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兒比較累,我沒關(guān)系。”慕容冰夜看向我,滿眼的寵溺,要不然我們別跪在這了,去酒店睡會好不?“慕容冰夜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我感覺到老爸的背影一僵,回頭看了我一眼,卻沒有說話。
我知道,按照我們這的習(xí)俗,近親是一定要守靈,送老人最后一程的,人家詛咒人最狠的一句話,不就是詛咒你無人送終嗎?所以,我真要起身走人去睡覺,真正是大逆不道了。
其實我挺憤恨的,外婆為老不尊,我干嘛還要給她守靈,想想都不服氣,不過,在老爸老媽的這種目光之下,我有恨難言,還是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不去,跪著吧。”
跪坐可不像是坐著一般的輕松,一個來小時之后,我的腳,又酸又麻,然后再到完全沒了感覺的樣子,這要跪三天,我覺得,我非常的不樂意。
“走吧,我們?nèi)コ詡€飯再回來跪。”夜幕已經(jīng)落下,我的午飯還是在車上吃的,如今早就饑腸轆轆,慕容冰夜拉了拉我的手,我想拒絕的,老爸老媽都沒有開口,我這么走似乎有點不太好。
“老藍,我們一起去吃飯吧。”老媽拉了拉老爸的手,而那些親戚,有很大部分都已經(jīng)散場,只剩下兩個人,二表姐跟大姨媽,還坐在那里,目無表情。
“好吧。”老爸站起身,我看到他的雙腳都有些發(fā)抖了,不由得有些心酸,想當(dāng)初,奶奶去世的時候,老爸也是一樣跪了幾天,但沒見他有現(xiàn)在這么疲累,看來這些年,爸爸蒼老了很多。
所有的人都哭喪著臉,氣氛很凝重的樣子,讓人心情沉重。“姐,你怎么還不起來?”弟弟一邊揉著腳,一邊看向我,我本來想說我腳麻,動不了的,卻不想,慕容冰夜突然攔腰把我抱起,悶不吭聲的就往門外走去,我都愣住了,傻傻的看著他,“慕容冰夜,其實我可以走的。”雖然我喜歡慕容冰夜這霸道的樣子,但畢竟
是在老爸老媽跟前,我覺得還是要含蓄點的好。
“別理他們。”慕容冰夜冷哼一聲,我感覺他似乎生氣了,心底里一緊,不再說話。
殯儀館一旁,就有個飯店,雖然不大,單看這還算是干凈,慕容冰夜抱著我,讓服務(wù)員領(lǐng)進包廂,就這么抱著我坐在椅子上,替我揉腳。
隨后進來的老爸,看到這一幕,臉色更加的陰沉,而大姨媽,則是不冷不熱的說道:“喲呵,藍小玲的身子骨可真是嬌貴啊,就這么一會的功夫,得讓人這么伺候。”
“她的身子骨自然比你的嬌貴許多。”慕容冰夜冷冷的掃了一眼說風(fēng)涼話的大姨媽,那駭人的目光,就猶如利劍般可怕,嚇得大姨媽的身子一顫,往老媽的身旁湊了湊,“怎么著,要打人啊?”“岳父岳母,一會小玲兒就不去守靈了。”慕容冰夜語氣雖然緩和了一些,口氣卻是毋庸置疑的,讓我愣了一下,看到老爸的臉色更加陰沉,但還沒等他說話,大姨媽已經(jīng)喊了起來:“藍小玲怎么可能不守靈
?這是要讓老太太臨死都無人送終嗎?”
“她本來就不該有人送終。”慕容冰夜冷喝出聲,我嚇得拉了拉他的衣襟,雖然說我很不喜歡跪那老太婆,但怎么樣也要看在老爸老媽的面子上,演場戲吧?“小玲兒,別怕,我來幫你。”慕容冰夜握了握我的手,他的手涼涼的,那冰涼的氣息卻給我一種安心的感覺,“知道那老太婆怎么死的嗎?”慕容冰夜眼中露出一抹猩紅之色,一字一頓的脫口而出:“我、殺
、死、的。”這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涼氣,而我,更是有些慌張的看著慕容冰夜,其實那老太婆不是慕容冰夜殺死的,她早就死了,只是一具行尸而已,而慕容冰夜只是揪出她的魂,讓馬小方收了而已,但
這話一出,外婆的死,可都全推在他的身上了。
“小夜,這話可不能亂說。”驚秫了片刻之后,老媽顫抖的聲音,才微微響了起來,雖然她叫慕容冰夜不要亂說,可聽語氣,她是信了的。“剛才小玲兒之所以跪在那里,是還了那老太婆生你岳母你的恩情,但那老太婆欠小玲兒的,永遠(yuǎn)都還不起。”慕容冰夜語氣凌厲,可是,替我揉捏著雙腳的手,卻依然那么的輕柔,仿佛,他的手跟人,都
不是同一個人。
“小玲,雖然你外婆之前迷信,不讓你回家,但,也沒有這么大的仇怨啊,不是嗎?”老媽看向我,臉上有些著急,我知道,她一定是以為我跟慕容冰夜說了什么壞話,所以,慕容冰夜才這么討厭老太婆。“媽,不讓我回家,我也長這么大了。”見到慕容冰夜都為我做到這個份上了,我不可能在忍氣吞聲,或許,有些話,就該當(dāng)面說出口的,“她不讓我回家,有什么關(guān)系?但你知道她為什么要讓我回來參加她
的壽誕嗎?”“其實,其實是媽建議的,媽給她看你跟冰夜的照片,她才說想要看看這孫女婿。”老媽的臉色有些蒼白,而我,卻是苦笑連連,“是嗎?或許她看到照片,發(fā)現(xiàn)我長得跟她很像,適合她跟我靈魂互換,所以
才讓我回來的吧?”
“你在亂說什么?”老爸輕喝出聲,滿臉疑惑的表情,“小夜,小玲外婆因為一些誤會,所以跟小玲的關(guān)系不太好,你不要相信她亂說。”“我不信我的女人,還相信你嗎?”慕容冰夜連頭都沒抬,雖然一臉的淡然,不過,卻有著一種震懾人心的氣場,雖然老爸老媽他們都已經(jīng)氣得發(fā)抖了,卻只能是站在那里,瞪著我,額,我就是那個悲催的
人,明明是慕容冰夜挑起來的,他們卻只是瞪著我。“我沒有說謊,”我說著,從包里拿出金手鐲,繼續(xù)說道:“老太婆還把所有的存折跟她的金首飾放在一個箱子里面,交給我保管了,其實說是保管,是因為舍不得留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