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每個人的呼吸都禁止了,似乎時間都在這一刻停頓,蘇光手里托著魏翔,只要現在自己放下魏翔,自己就能夠借助黑瞳完美地躲過空中的電絲,然后毫不費力地將金牌拿到手。
可是,在金牌出現的時刻,第三層的威壓也陡然增大,壓的魏翔又吐了一口血,胸口仿佛都凹陷了下去,如果再在第三層待一會兒,毫不懷疑,魏翔會死。
眼前的金牌誘惑如此之大,100顆玄珠啊,那修煉資源,足以讓蘇光突破到玄武境,這樣的話,面對青云宗,自己的底氣就會足一點。
但是蘇光毫無選擇,暗自捏了捏拳頭,咬牙切齒地看了魏凡一眼,發出不甘地怒吼,一把將魏翔抱起,黑瞳乍現,穿過這群此時眼中只有 獎牌的人前,快步走下第三層。
魏翔那抽搐的身子時不時地提醒著蘇光,如果再讓他承受這種程度的威壓,過不了兩分鐘,就會死在這里。
第二層、第一層。
一些人看蘇光仿佛看見傻子似的,紛紛嗤笑,但是蘇光卻神色漠然,仿佛沒有看他們的表情一般。
踏出古塔,蘇光閃身到左邊森林里的一處空地處,將魏翔給平躺放在地上。他的身子抽搐地越來越烈,此時,蘇光那時常淡定的臉上也不禁出現一抹焦急,匆匆打開乾坤袋,撈出了一把元珠。
這些元珠,本來是還給尹蜜的,可是現在卻顧不上這么多了。
將十顆元珠煉化在手心,化為流質滴進魏翔的嘴里,修煉資源最大的好處便是既可以讓人修為增長,也可以讓人療傷,當人受傷的時候,元氣的力量自動就去治愈傷口,而不是轉化為人體的武氣。
可是,異變陡升!
魏翔吃下元珠的時候,身體更加地抽搐了,背部的灼傷呈幾何一樣快速長出新肉,但是卻因為這樣,身體需求元珠的量也越來越大,仿佛一個窟窿,要不斷地填進去。
看到這一幕,蘇光毫不猶豫地繼續抓起十顆元珠,煉化,流淌入嘴。如此反復幾次,裝著元珠的袋子空了下去,還給尹蜜的一百多顆元珠徹底地變的一無所有。
所幸的是,魏翔的氣息逐漸地平息了下來,身上的電流也已經逐漸地被元氣所消化。蘇光搖了搖頭,前三名的那些玄珠肯定沒有自己的份兒了,那么這樣,自己還尹蜜元珠的事情也泡湯了。
“我沒死?”魏翔迷迷糊糊地撅起腰,眼里滿是茫然。
“你有沒有事?沒事的話,我們上三樓,最起碼要拿到外門的資格證。”見魏翔醒了,蘇光松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望向古塔。
與此同時,第三層的魏凡好不容易繞開了電絲,即將拿到金牌的時候。卻在這時,那三塊獎牌后面突然一陣扭曲,“嗡”突然就消失了,魏凡傻眼地愣了愣,伸在空中的手忽地尷尬地停頓著。
“怎么回事?”
話音剛落,身在第三層的他們就被能量給撕扯開來,“嗡”一聲,仿佛被光束傳送一般,緊接著,視線開闊,一大群身穿灰色袍子的年輕人負手觀望。魏凡看了看腳下,只見自己已經身處于擂臺之上,面前是一座恢宏的宮殿。
“第一名獲得者,請把金牌交給我。”
突然,一聲冷不丁地聲音頓時將魏凡給拉回了現實,一個老者站在魏凡面前,伸出手,慈眉善目的模樣。
魏凡的臉色一陣窘迫,看了看后面,發現并沒有人跟上來,自己的確是第一個通過考核的。
可是,金牌呢?
面對臺下的萬千的外門弟子,魏凡突然抖了一下,軟癱在地,幽幽地說道:“金牌不在我的手上……我去拿的時候……消失了……”
言語揚上天際,臺下的外門弟子們聽完頓時亂作一團:
“什么?金牌不在他手上?為什么他第一個來到這里?”
“我也搞不清楚,按理說,拿到金牌者,就是這一屆外門弟子的首席弟子,得到的資源、景仰都是無比巨大的,本想著結識一下,唉,看來我們還是回去吧。”
…………
與此同時,蘇光帶著魏翔也來到了古塔第三層,空氣還彌漫著一股血霧的味道,不斷有修武者通過這里,被撕扯的能量所帶走。
突然,蘇光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人給拍了一下,回眸一望,一個慈眉善目的黑袍老者微瞇著眼睛,長須無風自動,喉嚨里發出渾濁的聲音,說道:“小友,不知道可否問你幾個問題?”
“您說。”雖然有點驚愕,不過蘇光還是點點頭,面色有所緩和。面對老人,時常要保持謙遜,蘇光這個習慣一直都沒有改變。
“我想問問你,后不后悔?”老者的臉上忽地升起一抹怪異地笑容。
“我不明白。”蘇光搖搖腦袋,魏翔正想說什么,但是被蘇光一個眼神就制止了。
“金牌就在眼前,但是你卻沒有去拿,因為這個,你錯失了失去第一名的機會,失去了那100顆珍貴玄珠資源,并且失去了首席弟子的名譽,你覺得值得么?”老者那渾濁的眼睛忽地爆射出一道精光,威壓籠罩,壓的兩人有些喘不過氣,就像在刀山上走過一般,仿佛只要稍微挪動一步,就會遍體鱗傷。
“老爺爺,您剛剛說的,我明白。名與利兩者之間,我沒有選擇,而是選擇去救一個人。或許您剛剛應該看見了那種處境,說實話,我旁邊的人,跟我毫不相干。”
“他是一個陌生人,僅僅只是說過兩句話,我甚至還因為他帶給我的麻煩而暗自憎恨過他。是,他是一個陌生人,可是反過來想,作為陌生人的他,為什么要在我即將被雷霆撕碎的時候來救我呢?”
“那一刻,我很懊惱,我鄙視自己憎恨過他的想法。金牌確實就在我的眼前,我完全可以不理會他,奪得那枚金牌。可是,他即將要被第三層威壓碾壓致死的時候,我們的關系,也正式變的非同一般。”
蘇光面色如秋水,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一刻,所謂的名與利,在友誼面前不堪一擊。既然有人愿意這般對待我,我當然也會像他對待我一般去對待他!所以,您問我的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存在值得與不值得一說,名與利跟友誼根本就毫無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