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鳳凰倏地倒飛而回,凝結成一塊黑色水晶石,鉆入法妝卿的黑袍。空間中暴風驟雨般的力量消失得無影無蹤,法妝卿胸膛起伏,緊緊盯著艷紅的結晶體,目光中有說不出的震驚。
“嗜血結晶!想不到嗜血之眸竟然在你這里!”
她的聲音禁不住有些顫抖,傳說中嗜血眸可以結成結晶,凝結任何生物的精魂。想不到風照原已經超過了她,達到了秘能道的上限!
風照原卻是一頭霧水,茫然地看著法妝卿。體內的金屬能量使使地安分下來,嗜血眸的紅光也消失了,清澈的結晶化作一縷紅焰,在空氣中裊裊散開。
他雖然不明自法妝卿為什么中途收手,可也覺察出,她對自己的嗜血眸異常忌憚。
“就算你殺了我,那個布下異次元結晶的人,你能對付得了嗎?”
風照原緩緩地道:“目前的局勢,你我還是合作更為明智。”
法妝卿冷哼一聲,目光變幻良久,忽然轉過身,飄然而去。她權衡再三,終于放棄了繼續作戰的念頭。
眾人面面相覷,誰都看出法妝卿暫時奈何不了風照原。失去這個強大的靠山,誰也不敢再對風熙原蠢蠢欲動。
這時,叮咚已經消滅了蛾群,一轉身,怪叫著撲向昆蘭,后者正放出一只圓形的彩罩,應付層出不窮的金屬刺。昆蘭還不知道是誰在攻擊他,鷹眼靠在墻角,就像一只獵豹般窺伺著昆蘭,身軀屹然不動,手掌輕觸地面,一旦對方露出破綻,就將全力格殺。
“各位都請住手。”
士虎目光閃動,提高聲音叫道:“如果風照原不是兇手,大家拼個你死我話,豈不是讓兇手在暗中偷笑?”
風照原收回叮咚。對鷹眼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暫時停手。
“無論你們是否相信,我絕對沒有殺害考赤。”
風照原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沉聲道:“我一定會找出兇手,給你們一個交代.”
“不需要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你比我們強,所以就算你是兇手,我們也只能認命。”
亞蓋不動聲色地道,率先離開了大廳。風照原心中升起一絲警兆,這個家伙看似沉默寡言,但言語惡毒得很。句句挑起眾人對自己的不滿心理。
眾人忿忿不平,但都敢怒不敢言。陸續離去,顯然這些人完全不相信風照原。
大廳里最后只剩下鷹眼、重子和風照原三人。危勢已解,風照原讓叮咚繼續去破除結晶。后者愁眉苦臉地向外竄去,嘴里嚎道:“我真是勞碌命啊,什么龍蝦、老婆。到現在還沒盡情享受過。”
“究竟是怎么回事?”
鷹眼認真察看了考赤的傷口,問道。
風照原猶豫了一下,終于決心毫無保留地信任鷹眼,將剛才發生的一切源源本本地告訴了他。
“想不到她竟然擁有嗜血眸!”
鷹艱驚異地道。
重子臉上露出一絲黯然:“也許這正是兇手殺害她的原因。無論誰擁有嗜血眸這樣的罕世奇殄,都會為主人帶來殺身之禍。”
風照原想了想,問道:“重子,你剛才追蹤走廊上的黑影可有結果嗎?”
重子微微搖頭,沉默了一會,道:“他的背影有點像昆蘭。”
風照原心中一凜:“所以剛才昆蘭才急手殺你滅口,難道他是殺害考赤的兇手?”
鷹眼雙日中射出駭人地異芒:“大有可能!以他地安力,殺死那些秘術高手應該不在話下。何況他神出鬼沒,很少與大家在一起。這個人交給我吧,從現在開始,我會二十四小時地盯著他。”
風照原點點頭,又道:“最令人費解的是士虎,他為什么要偽裝成相龍大師而跳崖呢?我本來以為他可能是殺死考赤的兇手,用意無非是防止考赤泄密。但看剛才的情形,他似乎對我十分友善。”
鷹眼冷然道:“也許他只是表面上對你刻意討好罷了。”
重子蹙眉道:“相龍大師現在究竟是死是話?”
風照原沉思良久,道:“無論士虎是誰,他和相龍大師一定有關,也許會知道大師的下落,我們先不動聲色,暗地里悄悄觀察他。”
重子輕聲嘆息道:“還有米兒頓以及亞蓋,這兩個人句句指認你就是兇手,讓人懷疑他們前后的用意。”
三人談論了一回,在山莊外埋葬了考赤的尸體,各自返回房間。過了很久,一個身影幽靈般地出現在大廳中,丑陋的面具背后,一雙陰騭的眼睛閃動著寒光。他看了看地扳,順著血跡的方向,一直走到門外,很快發現了埋葬考赤尸體地地方。
他伸手一插,鳥爪般的手沒入泥土,一把將考赤地尸體挖了出來,雙指在考赤的左眼按了按,自言自語道:“嗜血眸果然被他拿走了。”
密集的暴雨打在他身上,“呲”地一聲,蒸發成升騰的水汽,衣服上不曾留下半點水跡。他扶起考赤的尸體,與她相對而坐,雙手緊緊地抓住對方地手,嘴里急速念出大段古怪的咒語。
過了一會,一條墨綠色的,頭生雙角的蛆蟲從他的眼球里爬了出來,順著考赤的瞎眼,使使鉆進她的腦亮。
“轟”的一聲,一道眩目的電光猛然劈過夜空,四周立成光亮自晝。藍慘慘的電光照在考赤蒼自的臉上,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喉中發出嘶啞的叫聲。
“殺了風照原,把嗜血眸奪回來交給我。”
那人用一種夢魘般的語氣道,身影晃動,消失在茫茫夜雨中。
又過了一會,一個黑影從雨幕中現出了身。盯著幽靈般走來走去的考赤,鷹眼冷漠的眼中,浮起一絲高深莫策的笑意。
黝黑的玻璃窗上,雨漬蜿蜒流過,暴雨還沒有停歇。不時有被風刮斷的樹枝打在窗上,發出雜亂的聲音。
重子已經休息了,風照原仍然睡不著,沉思著法妝卿剛才的反常行為。
這一次對決。其實他已經敗了。以先前的情形。除了逃走之外,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黑鳳凰精魂幾乎是無法擊敗的,它地不死之身應該是法妝卿再生體地異能力與黑鳳凰精石融合而成。它是一個畸形的怪物,毀滅它只會令它更加強大。
但偏偏法妝卿在最后關頭退縮,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勝利。
一切源于她發現了嗜血眸。
原因只有一個,嗜血眸具有抵抗黑鳳凰精石的神奇力量,甚至會對它造成損傷,所以法妝卿才會知難而退。
風照原反復回憶先前的片斷,當嗜血眸的紅光凝結成一塊結晶體時,法妝卿驚呼了一聲“嗜血結晶”。
她口中所指的結晶。難道是超越結界,暗蘊暗能量的結晶嗎?
考赤曾經說過。第一代印加王曼柯卡帕克自稱太陽神,假設他真是來自虛空的仙人,那么曼柯卡帕克的眼球嗜血眸。很可能也蘊藏了暗能量。
想到這里,風照原禁不住心跳加速,血液發熱。以他目前地實力。想要再有所突破實在難上加難,但擁有了嗜血眸,等于掌握了一把通向暗能量的鑰匙。只要能夠結出嗜血結晶,不但可以擊敗法妝卿,還能邁入另一個嶄新地天地。
他立刻蹬大眼睛,將意念完全集中在嗜血眸上,試著操縱嗜血眸。過了許久,嗜血眸依然毫無反應,連細微的紅光都沒有射出。
風照原暗嘆一聲,考赤臨死前,來不及說出嗜血眸的使用方法,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了。只是他并不知道,考赤之所以能夠運用嗜血眸,并非她掌握了什么方法,而是身為印加皇室地后裔,嗜血眸原本就是考赤的左眼,所以她使用起來自然毫不費力。這就如同一個人,她的眼睛天生就是望遠鏡,無需任何調節。但如果別人要使用,就必須調整好焦距一樣。
沉思半晌,風照原忽然想起藏在小腹地金屬能量。按照適才的情形,似乎是它的竄動引起了嗜血眸的連鎖反應。想要啟動嗜血眸,看來必須讓金屬能量活躍起來。
體內脈輪立刻應念而起,急速轉動,風照原只覺得小腹微微一涼,金屬能量倏地竄動起來。
脈輪開始互相摩擦,猶如一個個齒輪轉動,將金屬能量刻意地引向左眼。
嗜血眸忽然發出淡淡的紅芒。
大腦“嗡”的一聲,風照原頭痛欲裂,金屬能量沒有順應意念引向左眼,反倒是鉆入了他的腦中,肆意亂竄。
風照原疼得砰身發抖,大汗淋漓,他緊緊地抱住頭,腦袋如同要裂開一般,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層出不窮,紛紛浮出意識的海面,狂轟亂炸,爭先恐后地主宰他的大腦。
仿佛幾百個人互相打架,吵嚷著搶坐唯一的一張椅子一樣。
風照原暗叫不妙,這樣下去,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一定會精神崩潰,變成一個可怕的瘋子!
“小牛鼻子,快念道門九字真言!牢守心神!”
千年白狐不安地叫道。
風照原強忍疼痛,暴喝一聲:“臨!”
臨字真訣念出,他的身軀立刻穩定下來,盤膝而坐,盡管腦海宛如干蟲咬噬,臉上卻毫不動容,頑強保持著不動不惑的意志。
“者!”
風照原雙手自然而然結出道訣,靈動曼妙,干曼萬幻。一切順乎自由,以自然和諧的意念支配自己的腦海,慢慢引導金屬能量,使它安靜下來。者字訣,原本就是道家操拉萬物的靈力。
“在!”
風照原再度暴喝,在字訣是對元素的控制力,金屬能量應聲竄動,直向眉心逼去。“噗哧”一聲,風照原的眉心倏地裂開,一道豎直的縫滲了出來。縫很細,幾手就是一條線,古銅色的光亮從里面隱隱透出,猶如生出了第三只眼。
金屬能量竟然被他逼出大腦,風照原再用道家真言慢慢引導,將金屬能量藏入了眉心關竅。此時,金屬能量已經被他靈話控制,要動就動,要靜則靜,完全隨意念引導。
腦海立刻恢復了平靜。各種紛亂的念頭蕩然無存。風照原微微地喘著氣。扶住窗臺,渾身宛若虛脫了一般。
嗜血眸的紅芒也消失了。
他雖然控制住了金屬能量,但吃了那么大的苦頭,嗜血眸的妙用仍然沒有被挖掘出來,實在心有不甘。風照原休息了一會,又將意念集中到眉心的金屬能量上,古銅色的淡芒破開眉心,劇烈閃爍,嗜血眸受到感應,又放出了淡淡的紅光。
風照原心中暗忖。只有兩者融合,才能徹底發揮嗜血眸的威力。如果不讓將金屬能量轉入左眼。那不如嘗試一下,將嗜血眸引入眉心。
一念及次,他立刻加速金屬能量地跳動。古銅色地光芒愈來愈亮,到最后,整個房間仿佛渡上了一層銅箔。閃閃發亮。
風照原的左眼立刻微微抽搐,“噗哧”一聲,嗜血眸如同鐵針逼上了磁石,蹦出他的眼眶,倏地鉆入眉心。
風照原的眉心立刻像要爆炸開來,一會兒寒冷如冰,急劇收縮,一會兒滾燙若火,高速膨脹,眉心時而鼓起一個肉瘤,時而向內深深凹陷。無數奇異的異象從他眼前奔涌而過,猶如滾滾銀河中的燦爛星辰,帶著他,向那遙遠而不可知的地方沖去。
腦中忽地一聲轟鳴,金屬能量驀地融化,嗜血眸射出耀眼的紅光,眼前的幻象俱滅,金屬能量與嗜血眸徹底融為一體。
風照原的眉心也恢復了常態。
窗外萬簌俱寂。不知不覺中,暴雨已經停了。曙光染白了窗帷,牛乳般地晨霧若隱若現地浮動在樹梢。
風照原推開窗,清脆的鳥鳴聲穿過樹叢,捎來了清晨地第一抹陽光,晨風拂動,空氣中傳出清香怡人的氣味。他意念稍動,眉心立刻裂開一條細縫,融合了金屬能量的嗜血眸激射出徇麗地紅芒。
一忽然新的世界在視野里畫卷般地展開。
微風不再肉眼難辯,而是具體化成一條條紅色的軌跡,空氣地流向在眼中清晰異常,何處氣流強勁,紅色的線條就深而粗;何處氣流薄弱,線條就淺而細。
一棵棵大樹濕漉漉地沐浴在曙光中,翠綠的葉尖滴淌水球。但在風照原的眼中,清楚看見了一棵山毛櫸的內部,正有幾條綠色的毛蟲緩緩爬過。
風照原激動地渾身顫抖,經過一夜的琢磨,他終于領略了嗜血眸的奧妙。陽光從云層透出,將天空中飄浮的白云染成了金色的絲緞,遠處的褐色巖山沐浴在絢爛的光芒中,顯得神圣而莊嚴。一只海鷗展開翅膀,猶如電影中的慢鏡頭,緩緩掠過懸崖,翅膀的骨骼在眼中生動異常。
“照原,你難道一夜沒睡?”
重子赫赫眼睛,起身走到他旁邊,關切地問道。
風照原轉過身,兩人同時驚呼一聲。
風照原是因為眼前的清麗美女,在嗜血眸中卻變成了一具白骨骷髏;而重子則是看見風照原的眉心生出一條血紅色的細縫,紅光閃爍,如同第三只眼睛,所以嚇了一跳。
“照原,你的眉心!”
風照原哈哈一笑,意念閃動,嗜血眸鉆回眉心關竅,深深藏起。嗜血眸只能用來對敵,如果運用在日常生話中,恐怕舉目所見都是白骨,實在也太無趣了。
“天眼通!小牛鼻子,這就是佛家傳說中的天眼神通啊!”
千年白狐激動地叫起來。
風照原心中一動,佛經中曾經說過,美女紅粉替是白骨骷髏,那是用大智慧透過萬物表象,深究本質。從這一點來說,通過嗜血眸看見的一切,應該暗合佛學的奧義了。
把研究嗜血眸的經過詳細告訴了重子后,后者才放下心來,想了想,重子又道:“既然你掌握了嗜血眸,應該可以結出嗜血結晶了吧。”
風照原苦笑搖頭:“你太高估我了,現在的嗜血眸,等于是為我佩戴了一副穿透力極強的眼鏡,至于嗜血結晶,我猜想當時可能是面對黑鳳凰精魂的力量,嗜血眸受到強烈的刺激,才自動結出結晶保護我的。何況這么一小塊晶體,恐怕還遠遠談不上籠罩大范圍領域的結晶。”
重子美目中浮起一絲憂色,風照原明白她的意思,欣然道:“你放心,法妝卿并不知道我的底細。她認為我擁有了結晶的實力,所以對我心存頓忌,暫時還不敢與我動手。”
走廊里忽然傳出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與騷亂聲,風照原打開門,著見地上淌滿了紫黑色的血漿,鮮血順著墻根一路流向樓梯。血還在不斷地從墻上滴下來,幾具尸體被釘在石灰剝落的墻壁上,婚身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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