:“你……”
“我不欠你們母子的情!”
疤叔把他抓了,丟給練小姬和楊聰。自己抱著骨折的斷臂,默默護在三少年前邊。
“臥槽你這傷……到要害了吧!”
姜太炎傷口足有拳口大小,內臟可見,血流如注。慌得楊聰解衣包裹,卻怎么也止不住:“傷口太大,直接捅穿臟器了,怎么辦?”
“我……不知道!”練小姬眼淚直接落下,她痛恨自己的無能。
“讓開,這傷口先點穴止血!”
羅夕從天而降,一看傷勢,伸出二指連封姜太炎魂門、胃倉、膽俞、腎俞等背部穴道。
但是,以封穴的方式強行止血,只能延遲傷情,無法治愈腰間駭人的傷口。若不專業治療,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楊聰小心問:“還有救嗎?”
羅夕望著兒子致命傷,沉默片刻,斷言:“有救!”
練小姬驚訝:“這還能救?怎么救?”
“你下來干什么?”姜太炎啞著嗓子問道。
羅夕一駐步槍:“只有最后一顆子彈了!”
“……”姜太炎想說留給我,卻發現話到嘴里,說不出口。
——我的霸道,就這樣失敗了嗎?
“別怕!”羅夕輕拍安慰:“媽媽一定護你!”
女藏衣轉身和疤叔并排站。羅夕胸傷,疤叔斷臂。而對面,火山豕,白沙豹,雙頭鴕,三大異獸雖有損傷,卻氣勢洶洶。
“呵呵!”疤叔忽然笑了:“對我而言,能看著你死,也算了卻心愿!”
羅夕不語,一雙秀目,死死盯著傷她兒子的雙頭鴕。
“這回,你也有一顆復仇子彈了!”
疤叔淡淡嘲諷。他認為此局無解,感慨:“你兒子是個好漢,可惜要折在這兒。練小姬和楊聰也是好孩子,他們三個小的結伴黃泉,也不孤單!”
“……”羅夕目光下移,她腳下某物忽然閃亮。在烏云遮日的昏暗下,尤其顯眼。
——是姜太炎作為項鏈佩戴的星戒。不久前被胡子哥開槍打飛,掉在這里。
羅夕撿起星戒,心想好家伙,飛這兒來了!要不是亮了,都找不到!
——既然星戒亮了,就說明……
疤叔繼續說:“用最后的子彈,殺雙頭鴕報仇吧!然后把命給我,省得受啃食之苦。”
羅夕忽說:“保保不會死,我不會死,你們也不會死,只會進林安局!”
疤叔“哈”了一聲:“臨死前迷糊了?”
羅夕手拿星戒,雙耳動動,目光望向天空厚云。
姜太炎在劇痛中,雙耳同樣搖動:“兩個奇怪的聲音……過來了!”
“嗷?”三頭異獸正一擁而上,突然各自炸毛顫身。感知了某種巨大威脅,紛紛朝天空咆哮!
“吼……噶……嗷……”
異獸們震天撼地的雜音下。
山一般厚重的烏云掀開一角!嗚嗚——一架小型巡邏直升機,破云而出!
疤叔問:“是藏衣的增援嗎?”
羅夕大笑:“不,是我丈夫來啦!”
直升機停在半空,發出異獸吼叫的音波。地上三只異獸聞音惶恐,不敢亂動。
疤叔仰頭問:“竟令異獸臣服?你丈夫竟有這等實力?”
“是魔音系統!林究院研制,可模擬各類異獸的聲音。異獸間的等級壓制十分森嚴,只需調配出食人異獸的聲波,便可讓普通異獸畏懼……奇怪,有異響!”
羅夕笑容一僵:“有東西跟著!”
“哇!哇!”
黑云再次被一柄黑劍劃破。那是一只顏色和黑云混為一別的巨大異鳥。三條細腿,大錐利喙,頭顱脖頸,遍布藍色星星鱗片。
羅夕一驚:“普通異獸,三足鱗鴉?不好!”
直升機音波增強,三足鱗鴉繞它盤桓幾圈,不為所動。忽然張開三爪一喙,發起進攻。
砰砰……直升機受創,平衡不穩,有墜毀之險。
疤叔問:“那鳥異獸不怕魔音嗎?”
“鳥類的視力優秀,而鴉族異獸智商更高,她看破魔音的誤導了!”
羅夕“嘯”口哨疾吹:“肥鴨,上!”
“咲!”體型更大的大雕鴨,飛上纏住三足鱗鴉。鱗鴉三腳起蹬,踹落直升機后,與大雕鴨長空爭雄!
嗚——直升機打著旋兒,直沖三異獸而來!地上異獸們倉惶逃竄,轟隆隆!機腿脫落,機身斜入泥土。
螺旋漸停,艙門打開。煙塵飄揚中,有人手中星戒,點點星光閃耀。
“夕兒,保保,沒事吧!”指戴星戒的男人緩緩走出。姜水笙個頭比妻子矮,一頭跟兒子一樣的淡金茶發,架著銀線圓框鏡,目光執拗有神。
“水笙!”羅夕撲一下抱住丈夫,瞬間又一把推開:“痛!”
“誰能傷你如此?”姜水笙一見妻子重傷,不可思議說:“你怎么不用異具?”
羅夕委屈說:“沒帶呀!你自己說馬放南山,隱居山林,使用異具又惹人注目!”
“我是讓你盡量不用,可沒讓你不帶!你是藏衣,危險時還是得用!”
姜水笙目光繞過嘟嘴的羅夕,大驚:“保保!”
姜太炎低喊:“爸!”
姜水笙三步作兩步,見兒子傷勢更重,白玉臉龐頓時充血:“這……”
羅夕連連安慰:“你別慌水笙!你來了,保保就有救!”
姜太炎低聲說:“爸,你一個文職來干什么?嫌我們人少,不夠異獸分嗎?”
“你這豎子,還有心斗嘴!”
姜水笙嘆道:“知識就是力量,你若能安心讀書,便不會如此狼狽!”
他眼神猛得射向疤叔:“偷獵者,誰雇的你們?”
“無可奉告!”疤叔說:“現在說這個有何用?”
“有用!這次異獸結流,是人為的!”
姜水笙語氣憤怒:“我在飛機上用魔音偽裝,收到了某種信號,那頻率與魔音類似,模擬的是人類槍炮聲。就如同……成百上千的炮彈像森林齊轟!
東森林各處的普通異獸是受到挑釁,才匯聚起來一起往外圍沖!這種時候,又發生大規模偷獵事件,你們的雇主難逃干系!”
姜水笙一番話信息量太大,眾人聽了,一時無語。
“無可奉告!”疤叔依然拒絕:“我們是賞金獵人,領錢做工,其他一概不知!”
“你混賬!我一路飛來,至少又有七頭異獸被戰斗吸引,正往這里趕!你被賣了還幫著數錢?”
練小姬和楊聰驚呼:“又來七頭?”
姜水笙氣紅了臉:“你們死有余辜,但異獸結流沖出森林,一個防御不住,附近人類生靈涂炭!你甘當幫兇,還是人嗎……”
“你說什么?”疤叔聞言激動。這時噼啪一聲巨響,三足鱗鴉踩著大雕鴨流星墜落。
“咲,咲……”大雕鴨發出哀鳴。它體型占優,但扁平的鴨嘴和不靈活的腳蹼,在近戰上不如利爪尖喙。
羅夕秀目一紅:“肥鴨!”
鱗鴉哇哇大叫,利爪撕開皮膚,棕羽亂飛。尖喙刺穿內臟,血花直飆!
“咲咲……”大雕鴨的哀鳴從高亢漸漸低迷,對羅夕留下眼淚。最后緩緩……閉上雙眼。
“呀——”羅夕憤怒射出“獵槍”,最后的真流子彈近距離穿透三足鱗鴉!
“哇哇!”林鴉一個踉蹌,獸血滴滴點地。一瘸一拐得飛天而逃!
“別跑!”羅夕一甩空槍,怒道:“水笙你別軸, 先把眼前局面處理了!”
“好!不過保保重傷,不能在這打!”
姜水笙不看疤叔:“那個特殊信號給了我啟發,我也可以用魔音偽裝20個人類挑釁,把這三只異獸引開!”
羅夕答應一聲:“走!”
“不能走!”
姜太炎勉力低喝:“你剛才說了,還有七頭異獸往這邊趕。相當于你們兩人要對付十頭異獸?”
羅夕:“小問題啦,這種普通異獸,我和爸爸可以打一百頭!”
姜太炎怒說:“哄孩子嗎?你們要走,帶上我!一家人死一起!”
“小小年紀,別動不動死死死的!”
姜水笙厲聲訓斥:“你被將夜明的霸道蠱惑了!以為當烈士很光榮?死了什么都沒了?”
姜太炎大怒:“你說我,別辱將王!”
一旁的楊聰嘆息:“熊孩子你再激動,血就流完了!”
“水笙,保保都這樣,你嘔什么氣?”
羅夕制止說:“保保你好好待著,爸媽馬上回來!”
兩人直奔直升機,不顧姜太炎奮力大吼:“別去,回來!回來!”
“別叫了!否則你爸媽沒死,你先死了!”
練小姬憤怒一拍,疼得姜太炎瞬間閉嘴:“要不是你留這兒,我都以為你爸媽要逃走。看他們胸有成竹,一定沒事的!”
楊聰感慨:“練小姬,這是你今天說得獨一句道理話!”
疤叔皺眉不語:“那男人看著實力平平,直升機也不是武裝的,他們還有什么招數對付十頭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