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發達的地區幫會勢力分布的就越廣,植入社會的層次更深,它的觸角四通八達,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蔣云龍很快就打聽到了那個外國人帶著一個亞洲人在大湖邊租住的屋子,等他確定了準確的地點,立即通知了云動,云動根本不管外面是否有人埋伏,就和方燦兩人駕車離開了別墅,直奔蔣云龍告訴他的地址,等到夜幕降臨,他們才趕到了大湖邊的村子里。
蔣云龍已經提前趕到了,對于這個既是幫主的丈夫又是自己生死兄弟的云動,他是全心全意的為他辦事,知道現在正在幫他找那個潛入華夏,意圖刺殺云動的世界頂級殺手,他如何能不竭心盡力。
云動和方燦到了屋子前,蔣云龍和幾名手下的弟兄站在門口,身旁還站著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一看就是當地的老百姓。
云動邊走邊張口喊了一聲:“蔣大哥。”
蔣云龍聽到了喊聲,緊皺著雙眉,一手扣住身旁男子的胳膊,邁步就迎了過來,而旁邊那位疵著牙,忍著疼,愁眉苦臉地很被動地跟著走上前來。
“兄弟,來了,發生了點事,喏,這位就是房東,你沒來的時候,我先問了一遍,事情有點不對勁,你在聽聽他怎么說。”
“哦!”云動神色一斂,轉臉看著中年男子問道:“是不是你的那位房客給我留了什么話?”
房東臉上一呆,訝異地道:“哦,原來你曉得,是啊,那個外國佬臨走前把我找來,說是要走了,要我幫他做一件事,說他走后不久,會有人來找他,他要我把這份信帶給你們當中叫什么鷹眼的那位,應該就是您吧!他說完這些之后,又給了我一筆錢,這房子開始約定的租期還沒到期,他也沒要求退還租金,所以我很高興的答應了。”
他伸出手,手中捏著一個信封,信封的封面上有字,云動伸手去接,方燦卻搶先將信截了,舉在手中,迎著屋里的燈光,查看信封內是否有異常。
云動淡淡一笑道:“他不會在這上面做手腳,因為這點小伎倆,他不屑在我面前施展,所以信是真的。”
方燦信服地點了點頭,將信封還給了云動,云動接到手中一看,信封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華夏文字,云動辨認了半天,才認出來,上面寫著:致我最尊敬的朋友鷹眼先生。
云動點了點頭,端詳了半天,終于伸手撕去了封口,頓了頓,從里面抽出來兩張紙,緩緩打開,紙上果然寫著滿滿的字,雖然大小不一,歪歪斜斜,但能看出寫字的人每一筆寫的都極其認真,絕不是故意寫成這樣的。
尊敬的鷹眼:首先你是我的敵人,因為我唯一的愛子死在你的手里,而你是為了反抗或者說是反擊,才很無奈地殺死了他,從這個角度出發,其實我并不恨你,我的一生經歷這樣生死實在是太多太多,早就麻木了,所以產生不了仇恨之情,但我卻不得不要去殺死你,因為我得為我的麥克報仇,這是我作為一個父親為自己的兒子該做的事;其次,我想說的是,你是我的朋友,為什么這么說!因為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你已經罕逢對手了,只有我還能與你一較高下,這是一種怎樣的境界,嗯嗯,華夏有一句古話是這樣說的:高處不勝寒。應該就是這樣,人這一生,或許會為了自己能有一個對手而感到高興,沒有對手的人,就只能擁有孤獨,所以你該感謝我,這個世界上還有我這么一個對手,我時時刻刻都在威脅著你的生命,這一次,你逃不掉了,你終將是我的獵物。你的朋友,幽冥之主:卡爾.道斯。
“卡爾.道斯,”云動嘴里念叨了一遍,這應該就是他的真名了,極有可能,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真名明示自己的敵人,而這卻是一種向敵人表達尊敬的方式。
他一邊念一邊將手中的信遞給了方燦,方燦看完,默然不語,又將信遞給了蔣云龍,等到蔣云龍看完,臉上駭然變色。
這封信,沒有一個錯別字,顯然是精心準備的,從外表上看似云淡風輕,平淡無奇,其實暗藏殺機,透著腥風血雨,還透著一股仿佛是知知交好友才有的惺惺相惜與推崇,而實際上,對方這是在威脅,完全是一種明目張膽甚至是肆無忌憚地威脅。
“他在威脅你,這是心理戰!”方燦老半天嘴里迸出一句。
“他就是想擾亂我的心智,讓我對他產生一種潛在的畏懼,這種畏懼一旦產生,就會慢慢擴大,在下意識里形成一種固有模式,而一旦到了真正交鋒的時刻,這種畏懼會在心理上打擊人的意志,甚至是令人感到絕望,從這方面來看,卡爾.道斯首先是一位心理學專家,其次才是一位殿堂級的殺手。可是我不得不說,他確實是我內心里非常盼望的那個對手,他很會揣摩人的心思,看了這封信,首先我會不由自主地減輕對他的憎惡,甚至還會感到此人是一位通情達理的紳士,覺得他是那么的善解人意,謙遜有禮,或許在真正的交鋒中因為那樣的畏懼與理解讓我猶豫不決,不忍殺他,呵呵呵,可把我想的過于幼稚了。”云動哈哈一笑,伸手重新從方燦的手中接過那封信,又看了幾眼,這才揣了起來。
“哼,就是沒什么好心思,搞的他就像未卜先知一樣,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什么都由他來主宰。”方燦憤然作色地道
云動揚起臉,四下打量著屋子,然后四下走了走,然后沖著那位房東問道:“你那另一位房客長什么樣,能不能給我描述一下?”
房東慌不迭地點頭,一邊回想著,一邊用自己想到的盡可能準確傳神的回憶描述起另一個房客來,等到云動覺得差不多了,伸手制止了他,接著問道:“他們兩人在這里呆了一個多月,每天都干些什么?你知道嗎?”
“他們每天上午都把自己在屋子里,具體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他們下午的時候會去一趟湖里,在那里呆上兩三個小時,就是那個年輕的房客站在船頭,看著湖面,一看就看一兩個小時,不知道是干什么?反正我不懂。”
云動暗暗點頭,剛想繼續發問,突然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一看,臉色登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