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柔望著望著墨月說道,“我和洛冰奉命去已經滅國的千蛛國遺蹟調查,發現了一些關於梅長老的事情。”
殤柔說這眼神有意無意的飄過墨月,只見他認真地望著自己,便頓了頓,繼續說道,“還記得在鬼月谷中見到的哪一個蜘蛛精嗎,他自稱叫做花弄影。”
墨月在腦海中搜索了一會兒,鬼月谷中的蜘蛛精他是有印象的,“那個蜘蛛精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錯。”殤柔見他還記得那個蜘蛛精,事情還是可以講清楚地,“那個蜘蛛精其實是千年前千蛛國的公主!”
“她是一國公主,那怎麼會出現在鬼月谷之中……”墨月疑惑的望了一眼世離河,這整件事情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就算是墨月這樣的小弟子,也被再三的教導過,鬼月谷是聖地,沒有君帝的旨意是不能隨意出入的。在他的記憶中,除了思過的世離河去過之外,是不可能有旁人的,怎麼可能還留著一位滅國的公主。
墨月疑惑的望著場上的人,這裡面除了自己和竹允,其他人對這件事情都是瞭然於胸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花弄影死前曾經說要找一個人,還要問一問她的孩子是否安好,你還記得吧!當時很多人都在場,君帝,青荼巫師,還有你們四大長老的弟子都在吧!”殤柔逼問著墨月,墨月此刻神情又一瞬間的恍惚,整個精神都被殤柔牽引著。他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我和洛冰去千里迢迢去了千蛛國的遺蹟,幾番辛苦終於找到了曾經伺候過花弄影公主的近身侍女——雪柔。”
殤柔對著世離河說道,“君帝,還請讓雪柔姑姑出來相見吧。”
世離河點點頭說道,“帶上來吧。”洛冰便走了出去,回來時,身邊已經多了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
女人見到世離河,用蒼老的聲音說道,“見過狐王君帝,請一定要爲我們公主報仇!”老婦人聲音沙啞,但是透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那是一種只有日日夜夜舔舐傷口度日的野獸纔會發出的聲音。
世離河對老婦人說道,“你先起來吧,公主的事情還請你詳細說明。”
老婦人在殤柔和洛冰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她用空洞的眼神掃視了一眼大殿上的人,然後平靜地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她的神色緩和了幾分,好像記起往事,臉上散發出了一絲榮光,老婦人緩緩的說道,“我們公主一出生,便巫師預言她是千蛛國的救星。我們千蛛國原本就是小國,周邊的大國時時覬覦我們,想要將我們其祖國瓜分。在各方勢力的抗衡之下,我們纔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我們的國君日日爲國事操勞,愁白了頭髮,當聽到這個喜訊的時候,高興了幾天幾夜睡不著覺。所以公主一出生,國君就賜名花弄影,與我國的瑰寶七彩流珠相匹配。”老婦人眼中流露出對往事的留戀,他頓了頓,聲音還在繼,“爲了等公主長大成人,國君算是操碎了心,幾次想要依附他國,但是爲了公主還是強撐了下來,等到公主年滿十六,就想要廣招天下之能士,爲公主找一位能人,一同治理國家。在國君
的督促之下,公主不敢違抗,嫁給了一位國君選中的人選,還生下了一個孩子。”
老婦人說到此處,神色黯淡了下來,洛冰好奇的問道,“是不是公主另有喜歡的人?”
老婦人看了一眼洛冰,眼神好像要把它吞噬掉一樣,最後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公主確實喜歡的另有其人,可是還是爲了千蛛國忍痛割愛了。但是萬萬沒想到公主所愛之人並非真心愛她,而是想要得到七彩流珠,那個人在得不到公主的情況下,竟然盜走了出生不過數月的皇子。公主失了愛子整日痛不欲生,國君日日勸說都沒有用,最後公主還是留書出走了。”
“千蛛國一下子沒了公主,也沒了七彩流珠,新的國主根基不穩,雖然苦苦支撐,最後還是病倒了,從此一病不起,千蛛國就再也無有庇佑了!”
老婦人慷慨激昂的說完,場上的文沒有一人不爲他說講的往事動容,老婦人的聲音和神色,很好的全溼了當時的無奈何對公主的痛心。
過了半響,大殿之上才緩緩的響起了十里河的聲音,“公主所愛之人是不是叫做梅不悔!”世離河說道,墨月聽到“梅不悔“三個字的時候,心中一緊,好像心口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就被撕裂了,他睜著眼睛望著黑衣的老婦人,好像在搜索者什麼答案。
老婦人狠狠地點了點頭,“我原先只知道他叫做不悔道人,後來才知道他原來是北淵狐族的長老——梅不悔!”
“這不可能!”墨月急聲辯駁,他望著場上的所有人,“這都是你們的猜想,師傅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竹允還沉浸在老婦人所講的往事中,那些悲慘的事情好像是烙印在心上了,讓他忽然好悲傷,聽到墨月如此義憤填膺,他才驚醒過來,拉了拉墨月的袖子。墨月絲毫沒有看一眼竹允,他氣憤地對著老婦人說道,“我師父他已經是北淵的長老,怎麼會覬覦一個小國的七彩流珠!”墨月大聲的反駁道,“七彩流珠與我師父又有何用!”
“豎子,原來你是那梅不悔的弟子,那我就先取你首級!”老婦人忽然十指成爪向墨月的脖頸抓去,殤柔立刻上前阻止,洛冰也擋在墨月身前說道,“雪柔姑姑,墨月是無辜的!請你冷靜一點!”
老婦人瞪了這攔阻她的兩人一眼,他是看在場上自己沒辦法淘到便宜才停了下來,他的心中不會對任何人有所敬畏。冷哼了一聲再一次站回原地。
“七彩流珠有起死回生之效,誰見了會不動心!”老婦人鄙夷地說道,在他的心中,這裡已經沒有一個好人,他會來到這裡,也完完全全是想送梅不悔一程而已。
“不,不可能,師父已經修煉得道,並不需要此物,怎麼會因爲這樣一顆對他毫無用處的珠子做出那樣的事情,而且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師父所爲!”墨月像是完全不受控制的野馬一樣,無時無刻都像叫囂著爲梅不悔洗刷冤情。
“墨月師侄,你先不要激動,聽她們把話說完。”曲言對著墨月說道。
墨月瞪著眼睛閉上了嘴巴,竹允此刻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沒想
到今晚能聽到這麼刺激的事情,遠遠超乎她的相像。
殤柔說這,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個錦盒,她神情複雜地看了墨月一眼,把盒子打了開來,一瞬間五彩的流光充滿了整個房間,好像七星下凡一般的燦爛奪目,“這是七彩流珠,在梅長老臥室發現的。”
老婦人眼中一亮,伸手就要搶奪,但是洛冰在他身旁將他看得嚴嚴實實,讓他一動也不能動,老婦人狠狠地等著洛冰,洛冰歉意地說道,“千蛛國已滅,姑姑還是不要再想了!”
“那是我們公主的!”老婦人還是憤憤不平,只是無奈技不如人,看著自己國家的寶物落入敵人都上什麼也不能做。
墨月望著一顆小小的珠子,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奇異的光彩一時說不出話來,令他更加驚訝的是殤柔的後面幾句話,“七彩流珠有五彩的光芒,只要綻放主來便沒有實物可以抵擋,它的光芒潤澤萬物,可滋養蒼生,這樣的事物世上獨一無二,無法效仿,這世上許許多多的人想要搶奪,可是這珠子已經隨著花弄影的消失而消失了,現在卻在梅長老的房中發現,墨月你還要自欺欺人嗎?”
“真的是師父的房中?”墨月不敢相信的問道,他知道師傅的房間一項不允許任何的進入,所以有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可是……可是……”墨月負氣的想要辯駁,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竹允看到這一道道的流光驚訝的叫了出來,“這個……這個……”
“竹允你有什麼話要講?”世離河問著張口結舌,伸手指著一道道光彩的竹允。
竹允望了一眼世離河,然後把身子跪的直直的說道,“我在師傅的門口好像見過。”
“竹允,你胡說什麼!”墨月厲聲喝道。
“師兄,我沒有胡說!”竹允轉頭望著墨月,“那一次你不在,我和師兄師弟們,去師傅的門口請罪,都看到了。”竹允不服氣的說道。
“當時我看到那陣光亮就問了青銅師兄,但是青銅師兄也說不知道,還叫我不要亂說話,所以我就沒說了!”竹允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望著墨月,然後又望了望世離河。
老婦人望著竹允,嘴上冷冷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殤柔對著竹允點點頭說道,“確實如竹允所言,綰司回來也是這麼說的,所以才趁著梅長老不在的時候去查探了,結果就發現了這個七彩流珠。”
墨月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心中一直敬重的師父,竟然藏著這麼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感覺心中一直堅信的信仰在慢慢的傾斜,慢慢的倒塌。
“師父……可是,就算師父真的和千蛛國的滅國有關,他對狐族並沒有做什麼呀,不是嗎?“墨月眼睜睜的望著世離河,他受了梅不悔多年恩情,還有贈衣之情,他不能不爲梅不悔求情的。
大殿之上,沒有人再回答墨月的問題,只有每個人若有似無的呼吸聲,緩緩的,像壓彎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墨月感覺像是被人拋入了深海之中,無法呼吸,周身都是冰涼刺骨的海水,恐懼幾乎像他淹沒吞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