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茹一聽就驚嚇地跳了起來。
眾人覺得事實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之前他們大概就已經看明白了。此刻,只是更加確信而已。如果兩個人其中有一個人在說謊,既然李大夫沒有說謊,那么就肯定是另外一個人在說謊了。
“玉夫人……”林悠悠喊著就準備去拉陳玉茹。
哪曉得陳玉茹力氣突然很大地推開了林悠悠。
林悠悠作勢朝著后面一倒,倒在了地上。
非常無辜又可憐,又一臉不解地對著陳玉茹道:“玉夫人,雖然我們是有點小過節,之前是悠悠不好,悠悠心直口快,說話難免直了點。可是我也是不愿意相信你是害我的人。快點伸出手來測測,就能夠證明你的清白了。”
說著還朝著陳玉茹伸出了手。
陳玉茹望著林悠悠伸出來的那只手,仿佛覺得那是惡魔之手,正在朝著自己伸出來,正要取自己的靈魂。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陳玉茹不住地往后退,踉踉蹌蹌地一直往后退,直到退到了門檻邊,突然被門檻攔住了,嘭地一下絆倒在了地上。
林悠悠望著陳玉茹,覺得大功已經告成了。對方已經不戰而敗,心理防線已經全線潰敗,自己把自己給打敗了。測謊儀大概已經用不上了。
“玉夫人,您沒事吧?”林悠悠爬起來想要上前去扶陳玉茹。
可是在陳玉茹的眼睛里面只看見了林悠悠滿是虛偽的臉。這樣一張狐媚子的臉,她陳玉茹竟然是敗在了這樣的女人手里,她不甘心。
“你這個賤人、狐貍精、下賤胚子,你去死,去死,去死……”陳玉茹充滿怨恨的眼神望著林悠悠,而那眼神之中,已是飄虛。
林悠悠不動聲色。
如果世間上想要她死的人,她都去死的話,那么她不是死了多少次了。她好不容易才好好地活著。父親對她說,即便是活在泥垢之中也要活下去,因為活著就還有希望。
想到父親,心口就是一陣痛。
她不會死,她要好好地活,要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上天給她的重來的人生機會,她要更加好好地把握,活得精彩。
“夠了。”南風瑾大聲地道。
見林悠悠一聲不吭地站在那里,仿佛與世隔絕,仿佛一只受到傷害的兔子一樣。那一刻,南風瑾心中突然生出了憐惜之情。他仿佛好像從來未曾見過她這樣的模樣。
可是下一刻,林悠悠抬起頭來之時,那種仿佛受傷的,仿佛與世隔絕般的落寞之情已經消失不見。
情緒轉換地就像是他從來未曾看見過她軟弱憂傷的神情一般。
“把她拖出去,仗斃。”南風瑾對著紀元芳吩咐道。
陳玉茹聽見仗斃兩個字的時候突然大驚失色,一臉惶恐地爬到了南風瑾的腳下,對著南風瑾求情道:“王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敢了,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南風瑾卻只望著林悠悠。
陳玉茹登時把目光轉向了林悠悠,爬到了林悠悠的腳下,“求林姑娘饒恕我,我是個賤人,我下賤,我錯了,求林姑娘饒我一命,我愿意給林姑娘當丫鬟,我愿意給林姑娘做牛做馬……”
林悠悠低著頭望了一樣像狗一樣匍匐在她腳下的陳玉茹,一臉驚慌地道:“玉夫人這是做什么,可是折煞我了。”
說著蹲下身子,一臉驚慌要去扶陳玉茹的樣子,然而卻在陳玉茹的耳邊低聲道:“想必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
她說過希望她不要再出來興風作浪。她警告過她。
原本她安安靜靜呆著就行。然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想要她的性命。
她不知道她哪里得罪她了。只是口頭上的得罪,只是言語上的沖突,然而這樣的沖突,又怎么能夠上升到要人性命的程度呢?
只能說或許陳玉茹是習慣了這樣的思維方式,覺得一個奴婢的命就是賤命一條,即使莫名其妙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
絲毫沒有想過其實這個世間每一個人都應該是生而平等的,每一個人都沒有資格去決定別人的生死。
“我說過,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用現在的一句非常流行的話來說就是no,zuo,no,die。翻譯過來就是不作就不會死。
“林悠悠,你去死。”陳玉茹聽見林悠悠的這句話,眼神突然就變得陰狠起來,朝著林悠悠的脖頸就掐了過去。就算她要死,她也要拉著林悠悠這個賤人一起陪葬。
林悠悠只看到撲過來的一個瘋女人,她已經瘋到眼中只想要她的性命。
林悠悠安然閉上了眼睛。
隨之而來的是陳玉茹被人拉了過去,而林悠悠終于也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睜開眼便看見了一張英俊的臉。
“你沒事吧?”南風瑾望著林悠悠擔憂地問道。
林悠悠搖搖頭,“我沒事。”
她當然沒事,有事的是陳玉茹,她能夠有什么事?
她原諒過陳玉茹一次,但是不代表她會一直原諒她。
“來人,把這個女人拖出去。”南風瑾憤怒萬分地對著那個當著他的面都能殺人的陳玉茹,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真是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其實連他也不懂,他這樣異乎尋常的憤怒或許是因為剛剛陳玉茹死命掐住林悠悠,如果她真的把林悠悠掐死了呢?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平日里,看著挺厲害的,并且覺得應該也能躲過去,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沒有躲過去。
陳玉茹被人拖著出了門,在掙扎的過程之中,假發突然掉在了地上,露出了光禿禿的腦袋。一張臉上滿是慌張。眾人也都帶著落井下石的意味欣賞著她的丑態。
陳玉茹猛然一把抓住自己的頭。
“不不……”
說著一臉怨毒的神情更加幽深地望著林悠悠,“林悠悠,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然后又把目光望向了江夫人,目光向她暗示,你一定要替我報仇。
只見江夫人轉過了身,目光再也沒有向陳玉茹看去。
“既然兇手已經找了出來,大家就散了吧!”南風瑾對著眾人道。
眾人紛紛散去。各位夫人也相攜離開,然而心中卻突然有點戚戚然,她們各自的身份,各自知曉。突然也害怕起,有一天,她們也會像是陳玉茹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