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的猜測,他果然在第三天晚上就往雅貴妃那里去了。
熟悉鳳儀宮的一切,熟悉皇后的習慣,熟悉董蕊每天晚上離開皇后寢宮的時間,我輕易的進入了皇后的寢宮,演練了一場賣力的好戲。
“啊!鬼啊有鬼啊!救命,人來啊!救命”
“皇后娘娘,沒事了,沒事了。”
聽著那慌慌張張的呼救聲,及那凌亂的安撫聲,站在鳳儀宮的角落里,我漫不經心的擦掉臉上的偽裝,相信那些煙幕也已經散掉不見。
“有鬼啊!她說要奪走本宮的命,快來,你們快來。”皇后一直驚魂未定的高呼著,我已將頭發給簡單的梳好,然后很快的依著那記憶中的路夾著混亂離開。
回頭深深的看了眼鳳儀宮內的光芒,唇角的笑很沉,其實不算是開心的。
也根本開心不起來
像這樣的戲,在很多年前,我就曾經演過兩場,那是在侍候先帝的容嬪娘娘時被迫去演的。
從前的容嬪就是一個最善妒的人,她在后宮中爭寵的戲碼也是相當的豐富。
仍記得第一次在她的要求下扮鬼,其實自己也很害怕,因為那是死罪。
只是當第二次也成功了后,就不懂得什么叫害怕了。
原來,后宮中許多女人就是膽小如鼠,她們平日惡行不斷,其實也會怕有報應這回事。
當心里有鬼,就算深夜里忽然出現的只是一個平常人也會有幾份害怕,就別說是有意裝出來的‘鬼’了。所以,她們根本不會去大聲的問對方是人是鬼,也不會大膽的伸手去撫到底是真鬼還是裝鬼。
就像皇后,她在那天經我說話的恐嚇之后,看見房間的濃霧時就嚇得不能說話了,當我穿著像小云這種宮女的衣裳出現,頭發掩臉,她就直接的想到我是小云。
這種心虛的人,不必多作言語,就足夠嚇得不敢去驗證眼前的是人是鬼。
帶著衣服走,我很快就跑到了觀星樓下。
我是穿著自己的衣服走出清華殿的,芬芳這一次主動的放棄跟隨,我相信她也不會有勇氣再跟蹤著我。
而宮女的衣服是到觀星樓的頂上換的,現在我是想再到那里換回去,然后安心的回清華殿休息。
勞騰了一個晚上,就只是為了好皇后演這一場戲,也不知道是否值得。
可是想到小云的慘死,而她仍能開心的笑著,我心里就極不滿。
一切,好像又是那么的值得。
腳步更快,在進入觀星樓的頂部時,看見了那呆站在其中的背影。
他就那樣站著,身上仍是夜行衣,靜靜的立于其中,聽到我的腳步聲后緩慢的轉身而來,臉上也并沒有掩黑布。
“王爺就不害怕會是別人嗎?”看著他靜靜投來的視線,我的帶苦澀的彎了彎唇。
我就是以為這里沒有人才前來的,他亦是認定能到這里來的人就只有我嗎?
這個原本屬于玲太妃所愛的地方,不知道當年的她每一次到這里來想的是什么?他們是在這里暗暗來往?
“怎么是一身宮女的衣裳?”他問,看到了我身上的不對勁。
其實此時已經很晚了,他還真的不該在這樣的時間內發現。
“王爺不用睡嗎?”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衣服,我只想請他暫先離開。
可就因為時間不早,后宮已經靜得連人影都不見一個,他就真的不用休息?明天不用早朝?
“本王最近總是睡不著,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說著,輕淡的扯了扯唇角,可是不像在笑。
沒有理會,我上前去,直直的看著他:“王爺,能否移步讓星兒將身上的外衣換一下。”
“看來不止是本王的夜行衣有問題,純嬪娘娘的宮女服也很有問題,像這樣低級的宮女服,你很多年前就沒有穿了吧!”他打量著我身上的這套打扮,忽然就笑了。
這種笑,如洞悉一切。
平淡的,我沒有答話。
“本王就有聽聞,純嬪娘娘你用這神鬼之說嚇得皇后娘娘這兩天都不得安寧,難道今天才是真正驚嚇的日子?”沒有立即讓步,他可不客氣的揭穿我的計劃。
平靜的看著他,我沒有答話。
有些罪狀就是被人看到了仍不能承認的。
“本王聽聞,純嬪娘娘從前侍候過一個主子,她會用這妖魔之術,其實就是用迷霧煙,加上夜里會發藍光的粉劑,就足夠嚇破人膽。”他說著,唇角的笑很是得意。
怔怔的看他,我不解的皺了皺眉:“你怎么會知道?”
我以為多年前的那些把戲,就只有我知道呢!
“因為有一次她用同樣的手段來害玲太妃,本王揭破了。”他說。
聽他話,我倒是更不相信:“不可能,主子她當年不是死在被揭破這點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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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眉,我不相信
“當然,當年本王揭破她的把戲,可是沒有當場捉到了人,于是本王就用手段將她弄死的,那個讓她得到死黑罪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本王。”可算了不起的,他點頭的時候那眼眸會笑。
不知可否的看他,我微微的別開臉:“王爺既然知道皇后的后宮鬧鬼了,何不快點離開?這事若鬧大了,皇上讓人搜查后宮,只怕王爺無處可躲。”
“他不用搜就該猜到是你做的好事。”輕淡的,他笑了,轉身將視線投入高樓之下。
平靜的,他的說話也沒有讓我多感不安。
知道就知道,都已經是做了。
而且皇后的宮中鬧鬼這事,也不一定會傳開去的。
皇后心中有鬼,也許她根本不會想要讓任何人知道這鬧鬼之事。
所以,就算如此容易猜出來,段若辰也不一定會知道吧!
“王爺,你到底要不要讓步?”手里拿著衣裳,我耐不住,又一次問。
“你在放心更衣就行,本王不會回頭看的。再說,只是換個外衣,什么都看不到,也沒有什么好看的。”他說,那無所謂的態度好像這沒有什么大不了一般。
冷瞪了他一眼,我抱著衣服,往樓梯級走去。
算了,不與他計較,我在梯級上換掉也行,反正如他說的只是一件外衣,輕易就完成。
很快的,我便換好了,重新回到他的身邊站著,大家不說話,倒也像是特別的親切。
好久沒有像這樣自在的聊天,這種感覺又遠又濃。
“王爺近來可好?你打算一直留在京城里嗎?還是會再回去邊境的?”靠在墻圍上,看著下面的平靜,我輕聲的低語。
“這些事都不是本王能決定的,而且現在也沒有非要離京的借口,段若辰也不一定會放我這樣離開。”他低聲的說,輕淡的笑。
這些無奈,我如隱隱的感覺得出。
他這人也不錯,怎么會是該死呢?
“王爺,只要安份守己,沒有人能把你怎樣的,最重要是淡定,不慌不亂,不錯不縱,就算在京城中也不錯啊!至少有時候你夜里睡不著,也可以有一個能讓你懷念的地方。”笑說著,我轉頭微微的看向他:“而且這皇宮守衛這么差,你隨便出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