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紅髮瀑布般傾瀉胸前,滄若墨萬沒有料到太初千華的實力有多深,功力損耗八九成,不得不在冥界存亡關頭閉關,儘快恢復功力。
玄穹界。公冶篁一沒有放棄尋找鳳舞的線索,四處派人打探。
她來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爲了救冰棺的人?現(xiàn)在死去,是不是還可以回到最初的地方,一切都是夢,對,都是夢,但是夢好長好長,好累好累,正當鳳舞沉睡離去時候,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自己的名字,轉身回望,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揚灑垂垂,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烏髮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髮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爲輕盈烏黑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身上隱隱散發(fā)孑然獨立睥睨天地的氣勢,走近一看。
“舞兒,不要走。” 暖陽般磁性的聲音像和煦的微風,試圖帶走眼前的絕望,第一時間收到燼的消息,即便情緒隱藏的再好,也露出了慌張,立即進入鳳舞的靈識,“隨我回去。”
鳳舞愣在原地,淡淡一笑,那天銀月已經告訴她,當年長魚上仙愛慕師父,每日找?guī)煾赶缕鍖摹⒄劷浾摰溃钡揭股畈烹x去,外人都看得出長魚對師父的情意,唯獨師父不爲所動,止乎於禮,未曾流露,直到長魚被天帝封爲未來天妃,日日在天宮等著師父能出面制止這場聯(lián)姻的長魚,一天兩天.....披上霞帔的那一刻,依舊盼望他能出現(xiàn)在大殿,拉住她的手,去向任何一個有他的地方,到最後才明白,多年的感情只是自己一廂情願。
有些感情只是出於禮節(jié),不是喜歡,不是迷戀,只是不討厭。眼角的淚水溫熱,滾燙,不知是爲了愛而不得,還是爲了往後的迷茫不知去路。
“鳳舞!”太初千華見她毫無活著的慾望,近乎透明色的魂魄,快消散在眼前。太初千華化出金光,圍在四周,不讓魂魄散去,嘴裡默默細念,一點一點鳳舞的魂魄化作一道光,落在太初千華衣袖。
一走出靈識境地,在竹屋裡,太初千華將魂魄重新放回到鳳舞身體內。躺在牀上的人,臉頰漸漸恢復血色,玉鐲感應到身體的甦醒,靈氣源源包圍了竹屋,充沛的能量,給鳳舞的元氣帶來極大的修復。
身體大損,反倒讓體內真氣煉化更純淨,靠著自身的靈氣源,吐惟細細,納惟綿綿,若存若亡,似有似無,真氣大存。
經過幾天的調養(yǎng),已無大礙。明明自己都快要死了,難以置信的活了回來,記憶中自己的生死離不開有個人的幫助。要不是燼告訴她,她從沒覺得自己在異世會有人在乎自己生死,不過是時間的旅行者,可有可無。
傷勢剛好,趁著夜黑,鳳舞偷偷回到了無峰,當初自己任性,師父沒有責備她,還救了自己,無論如何也該回去好好認錯。
剛走進殿外,就聽見從裡面?zhèn)鱽砼说穆曇簟S星闆r!鳳舞小心蹲在牆角偷聽。
“華,這麼多年過去,我還是忘不了你。”裡面的女人聲音嬌弱,哀怨聲聲,“沒有你在我身邊的時間,在天界的每一天,對我都是一種煎熬,你每日待在人界,也不回華崇殿,想見你一面,有多難,要不是此番蒼梧院和落日山莊比試修爲,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女人說著說著,身子緩緩靠向男子後背,男子不著痕跡的移開身形。
“已經很晚了,你該回去了。”男子冷漠的語氣不顧女子眼神裡的渴求。
“華。對我你還是那般冷漠。”女子話鋒一轉,“本宮聽聞,最近你收了一名女弟子,對她可是百般呵護。我對你多年的情意,還比不上一個區(qū)區(qū)人族和你的短短時間,一個人族的女人她也配接近你!本宮倒要見一見她有何本事,能作天界尊上的徒弟。”女人說話綿綿細雨,不知道的以爲是溫柔賢淑的弱女子,鳳舞心下了然,由愛生恨,字字帶針,豁然推開殿門,她倒要先看看你長什麼模樣。
“容姐姐失望了,我只是個活一百年就會死的人族,勞煩姐姐掛心。”鳳舞不卑不亢的昂首,悠若自閒。不說,這女人長得確實不賴,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雲紋,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烏黑的秀髮綰成如意髻,發(fā)間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yōu)雅,“論本事,沒有,只有一口氣還留著。”
“本宮是天妃,你有何資格稱呼我爲姐姐,見到天妃,還不下跪行禮。”鳳舞懶得搭理,她可沒把這些放在眼裡。
“天妃好。”鳳舞半蹲下,又立即起身,看在師父的面上,做做樣子,不要衝動。“弟子鳳舞,回來請罪。”男子欲上前攙扶,頓時收回伸出的手,擡手請起。
頓時,一道氣力射向鳳舞膝蓋,整個人跪倒在地,鳳舞望向頭戴面具,手持刀劍的武士,要打架她可不怕。
“適可而止,送客。”語氣溫怒,太初千華扶起地上的人,打斷鳳舞出手還擊的想法。
“長魚娘娘,請。”銀月的出現(xiàn),是最後的逐客令。
太初千華,原來,你也逃不過一個情字。長魚臨走時走近太初千華的耳邊,小聲低語。長魚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鳳舞,眼裡閃爍一絲羨慕,當初費盡心思想得到的人,如今不費吹灰之力屬於另一個人。緣分,讓我們相遇,卻不能讓你愛上我,我寧可從未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