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鍋?zhàn)友e咕嘟咕嘟響的時候,張叫花將竈膛裡的火用柴灰堆起來,火小了很多,鍋?zhàn)友e的響聲也變小了不少。張叫花去拿了一雙筷子,將鍋蓋揭開,用筷子在鍋?zhàn)友e插了幾下。熱騰騰的白霧衝上來,張叫花很喜歡這種米飯的香味。
但是今天的香味格外的惹人食慾大振,這米飯裡竟然有一股肉香。真是奇怪了,沒有加肉,怎麼米飯裡會出現(xiàn)一股肉香味呢?
煮飯煮肉法咒,難道能夠使得米飯裡充滿肉香的法術(shù)?這種可能性很大,否則誰會吃了飯沒事幹,去弄這麼一個咒語呢?
哎呀,真香啊,肚子也咕嚕咕嚕地叫起來。張叫花很想裝一碗飯嘗一嘗。但是這個時候飯還沒熟透,夾生的。只好將鍋蓋蓋好。飯快煮好的時候,爹孃也回來了,張叫花倒是忘記了去吃鍋?zhàn)友e的米飯。
“咦,今天的飯好香啊。”張有平一進(jìn)門就問到了一股久違的香味。這年頭聞一回肉味真不容易啊。
“嗯,哪裡來的一股肉味?”劉蕎葉也覺得奇怪。
張叫花假裝不知,“難道我煮飯還煮出肉味來了?”
“哎呀,看來是好久沒吃肉了,這都嘴饞得不行了。”張有平嘿嘿一笑。
劉蕎葉卻還有點(diǎn)將信將疑,“我剛纔是問道了一股肉味。真是奇怪。吃肉吃肉,錢從哪裡來啊?”
張有平無話可說了,“等我傷好利落了,我去廣東打工去。聽在那邊上班,一個月有兩三百呢。”
“那麼遠(yuǎn),一年才能回來一次。崽崽一年都見不到爹。有什麼好?家裡雖然困難,也沒到揭不開鍋的時候。還是想辦法在家裡乾點(diǎn)什麼事業(yè)。”劉蕎葉不是很贊成丈夫的想法。
想一想,到了廣東,一年到頭才能夠跟婆娘崽崽一起生活幾天,張有拼不由得也開始打起退堂鼓。那個年頭,大家一起受窮,也沒有感覺家裡窮有什麼擡不起頭。雖然沒錢,家家戶戶的日子過得並不痛苦。那個時候,剛剛實(shí)現(xiàn)了吃飽飯,所以,大多數(shù)人不僅沒有感覺到痛苦,反而有種淡淡的幸福感。
劉蕎葉做了一個絲瓜湯,又炒了一個冬瓜,給崽崽單獨(dú)弄了一個荷包蛋。也算是有兩菜一湯了。再從罈子里弄了一點(diǎn)剁辣椒下飯。絲瓜湯裡還加了一點(diǎn)豆鼓,味道又上了一個臺階。
張有平給崽崽拿了一個搪瓷碗,這碗上面已經(jīng)脫了好幾處漆了。都是張叫花吃飯地時候給摔的。
張有平一打開鍋蓋,一個濃郁的肉香撲面而來,“咦,這鍋?zhàn)友e還真是有一股肉香味。崽崽,怎麼回事,你哪裡弄了肉來了?”
“沒有啊。我到哪裡弄肉去?我總不能到我家的豬身上割肉下來煮得吃吧?今天也真奇怪,飯煮熟了,竟然出了肉香味了。”張叫花故意裝糊塗。
劉蕎葉也看了過來,“你裝點(diǎn)飯出來看看裡面有沒有肉不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但是飯裝了出來,依然不知道怎麼回事。裡面根本找不到一絲肉,但是香味卻跟肉香完全一樣。
“真是奇怪,還真的沒肉,怎麼聞到一股肉香味呢?這飯不吃菜都能吃幾大碗。”張有平端著碗直接吃了一碗光飯。
“那你就天天吃光飯,反正現(xiàn)在糧食夠吃。”劉蕎葉笑道。
這一頓飯,飯不夠吃,就連劉蕎葉平時吃不了多少的,今天也加倍了。張有平本來每餐要吃兩大碗,今天干脆吃了三大碗。張叫花就算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是受本能控制比平時多吃了一倍。最後三個人把鍋?zhàn)友e的飯吃光了,餵雞都沒米飯了。
張叫花終於明白煮飯煮肉法咒的作用,竟然可以讓米飯帶著肉香,自然能夠提高食慾。解解饞。這法術(shù)也不知道是誰創(chuàng)造出來的,想來是那個梅山道士好久沒吃肉,饞得慌,才創(chuàng)造出這樣一道法術(shù)。
做午飯的時候,劉蕎葉在家裡做飯,張叫花自然沒有機(jī)會施展煮飯煮肉法術(shù),結(jié)果,劉蕎葉煮出來的飯自然跟以前的氣味一樣,哪裡來的肉味?
劉蕎葉直接捏著崽崽的耳朵來到廚房,“老實(shí)跟娘說,你煮飯煮出來肉味是怎麼回事?你今天不老實(shí)招待,看我怎麼收拾你!”
張叫花趕緊招,“我?guī)煾附塘宋乙粋€煮飯煮肉的法術(shù),我做飯的時候用了這個法術(shù),裡面就有肉香了。”
“那你趕緊施展法術(shù)。”劉蕎葉很是回味那種香味。
張叫花卻搖搖頭,“不行啊。那個法術(shù)只有在做飯的時候纔有用的,你這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我還怎麼施展法術(shù)啊?”
“不早說。”劉蕎葉很是懊惱地說道。
吃過午飯,一家人在院子裡的楊梅樹下納涼,就聽到張世才家有人哭得厲害。
“好像是九嬸在哭,難道是世纔出了什麼事情?我過去看看啊。”張有才的眉頭緊蹙,預(yù)感到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你去吧。崽崽,你跟娘在家裡。”劉蕎葉首先就想著將崽崽看住。
“娘,我去院裡玩一會好不好?”張叫花自然想過去看熱鬧。
“不好!”劉蕎葉很乾脆地下了決定。
“娘……”張叫花再次發(fā)大招,用了連續(xù)幾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zhuǎn)嗲聲,都快把劉蕎葉的心喊酥了。
“不行!”劉蕎葉眼睛一瞪,不發(fā)威,你忘記了我是母老虎。
張叫花跟母老虎僵持了一會,最後還是認(rèn)識到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垂頭喪氣地走進(jìn)了屋子。
張世才情況不妙,傷口發(fā)炎了。雖然從醫(yī)院裡出院之後,在家裡一直打消炎針,但是農(nóng)家的環(huán)境與醫(yī)院比起來,自然是差了太多,又沒有很好的護(hù)理,回來沒兩天,傷口就感染了。現(xiàn)在全身像火燒一般,躺在牀上說胡話。
“銀秀,銀秀回來了啊?你這樣做,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要跟我離婚……”
“前龍你這個畜生,你真缺德啊。老子給你幫忙,差點(diǎn)命都丟了,你就這樣跑掉,你還是人麼?”
……
張世才一直都在反覆說這些事情。他的意識已經(jīng)越來越不清楚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嬸子,得送醫(yī)院。”張有平一看到這種情形,立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