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靜虛方丈
一條官道上,行路人眾多。
前面有押鏢的鏢師,個個精壯,攜刀佩劍。
大夏王朝對兵器管轄不嚴(yán),也是世道兇險,這出門在外,荒郊野嶺的,若無刀劍在身,那遇到兇險,如何自保?
也因此,大夏王朝習(xí)武成風(fēng)。
別說鏢師,便是四處打把勢賣藝的人,也都有一手功夫在身。
這會兒,徐默正和幾個鏢師相談甚歡。
甚至,還蹭上了對方的馬車。
這群鏢師受人所托,護(hù)送一家人上法禪寺上香參佛,這活兒輕松,賺得也多,自然鏢師們一路都是喜笑顏開。
知道是去法禪寺,所以徐默嘴皮子上下翻飛,幾句話就搭上了這趟車,結(jié)伴同行。
他在前面和鏢師們聊天,相嬰和林九淵則是坐到了后面的馬車車廂里,與那一戶雇傭鏢師的人家相談甚歡。
這一路,相嬰和林九淵也受徐默影響,變得善于言談,兩個小社牛,已經(jīng)開始茁壯成長,徐默對此十分高興。
頗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老父親般的欣慰。
車廂內(nèi),這戶人家的女眷正與相嬰和林九淵說著話。
之前講的是一路見聞,這會兒聊的是家世。
“我就說林家小妹不一般,竟是湘水湖畔林大俠的千金。”一女子語氣中帶著驚訝,盯著林九淵也帶著善意。
越是大戶人家,越知道關(guān)系的重要性。
而關(guān)系,講的是交友廣泛,還有,得是家境不凡,能有幫助的那一類。
雖說只林家在江湖上有名,一些官家人未必瞧得上,可對于商賈世家的人來說,能結(jié)交林家的人,也是好處多多。
就比如遇上劫道的土匪,你笑呵呵的說一句,‘我與秀水湖畔林家是故交,還請行個方便’。
得!
只要是腦子還正常的土匪,基本上都會給這個面子,行這個方便。
畢竟,林沐塵在江湖上的名頭,可是和東陵知節(jié)相提并論的,除非是和林家有仇的,否則,這個面子,多少得給。
正因為如此,這戶人家才會如何熱情。
“林家妹子,此去法禪寺,是去禮佛,還是還愿?”一女眷開口問道。
林九淵瞎扯道:“二者皆有!”
“這法禪寺還是很靈的,而且,風(fēng)景不錯,我家與法禪寺方丈靜虛大師也認(rèn)識,林家妹子若有所需,直接說就是了,方丈大師定會賣個面子給我們。”
女眷想賣個好給林九淵,如此,結(jié)個善緣。
“多謝姐姐!”林九淵笑道。
外面,徐默和幾個鏢師結(jié)伴步行。
“法禪寺那可是風(fēng)水寶地,不歸歸根結(jié)底,那群和尚和我們一樣,都是生意人。”一個鏢師說道。
“此話何解?”徐默明知故問。
主要是為了讓對方過足癮。
“這還用說?你想啊,我們走鏢的,靠的是一身武藝,幫人押貨護(hù)人,以此賺取碎銀幾兩;而那幫和尚靠著佛門庇護(hù),賺香火錢,區(qū)別就是人家賺得多,還輕松,我們走鏢的,賺的都是辛苦錢罷了。”
“老兄看問題很透徹啊。”徐默恭維一句。
“哈哈,小兄弟,等你到了哥這歲數(shù),也都能看透,對了,跟伱一起的那倆姑娘,不錯啊。”走鏢老哥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徐默笑道:“一個是我徒弟,一個是朋友,老哥切莫瞎想。”
“哈哈,我懂,我懂!”
看對方那猥瑣的表情,徐默很想說你懂個錘子啊。
不過除了有一點(diǎn)猥瑣之外,這幾位鏢師老哥人還是不錯的,從他們口中,徐默也了解了不少事情。
如大夏疆土,如風(fēng)土人情,又如當(dāng)下的社會架構(gòu)。
“法禪寺距離京都也不過一日路程,小兄弟要去京都,從法禪寺下來之后,可直往,我們就不去了。”
他們還得負(fù)責(zé)把那戶人家送回去。
半日之后,他們已到法禪寺下。
“好一座秀麗山巒。”徐默眺目遠(yuǎn)望,不得不說,人家這大寺選的地方是真的好。
風(fēng)水之說,不可不信。
好地方就是好,這一點(diǎn)誰都能看得出來。
有些地方待著,就是心曠神怡;而有些地方,就是讓人不適,心神不寧。
此刻已是下午,等上到禪寺,估摸又得小半個時辰,若要參佛上香,得過一晚,明日進(jìn)行,那自然得在寺中留宿。
一般像這種大寺,山下村莊可居住,有山民靠山吃山,靠寺吃寺,也能借著這個賺一些銀錢。
而寺中也有地方住,當(dāng)然,價錢要高多了。
結(jié)伴而行的這戶商賈人家頗有家底,這些錢自然是掏得起。
不過對徐默來說,住不住,這還得兩說。
他來,不是來拜佛,而是與佛論道。
這事兒,有兇險。
而且兇險極大。
但徐默還是那句話,高風(fēng)險,高回報。況且就算是真正的仙佛,也無法知曉上次循環(huán)中發(fā)生的事情,自然不認(rèn)識徐默。
所以這件事只要操作得當(dāng),還是很有搞頭的。
等到了法禪寺大門口,所見,氣派非凡,一磚一瓦,一石一木,都有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舒適,似是在這里,能平復(fù)心境,煩心瑣事,都能拋之腦后。
“有些門道!”
徐默暗道。
旁邊相嬰湊過來,伸手戳了戳他。
“我跟你說,法禪寺的和尚可不好惹,我一會兒進(jìn)去,肯定會被發(fā)覺,你想好怎么辦沒?”
沒法子,相嬰乃大妖,即便是再怎么收斂,在其他地方還能隱藏一二,但在這里,沒法子隱匿無形。
只要進(jìn)去,必然會被發(fā)現(xiàn)。
有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
因為這大寺當(dāng)中,有與她實(shí)力旗鼓相當(dāng),甚至更強(qiáng)者。
想不被發(fā)現(xiàn),斷無可能。
這事兒,徐默還真想過。
“既然無法悄無聲息,那不如,大張旗鼓!”
這就是徐默的計劃。
而且不光是相嬰,徐默感覺以自己現(xiàn)在的修為進(jìn)去,十有八九也會被發(fā)現(xiàn)。
既然如此,還躲個屁啊。
“三位,咱們一起進(jìn)去吧,我與法禪寺的靜虛大師相識,幾位若心中有惑,我可引薦,由大師為你們解惑。”
商賈人家男主人這時候走來說道。
他也看出徐默三人不一般,光是林九淵的身份,就值得他結(jié)交一番。
“也好。”
徐默點(diǎn)頭,想著反正要進(jìn)去,那就按照他的計劃,光明正大,大張旗鼓,看看法禪寺會有什么反應(yīng)。
于是幾人相伴而入。
剛?cè)胨麻T,商賈就與守門的小沙彌道:“勞煩小師傅通報一聲,就說嶺南張寶川求見方丈大師。”
小沙彌點(diǎn)頭,這就要去通報。
只是剛轉(zhuǎn)身就是一愣,隨后趕忙沖著那邊行禮。
“見過方丈。”
周圍的僧人,無論掃地的還是路過的,都是急忙行禮。
那邊,走來一個胖乎乎的大和尚。
對方慈眉善目,因為胖,所以即便是睜著眼,眼睛那里也是兩條縫。
徐默看了一眼,認(rèn)出來了。
當(dāng)初自己在坊市的聽眾之一,那個蒙面的胖和尚。
當(dāng)時是真沒想到,對方居然是這法禪寺的方丈。
靜虛大師。
看著對方走過來,徐默不由得想起上次循環(huán),這位靜虛大師顯露出的恐怖手段。
簡直是聞所未聞,可怕至極。
當(dāng)時從這位大師衣袍里沖出了無數(shù)枯骨,層層疊疊,不斷變化,成了一尊枯骨組成的‘骨浮屠’。
還記得對方笑瞇瞇道:“萬靈骨浮屠法身,距成佛,只差佛血佛肉,千手佛的好意,貧僧便笑納了。”
陰險、狡詐,而且極為兇殘。
為成佛,居然設(shè)計圍殺仙佛,絕對的狠角色。
方丈大師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自然是引起一陣騷動。
畢竟平日里,想要見到這位佛法高深的大師,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反應(yīng)過來的就是那個商賈。
對方有些受寵若驚。
“方丈大師,怎勞煩您親自出迎……”
誰料,他還沒說完,那位胖和尚就已經(jīng)掠過他身邊,直接沖著徐默和相嬰走過去。
還沒走到,就雙手合十道:“二位駕臨法禪寺,靜虛有失遠(yuǎn)迎!”
一言出,眾人皆驚。
尤其是商賈那一家人,更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要知道他們每年往法禪寺上的香火錢都有幾百兩,就這,也只是偶爾得見這位方丈大師一面。
對方也只是表面客氣一番。
可現(xiàn)在,所言所行,那明顯是在迎接大人物。
最讓他們頭皮發(fā)麻就是,方丈大師口中的大人物,竟然是一路與他們同行的那三個人。
商賈心頭一跳,旋即一想,臉上轉(zhuǎn)驚為喜。
“好事兒啊,我搭他們一路,也算是有了交情,而且能讓方丈大師這般禮遇,必是地位尊崇,身份不凡,這次賺到了,賺到了。”
生意人,看什么都是先從利弊得失考慮。
先按下這一家子不表,那邊徐默和相嬰對視一眼。
“來的真快!”
這的確有些出乎預(yù)料,只能說明這法禪寺比想象中的還要深不可測。
但人家都開口了,徐默這邊也不能沒有回應(yīng)。
“大師禮重了,我二人不請自來,還怕叨擾到大師清修。”
場面話,徐默那也不憷,要多少,能給你扯多少。
聊一晚上都沒問題。
而且這話里有話,靜虛和尚哪兒能聽不出來。
“呵呵,二位說笑了,請入寺一談!”
“有勞大師帶路。”
當(dāng)下徐默和相嬰跟著這胖和尚走了進(jìn)去,當(dāng)然走之前,徐默偷偷給林九淵打手勢,那意思是告訴他,讓她等在外面。
別進(jìn)去。
林九淵聰慧,而且路上徐默已經(jīng)和她交待過,所以并未跟上,就站在寺外等候。
一路穿殿過院,路上三人都未說話,倒是沿路遇到的僧人都主動停下行禮,可見法禪寺中戒律森嚴(yán),規(guī)矩也多。
走了一會兒,早已遇不到香客,也不見其他僧人。
此處靜僻,仍有寶相莊嚴(yán),但在其中,似乎又隱藏了一些別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