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陳則的口中,了解到袁軍的大致兵力駐防區之后,高郅便特意派遣斥候,于相關地段,進行詳細而又縝密的調查。
在確認相關的訊息與陳則所告訴的相差不多的時候,又由荀攸特意匯總,仔細思索分析之后,給高郅他們確認了接下來的路線。
說起來,還真的是不得不承認,一個厲害的智者,對于軍隊指揮、規劃,當真是都有著非常至關重要的作用。
借助著陳則提供的訊息,荀攸他制造出了一條專屬的路線,完美的幫助高郅他們繞開了大量的袁軍駐扎,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戰斗,同時,還想辦法走了一條便捷迅速的路線。
人馬從風,精騎大軍猶如長龍,蜿蜒曲折,一路南下。
目光遠眺,視線之中,他們距離幽州的地盤,愈發的接近了。
再過一段路程,他們就算是徹底的脫離冀州了。
“駕!駕駕!”隊列之中的高郅,目光微微一動,視線挪到前方的一人身上,想了想,而后輕踢馬肚,加速上前。
“不知這位兄弟,如何稱呼?”高郅目光一轉,投向一旁的一名年約十八九歲的騎士。
“回稟高將軍,某名王頎。”沒有濃厚的氣勢,沒有強大的戰意,但見一個身披烏黑皮甲的少年騎士挺身而出。
“哦,王頎...”高郅點了點頭,喃喃自語兩聲。
他注意此人有段時間了,這應該是一個騎將的好苗子。
之前的一次戰斗中,高郅無意之中碰巧看到王頎騎馬沖鋒,挑殺敵人的場景。
此人的實力,似乎也還不錯。
不過,更吸引高郅的,還是他的騎術和氣勢。
要知道,作為騎將,在奔馳的過程中騎手全靠自己的雙腿控制戰馬的方向和速度,身體必須保持一定的平穩,才能順利沖鋒。
在這個時候,需要考驗的除了騎手的眼力、臂力、以及對時機和目標的判斷力外,最重要的就是騎手和胯下戰馬的默契度了。
一名好的騎手,必須對胯下戰馬的產地、脾氣、身體狀況,奔跑的速度、奔跑的節奏都了如指掌才行。
反過來,戰馬對騎手的命令也必須足夠的熟悉。
要知道騎馬作戰時,敵我交鋒往往只是戰馬交措的一瞬間,手快者勝,手慢者死。
而這時候騎手發出命令的方式往往就是在馬脖子上輕輕的一拍,或者用腳輕輕一磕馬的肚子。
戰馬則要根據主人拍擊的不同部位和力度的大小,做出相對的動作,是加速,是減速,是閃避,還是跳躍……。
人馬合一,這種默契度絕不是三天五天就能練出來的,所以最好的騎手往往都是和自己的戰馬同吃,同睡。
望著眼前的王頎,高郅目光之中,閃爍著些許光亮。
畢竟,他也是需要有一些能夠給予幫助支持的手下。
眼前的王頎,他這段時間有所觀察,對方有著股干勁,打仗也不怕死,性格也夠剛強倔犟,而且對自己還非常的尊重,卻是一個可以善用的好副將的人選。
人才,都是需要得到重視的。
要知道,現在天下諸侯手上的精銳都不少,可那是因為黃巾之亂剛結束沒幾年。
這些精銳雖多,但也是有限的,沒了就沒了。
如今雖然也是天下大亂,但各地格局還都算穩定一點,除了幽并之地,根本不像當年黃巾之亂一樣瘋狂,每天都在打仗、每天都在死人,能夠活下來的一個個都是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
所以說別看現在天下各諸侯手上的精銳都不少,但一損失多了就難以補充了。
而人才,也是一樣,死一個就少一個。
“呵呵,王頎,你也使槍?嘿嘿,我也一樣。”高郅突然話風一轉。。
王頎收斂眼神,恭敬回道:“嘗聞將軍實力非凡,掌中長槍更是所向披靡,在下敬仰久矣。今日一見,果然威風凜凜,名不虛傳!”
“無須吹捧,某個人實力自己清楚,當今天下能人輩出,我看你也是有著潛力的人,所以,想要收你為某親衛,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三軍易得,一將難求,爭奪天下,士兵固然重要,謀臣良將更是重中之重。
如今高郅的身邊,謀臣有荀攸這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能夠扭轉乾坤的奇才。
武將方面卻是稍有不足,除了一個牛莽,幾乎沒有能夠拿的出手能夠暫時獨當一面的武將。
所以,他打算先將王頎收到自己親衛之中,待日后真正熟悉后,找機會再委派軍隊。
“什么!”
王頎握槍的手也是微微顫抖,心中的緊張無需言表,觀者自明。
?改變命運的時機就在眼前,諒王頎安能不顫?
“某,敢不從命!”
“哈哈!”高郅開懷一笑,縱馬加速。
戰馬奔騰的轟鳴聲,于霎時間響徹了整個平原。
整個騎兵,一個個其速如風,其行如火,速度不可謂不快。
...
轟隆隆!
次日,時值正午。
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黑線,而且這條黑線正在迅速的向前移動著,不斷的變大,變粗,隨后就傳來了‘轟轟’的聲音,整片大地仿佛都被踩踏的顫抖起來;等到靠近了才能看清楚,原來是一支軍隊。
一字排開,寬達數里,上面端坐著彪悍魁梧的戰士,個個全副的甲胄,神情冷漠,手中的兵刃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寒光。
隨著行軍的鼓點聲,整齊劃一的前進,從這種鐵血的氣勢上就可以看出,這是一支精良的騎兵軍隊,而且還上過戰場,見過血!?
正是急行軍的高郅他們,一天一夜,終于回到了幽州。
這種急行軍,其實是最容易傷軍中士卒士氣,盡量高郅所率都是騎兵,但是這樣沒日沒夜地趕路,這些出身并州的精銳騎兵,行軍的速度也不免漸漸緩慢了下來。
“于前方河岸駐停,準備做飯,順便休憩!”高郅一聲吆喝,眾馬奔騰。
趕到河邊后,高郅將軍隊交托荀攸,自己則是匆匆脫了上衣,整個人撲入水中。
河水流動下,這幾日累積在心頭的陰霾,就像這衣甲上沾滿的血跡污漬一般,頓時被沖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