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陌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圣龍閣的客房。
花月鏡正在一邊喂沈銘吃藥。
夜凰陌翻身起來,意識回到剛出洞穴那會兒,他和沈銘看著白茫茫的雪山,然后一步又一步的走著,直到精疲力竭,兩人都昏倒在雪山上。
“你醒了?”花月鏡走過來,遞給夜凰陌一個黑色的藥丸子。
“你自己看不到么?”夜凰陌挑眉,接過丹藥,仰頭吞了下去。
花月鏡道:“命都快沒了還有時間耍嘴皮子,真是被小白同化了啊?!?
夜凰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淡淡地問道:“小白怎么樣了?”
花月鏡點頭:“好,很好,非常好,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
夜凰陌眸子里飛快地閃過一絲失落,然后漸漸被安心代替。
花月鏡看著夜凰陌變幻莫測的神色,輕嘖了一聲:“這么多心思,真不知道你怎么能支撐到現在而沒有患上精神分裂癥一類的毛病的?”
夜凰陌沒有理他,兀自起床穿衣。
墨月走進來的時候,夜凰陌正要出去。
“你去哪?”墨月拉著夜凰陌,笑話,自己的徒弟差點就被蜈蚣咬死了,剛醒過來就跟不要命的四處亂竄,她這個做師父的還有沒有一點威嚴了?
事實證明,可能在別人身上有,在夜凰陌身上……體現得,不是那么明顯。
“找小白。”夜凰陌輕輕推開她,二話不說就要往門口走去。
“不行,你現在受了很重的傷,體內的毒素還沒有排干凈,你不能劇烈活動!”墨月擋在門口。
“讓開!”夜凰陌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他對除小白之外的所有女人都沒有太多的耐心,要不是看在墨月是墨白親生姐姐的份上,他這會兒早就動手了。
墨月也跟墨白一個性子,認定的事情就絕不松手,她依舊牢牢的堵住門口:“我這是為你好,你這個熊孩子!你這么亂跑是會沒命的!”
花月鏡適時開口:“小月兒,你過來?!?
墨月皺眉:“花月鏡!”
花月鏡搖了搖頭,意示墨月不要攔著夜凰陌。
墨月看著花月鏡,憤憤的放下了攔在夜凰陌身前的手臂,讓開一條道路。
夜凰陌正要離開,忽然感覺自己身后有什么東西正往他的方向飛過來,然后順手一抓,一面銅鏡便到了手中。
“你先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一副什么樣子,再考慮要不要去見小白。”花月鏡坐在床頭抱胸淺笑。
夜凰陌拿起鏡子,銅鏡里映出一張蒼白的臉頰,而且因為余毒未清,唇色也白得可怕,絲毫不見以往的冷艷淡然,氣質出塵,只有無盡的疲憊之色。
于是夜凰陌默默放下銅鏡,鉆進了被子里。
他不能這個樣子去見小白,會被嫌棄的。
見夜凰陌鉆進了被子,花月鏡拿了把小板凳在他床邊坐著:“凰陌,給我講講你在雪山上的遭遇唄?”
夜凰陌頭都沒抬:“你不是都看見了么?”
花月鏡腆這笑顏:“我是說具體情況啊。”
然后夜凰陌坐了起來,深深地看著花月鏡。
花月鏡:“……你這種眼神我會以為你愛上了我?!?
夜凰陌二話不說下了床,然后在墨月端上來的水果盤上停住了目光。
那一顆顆瑩潤光澤的紅色果實,簡直像極了他所帶回來的憶情果。
他拿起一顆,然后瞇了瞇眸子:“這是什么?”
于是花月鏡清晰的吞咽口水的聲音傳來:“圣龍閣特產,圣龍果?!?
一瞬間,夜凰陌笑得溫潤之至。
“那個凰陌,你聽我解釋……”花月鏡忙道。
夜凰陌笑瞇瞇地開口:“其實憶情果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是吧?這種果子真的只是長在你們家茅廁旁邊的一種果子是吧?你把我弄去雪山只是想要知道雪山下面的情況是吧?你早就知道那不是一座平凡的雪山是吧?”
花月鏡緘口不言,根本就不需要他言什么啊,這小子自己就能推測得出來啊!
夜凰陌的笑容更加甜美:“那么,最后一個問題,小白的記憶,你有沒有辦法恢復?”
花月鏡知道,他現在只要說一個不字,就極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有的有的?!被ㄔ络R兩忙點頭,拿出了一顆丹藥:“這是當年壓制墨白體內血脈之力的解藥,只要她服下,記憶就可以恢復,當然,血脈之力也會蘇醒?!?
夜凰陌頓了一下:“血脈蘇醒了會有什么傷害嗎?”
花月鏡想了想:“嚴重的沒有,只是可能有一段時間她可能看到青蛙會流口水。”
夜凰陌:“……”
這是什么蛋疼的后遺癥?
“是這樣的,當年壓制小白的記憶和血脈之力的藥材就是蛇的腦部神經末梢,說簡單一點,就是把小白的記憶渡給了一條蛇,現在這條蛇帶著小白的記憶生活了十多年,其中還夾雜著蛇自己的記憶,所以現在把記憶還給小白的話,可能會附帶一段蛇的記憶?!?
夜凰陌微微一笑:“花月鏡,圣龍閣伙食怎么樣?”
花月鏡咽了咽口水:“挺、挺好的?!?
“我看是伙食太好把你養撐了吧?”夜凰陌冷哼一聲:“今天我就幫你消消食怎么樣?”
“等!等下!”花月鏡抱頭,可憐他這柔柔弱弱不會武功的清水芙蓉弱官人啊!
“你還有遺言?”夜凰陌挑眉。
花月鏡哭喪著臉:“打完之后能告訴我,雪山下的情況嗎?”
夜凰陌冷笑:“看我心情。”
然后……
凈化熒屏,世界和平……
鳳傾,墨府。
墨白看著將她們包圍起來的黑衣人,眸子里跳動著興奮……
等等,興奮?
云錦一把劍橫在胸前,江浸月翻了個白眼:“小白好像很興奮?”
葉清臣道:“小白一向喜歡暴力血腥的場面。”
江浸月:“……”
這幾日劉子賢倒是在皇宮里吃好喝好,連墨白看著都心癢癢媽蛋那劉子賢是去當國師的吶?我怎么看著那么像男寵呢?
墨白頂多吐槽吐槽,而許世安因為這個國師的到來,日子就不好過了,先是被皇上以褻瀆神靈的罪名官降好幾級,又被新任首輔,也就是墨白,打壓的毫無還手之力,這口氣,他怎么咽得下去!
于是,他動手了。
說實話,在墨白的預想之中,許世安早就應該動手了,拖到這個時候她都覺得晚了。
云錦冷冷地掃過一幫黑衣人,淡淡地勾了勾嘴角,這幫貨色,別說這幾個,就算再多一打,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墨次輔……哦,現在應該叫墨首輔了,墨首輔賞不賞臉給我走一趟呢?”帶頭的黑衣人語氣尖銳。
墨白挑眉,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考慮黑衣人的邀請,很久,久到黑衣人就快提劍沖上來了,墨白才悠悠開口:“不賞!”
黑衣人:“……”
云錦拔劍,黑衣人沖了上來,然后就是一片混戰。
身處混戰中心的云錦不急不躁,游刃有余,甚至還有時間撩一撩額前的碎發。
墨白等人在樹下觀戰喝茶,談笑風生……
這真是史上最坑爹戰友。
然而就在墨白得意,云錦混戰之時,一個黑影漸漸靠近了墨白。
墨白習的是輕功,感知力也比一般人好,她迅速反應過來,想要運起輕功避開,但是綿綿的內力在腳尖突然勻開,像是被地下的土地吸收可一般,墨白大驚,剛想要吼一嗓子,就被身后的黑影抓住了身子往后帶去。
可憐習武不精的江浸月葉清臣反應過來的時候,墨白已經落入了黑衣人之手。
黑衣人很不敬業的沒有蒙面。
葉清臣看清了黑衣人的面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帝武鳴!”
江浸月皺眉:“什么?!”
葉清臣重復道:“天下第一刺客,帝武鳴,傳聞中從不蒙面,卻沒人見過他的面貌,因為見過他的人都成為了死人!”
墨白此時已經被抓住了,還是忍不住吐槽道:“什么德行,明明是天下第一還要取個名字叫第五名?到底第一名還是第五名啊?還有這犯二又中二的介紹是什么鬼??!中二程度直逼龍傲天啊!”
帝武鳴腳下一頓:“閉嘴!”
墨白嘗試著運了下體內的輕功,發現還是和剛才一樣沒有什么軟用,于是便道:“大哥,你給我下什么藥了?”
帝武鳴冷哼一聲:“知道你跑得快,我特意給你下了化功散,就在你剛剛喝的茶里,怎么樣,榮幸吧?”
墨白:“……簡直是,榮幸之至。”
云錦此時已經擺脫了一干黑衣人的攻勢,就要像帝武鳴攻來。
帝武鳴抓著墨白的小細脖子:“你確定?”
云錦堪堪守住攻勢:“放開她,我來做人質?!?
帝武鳴鄙夷地看了一眼云錦:“我打不過你?!?
墨白:“……”
壯士??!你是怎么把這種話用那么理直氣壯的語氣說出來的?!
云錦:“……我再說一遍,放開她。”
帝武鳴很認真的開口道:“很對不起,雖然我也很想放開她,但是我的銀子不讓我這么做,你要體諒我們這些底層勞動人民,混口飯吃的都不容易??!”
墨白淚流滿面:“媽蛋,帝武鳴你是不是傻!你說你要多少錢,我出錢保我的命!”
帝武鳴幽幽開口:“五千萬兩。”
“沒問題!”
“黃金?!?
“……你還是把我帶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