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在這里?”林悠悠對著南風瑾問道。
南風瑾卻是沉默在著沒有說話。
他當然是擔心她才會出現在這里。
見南風瑾沒有回答,林悠悠又繼續問下一個問題,她其實最想要問的是南風炎到底是什么情況,她的刺殺成功了嗎?
可是這個問題她當然是不敢直接問的。
于是只能夠旁敲側擊。
“你怎么會找到我的馬?”林悠悠又繼續問道。
“我的馬和這匹馬有感應。”南風瑾說著。
林悠悠想了想這句話的意思,才明白過來。“啊!原來它們是一對啊!那是不是這種情況,如果母馬走失了,無論什么情況下,公馬都能夠找到母馬呢?”
南風瑾聽得這話眼眸之中突然變得深邃。
用著這樣深邃又突然帶著深情的眼神點點頭。
“對。無論在什么地方,無論在哪里,都一定找得到。”南風瑾說著,“就像我們一樣。無論你走失到了哪里,無論你忘記了什么,本王都一定會找到你。”
林悠悠聽到這話,心中突然一顫。
無論在哪里,都能夠找到她?
不會放棄找到她嗎?
一年來,他都沒有放棄過尋找她嗎?
既然如此,斷腸崖之約,為什么又能夠輕易放棄了她?
既然他選擇了放棄,她也尊重他的選擇。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機會,每個人也都有放棄的自由。
她不怨恨他,不愿意去怨恨他。只怨恨這樣的命運讓他們變成這個樣子。
可是她已經要去接受這樣的事實,那么他又為什么一直要來糾纏不休。一直做一些讓她誤會的事情呢?
“這匹馬是本王為你挑選的。以后它就是你的了。”林悠悠心中兀自正就糾結著。南風瑾又突然說道。
林悠悠的心頓時好像被打開了一個缺口一樣,像是洪水崩塌了一樣,潰不成軍。
“現在騎馬回去。”南風瑾對著林悠悠說道。
林悠悠看著南風瑾。
仿佛覺得南風瑾知道一切。知道那支箭是她射的。知道她想要殺死南風炎,知道她想要報仇。
而現在她騎馬回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大約也就可以平安度過。馬是真實跑到這里來了的,她也是真是從這里原路返回。
“你知道?”林悠悠忍不住問道。
現在的南風瑾內斂地讓她仿佛是更加看不懂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成熟內斂深沉的氣質,雖然帶著一種穩重的感覺,這大概是歲月帶給他的。
但是這樣的感覺也讓人琢磨不透。
不像從前的南風瑾,雖然也是讓人看不清楚,但是這種卻還能夠慢慢挖掘,有種在尋寶藏的感覺。在這個過程當中,會有挖掘到寶藏的欣喜。也會有探究的**。
但是現在的這種感覺就是看不透。
真的看不透。
覺得南風瑾好像隱瞞了她一些事情。而且他做的事情,他也不會讓她知道。
她竟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他的心思,她看不懂了。
“悠悠。”南風瑾喊著林悠悠的名字。
深沉地凝望了她一眼,然后說道:“悠悠,你心中想著什么,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我們之間也許存在著某種障礙。但是其實那些阻礙都可以邁過,相信我好嗎?”
相信?林悠悠聽到他這樣說。
倒是真的很想要去相信。
從前她也覺得兩個人只要是相愛的,就一定能夠戰勝一切。無論什么阻礙都可以在一起,這才是真愛。
她也相信她和南風瑾之間是真愛。真愛是無敵的。
但是她沒有想到。即使是真愛,也不是無敵的。他們之間跨越的鴻溝,就像羅密歐與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臺一樣,雖然都是真心相愛,可以生死相隨。
然而終究還是抗戰不過家族的阻力。抗爭不過仇恨。
林悠悠抬頭看著南風瑾。
露出了一絲迷茫的表情,“七王爺,你在說什么?”
南風瑾回過神來。他怎么會忘記了林悠悠失憶了呢?
她失憶了,所以不記得了。
不對。她若是失憶了,她又怎么會記得仇恨呢?
他能夠猜到所有的事情。能夠猜到那支箭的方向,能夠先別人一步找到林悠悠,他找到林悠悠的那一霎那,心中就已經有數了。
那支箭是她射出來的。她想要殺自己的父皇。
而她為什么要殺自己的父皇呢?明明根本沒有任何的理由。站在一個失去了記憶,作為北漠圣女的立場,她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理由。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她是林悠悠。
她的記憶回來了。她記得仇恨,記得她的仇人。所以她是回來復仇的。
“沒什么。”南風瑾失笑著說道。
林悠悠朝著自己的馬走去。
騎上了馬,然后對著南風瑾說道:“是匹好馬,謝七王爺了。”
說著便騎著馬要回去了。
只是看到前面不遠處似乎有一處湖。湖面上泛著瀲滟的光芒,太陽的光灑在平靜無波的湖面上,像是灑了一度的金子一樣。
林悠悠不自覺被眼前的美景給吸引住了。
原來人生就是有這樣一剎那,有這樣的時候,突然覺得什么很美的樣子。然后突然會停住腳步,會停住目光。仿佛看見了最美的光景。
而林悠悠這個時候,就在湖面上看到了最美的光景。
她騎著白馬停留在湖邊。湖上泛著金色的光芒,金色的光芒閃耀的同時,還能夠看見她的身影。白色的馬,紅色的身影。
而同時,湖面上也倒影出另外一匹馬和一個人的身影。
而那人正看著他。透過湖面的倒影,她看不真切。
她看著湖水欣賞著美景,他看著她,欣賞著她。
時間仿佛在這樣一刻靜止了。
林悠悠看著水面上的倒影,她和南風瑾的身影,相得益彰。連兩人的馬都是一對。看起來多么和諧美好的場景。
她看著水面上這么和諧的影子,風景如畫。美不勝收。
她竟然有那么一刻奢侈地想著,如果時間能夠停止在這樣的時刻就好了。
這樣的時刻,彼此欣賞著,沒有仇恨,沒有家族,沒有其他。有的只是兩個人而已。只是他們兩個人的身影還有兩匹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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