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地虎那兩腳正踹在峭壁一個凸出的部分,沒想到兩腳下去,那凸出的巖壁竟然變得松軟,還不斷往下掉泥塊,這一發現讓幾個人十分意外。韓冰讓幾個人輪流踹,那突出的巖壁越來越松,掉下來的泥土石塊也越來越多,當韓冰最后上去踹出終極一腳都的時候,就見巖壁突然崩塌,一堆泥土石塊隨著一股巨大的水流從崩塌的洞口沖出來,把四個人都沖出十幾米遠。
洞里的水很快就流干了,巖壁處留下一個一米多高的洞口。沖出的水流帶出來不僅有泥土石塊,還有很多樹枝雜草以及不明動物的骨骼。韓冰想了想,這大概是一個連接外界地面的洞口,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了很多樹枝雜草還有碎石碎土,把洞底堵住了,后來淤積更多雜物,以至于下雨積存下來大量雨水。這次被他們偶然發現,這也是天無絕人之路。
四人趕緊收集可用的柴草,這山洞里明顯有空氣流動,說明是通著外邊的,把濕了的柴火、苔蘚和火把放在洞口,很快就能被氣流吹干,那就可以點著火,把衣服烤干,吃點東西,大家就能順著這個山洞逃出生天了。
韓冰正想著怎么出去,就見吳地虎和吳地開哥倆一人拎著一個半人高的大土豆,來到韓冰面前。“韓王,你看看這是啥玩意?”接過來一看,韓冰當時就認出這是什么了,不禁心生感慨:“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你!”
這倆土豆一樣的大家伙,居然是韓冰和師戰越前那次山旅攜帶的背包!這真是讓韓冰又驚又喜,背包外邊裹著一層泥土,拍打掉泥土,里邊的帆布依然干爽。那三個家伙眼看著韓王顫抖著雙手,魔術般打開背包拉鎖,把里邊東西一樣樣取出來,擺在地上。
那次山旅因為時間短,任務輕松,所以很多東西都沒帶,背包里都是常備物品。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從來沒見過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對于韓冰來說,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雨傘、太陽帽、手電筒、頭燈、電池、水壺、藥盒、筆記本、簽字筆、指南針、太陽鏡、衛生紙、火柴、Zippor打火機、牙刷牙膏、剃須刀等日用品,以及睡袋、卡式爐、氣罐、瑞士軍刀、登山繩、工兵鏟、高仿大.馬.士.革刀等。背包夾層里找到自己花了三千大洋買的國產海鷗多功能機械表,把表上勁之后,嘿嘿,走時正常!隨后還找到久違的華為P30手機以及耳機、充電線和太陽能充電器,按住側面按鍵三秒,熟悉的畫面開始出現,半分鐘后,老婆孩子的背景畫面出現在眼前。韓冰當時眼淚就流了下來,把手機按在自己臉上,無聲的哽咽。
鹿天震那哥仨不知道自己老大看到了什么,只看到滿地的從未見過的東西,一件也不明白干嘛的,韓王手里那個“瓦片”居然會發光,而老大看著閃光的“瓦片”居然流淚了!這可稀奇,自從狼媽去世以后,誰都沒見過韓王流淚,韓王這是怎么了?雖然不理解,但是這些人也沒覺得多奇怪,因為在他們心目中,韓冰和師戰都是神仙子弟,有點凡人不理解的法寶法力再正常不過了。
感傷過后,韓冰帶上手表,夜光手表在黑暗中清晰地顯示表盤光斑,秒針穩定的一圈一圈轉動,時針分針顯示當前是六點四十分。不準是肯定的,等回到天狼國再核對具體時間吧,有了它至少以后的時間劃分會很準確了。戴上頭燈,按下開關,頭燈放射出強烈的光線,猶如韓冰頭上開出第三只眼。這給那三個屬下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以至于后來到處都傳說韓天王有三只眼,那額頭上的第三只眼可以照見世上一切陰暗,因此沒人再敢在韓冰面前耍弄心機。
把衣服脫下來,放在洞口用風吹著,盡快使其干燥起來。等待期間,韓冰把拿出來的東西又依次放進背包,坐在沙地上思索背包的問題。他還清楚地記得,他跟師戰從那個洞口出來時就變成兩個嬰兒,離開洞口前,除了那身衣服,身上什么也沒帶。出了洞口連那身衣服也沒有了,真的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現在背包神奇的出現在這里,盡管對自己和師戰神奇經歷,已經讓他產生世上有神仙存在的念頭,但他依然不認為是哪個閑得蛋疼的神仙,把他倆重新回爐重新打造一番,再扔到這個原始的大陸上。他寧愿相信是時空的錯亂,那么這倆背包該怎么解釋呢?只能說是造化弄人了,唯一能解釋的就是背包跟著他們倆一起穿越到了這個時代,然后不知經歷了什么,最終落到這個地洞里,在這個時刻被自己發現,天意,這就是天意。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就當是老天給自己和師戰準備的禮物,山不轉水轉,轉了十幾年,背包到底還是轉到自己手里了,可惜師戰不在這,唉,世事真是永遠不能那么完美。
洞口很小,這四個人能爬出去,大黿可不行,再說大黿已經適應地下生活,讓它到了地面恐怕活不了多長時間。看來剛剛認識就要分別了,韓冰走到水邊,坐在重新趴在沙灘上休息的大黿身旁。“黿兄,兄弟我可要離開這里了,咱們相識也是一場緣分,沒啥留給你的,我這個虎牙吊墜就留給你,做個紀念吧。”說完從脖子上掛著的一串飾物項鏈上,取下一顆虎牙。那是師戰不惜破相殺死的第一頭老虎的犬齒,二寸多長,牙尖齒利,一端鉆了孔。用背包里找到的尼龍線拆開一段,做了一截掛繩,穿過開孔,綁在大黿脖子上。
那大黿不明所以,掙扎了幾下,見脖子上的虎牙甩不掉,也就不管了,繼續趴在那里,大概這就是它最喜歡的生活方式,嗯,很佛系。想起西游記里那只大黿,韓冰不禁暗想: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夠擺脫背負的重殼,修成正果,如果真有神仙,我一定不會忘記替你問問,保重吧黿兄弟。
告別了大黿,韓冰穿上已經吹干的衣服,扎好腰帶,大.馬.士.革.刀插在腰間,工兵鏟被在后背。那些柴火和火把已經吹干,重新捆扎一下,三個火把還能用。用打火機點著一個,戴在頭上,根據火焰的延展方向,可以判斷山洞的出口方向。他已經急不可待想要離開這里,回到地面,返回天狼城。
距離他掉落暗河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外邊的人還不知道那幾個屬下找到自己的消息,不知道這種情況他們會怎么處理,天狼城聽說韓冰失蹤會不會亂成一團。“也好,讓他們提前體會一下群龍無首的感覺,亂就亂吧,太祖說過,大亂之后有大治,等老子回去,收拾舊山河,登天闕。”
兩個背包交個吳家二兄弟背著,韓冰和鹿天震分別走在隊伍前后,畢竟攀巖鉆洞這類活他更有經驗。從鬣蜥水怪頭上砍下來的光球必須帶著,裝在背包里,那東西不知道離開怪物還能亮多久。不像是螢石一類材質,烏蒙蒙不透明,按理說發光就得有能量來源,這黑暗世界它的能量來源只能是水怪自身,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能量源,沒準安在大魚腦袋上也能亮。
山洞很是曲折,有幾段近乎直上直下,好在洞壁不光滑,對于韓冰這樣的攀巖高手來說,都是小case,只是原來洞里積滿了水,還是有些滑,這對后邊三人有些難度。有背包里的攀巖繩在,只要韓冰能上去的地方,三個屬下就都能跟上來。
廢了好大勁,看看手表,時間過去了快兩個小時,按照火把焰火的指引,終于上邊露出光亮。這是即將返回地面的征兆,四個人更加興奮,忘記了疲乏,緊走幾步來到一個洞口。
洞口外是個寬闊空間,接著火光可以清楚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骸骨,有躺著的,有坐著的。都是人類的骸骨,很多骸骨頸部還掛著貝殼石塊及獸牙做的項鏈。骸骨有上百具,堆滿了山洞,很多已經塌落不再完整。除了這些人骨,還有很多已經發霉爛掉的獸皮,一碰就碎的木桿石矛,地上還有發白的雄鹿角以及豬和羊的骨骼等。
能看出來,這里其實是個喪葬坑,應該是某個原始部落安葬逝去先人的場所,在越前韓冰通過電影和網絡看過類似報道。果然,越往外走,骸骨越齊全,增加了許多包覆著完整皮膚,甚至還有穿著鹿皮衣的干尸。因為通風良好,洞里沒有想象中的腐尸氣味,即便如此,也沒人愿意長久留在這個滿是死人尸骨的地方。
洞內壁和地上布滿發著褐色的土,挖下一塊用手捻一下,里邊全都呈黃色粉末,我靠,這里到處都是硫磺!韓冰想到,這里很可能是遠古時期火山噴發,產生的熔巖通道,冷卻后析出大量硫磺。年深日久,外表蒙上一層灰土。大概附近野人把這里當做一處圣地,用來安葬逝去先人的遺骸。
取下頭上的火把,右手抽出那把高仿的大.馬.士.革刀,帶著眾人快速穿過這最后一段山洞,期間踩碎不少人骨,碰倒好幾具或立或坐的骨骸,稀里嘩啦的聲音響了一路,幾個人也顧及不了那么多,韓冰最想知道的是出口外邊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