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簡汐上次買的馬倒是有了名字,叫紅景,只因是匹棗紅馬,解開馬繩簡汐示意面容微有些僵硬的老大夫上馬,只見老大夫非但不上馬,反而連連后退,他手指顫抖的指著馬道:“姑娘莫不是要老夫這把老骨頭上馬?”
簡汐挑眉,這顯而易見啊,要是讓他慢悠悠的走到木屋那只能幫那女子收尸了,她耐著性子解釋道:“不上馬要走好一段的路。”
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老大夫如實說道:“老夫情愿步行。”
這簡汐可不依了,一把抓住驚恐的老大夫道:“那大夫去了也白去,那位姑娘可撐不到那個時辰。”
這邊老大夫為了自己八十多歲高齡的老命寧死不上馬,那廂簡汐卯足了勁兒硬要拉他上馬,可把他這巴士高齡的老人給嚇壞了,幸虧她還有點顧及人家是老人,見他硬抱著柱子不肯屈從也無可奈何。
拉扯間一男子聲音飄飄忽忽的傳了過來:“師傅?姑娘?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聞言簡汐手一松回頭望去,便見一身著樸素青衫的男子站在門口望著他們,神情頗為不解,男子面容算不上英俊,卻也算清秀。
見此,簡汐理了衣襟指著已放開柱子的老大夫道:“我請大夫去我家給一位姑娘看病,可老木頭,不,是老大夫硬抱著柱子不肯隨我去,公子能幫我說說嗎?”
青衫男子臉微微紅了紅,隨即一笑,了然的指著踏蹄的紅景道:“莫不是姑娘讓師傅他老人家騎馬而去?”
雖知老人騎馬有危險,但她對自己的技術很有信心啊!當下仍不知恥的回道:“我騎馬很穩,定不會摔著大夫。”
青衫男子也不與她計較,扶著仍驚魂未定的老大夫道:“不是在下懷疑姑娘騎馬技術,而是師傅他老人家身體不宜騎馬,他有些懼高,且年紀已大,若姑娘硬讓師傅上了馬,估計到時那位姑娘救不成還要找人來救我師傅了。”
“原來是心臟不好啊!”簡汐縱然皮厚,也不由的紅了悄臉,她訕訕問道:“那該怎么辦?那位姑娘若在不救恐怕就要喪命了,她昨夜被雪埋了一夜,而且似乎還有內傷。”
微沉吟,青衫男子接過老大夫手中的藥箱道:“若姑娘信我我去瞧瞧罷。”
簡汐大喜,忙道:“好的,好的,那我們快走吧!”轉身就朝紅景走去。
不等青衫男子開口,老大夫喘著氣連忙揮手:“去吧去吧。”
“那師傅進屋歇歇吧!徒兒先去了。”言罷便跨出醫館,看著早已坐在紅景背上的簡汐,青衫男子臉上閃過一絲窘意:“姑娘可先行一步,告訴我地址就行,我隨后趕到。”末了怕簡汐不放心又補充道:“我的腳程很快。”
簡汐才不理他,直白問道:“你的腳程比馬跑得快?”
青衫男子一頓,搖頭:“自然比不上。”
“那還不上馬?磨磨嘰嘰怎和老大夫一樣?男女授受不親啥的免了,救人要緊,男子漢大丈夫因不拘小節不是你們說的么?”
在簡汐炯炯有神的目光下青衫男子竟有些自形慚愧,一咬牙就翻上了馬,怎么在她面前他替她著想卻成了拘小節?她都不在意他若執意竟會讓他覺得自己是想太多。
滿意的看了眼不敢捱她太近的青衫男子簡汐好心提醒道:“坐穩了。”隨即一揚鞭紅景嘶吼一聲便朝木屋疾奔而去。
馬跑得很快,可在快在顛簸青衫男子也沒碰一下簡汐,這讓她很好奇,沒想到外表斯文,氣質文弱,穩定性居然那么好,看來也的確是個正人君子,不得不佩服啊。
直至下馬后簡汐看他的眼神也不似先前,不明所以的青衫男子卻被她看的冷汗森森,想著他也沒冒犯她吧?
領著他進了屋,簡汐卻發現走之前被她掩好的門居然是敞開的,當下以為有不速之客,想也沒想就沖進屋內,青衫男子不明她為何這般表情,便亦步亦趨緊跟其后。
“你回來了?”一進屋子簡汐便看到早晨說帶她去山頂看雪,最后卻丟下她獨自一人跑了的炎狐正坐在床頭與那半死不活的女子交談甚歡,呃,不對,那女子現在氣色已不似先前,似乎還挺健康。
看看面露驚訝的簡汐,又看看她身后裝著樸素的青衫男子,炎狐皺了皺眉:“你上哪里找了個野小子回來?”
簡汐指了指青衫男子從鼻孔里“哼”了一聲道:“野小子?他是我請來給…這位姑娘看病的大夫,不過我瞧這姑娘似乎被你救了,應該無性命之憂,也不用大夫看了。”
柳卿抱拳道:“在下叫柳卿。”
“喔。”炎狐眉頭一松一副主人模樣擺手道:“原來是大夫啊,那麻煩你給這位姑娘瞧瞧了。”
被晾在一邊崔多多見終于被人提起連忙動了動身子朝簡汐和炎狐福了福身,她的聲音清脆明媚:“原來是姑娘和公子救了多多,多謝公子與姑娘的救命之恩。”
簡汐擺手:“你叫多多是吧?雖然是我救了你回來,終究卻還是,我表哥救了你,他若不出手估計你性命甚憂。”
崔多多抬頭看著簡汐虛弱一笑:“我叫崔多多,如此多多也的確要謝謝炎公子。”說著她等著看想看簡汐露出吃驚的表情,誰知卻見她只是皺眉想了一番并未答話。
炎狐站起身拍了拍微皺的衣裳道:“謝什么?舉手之勞,你們聊我去泡茶。”
簡汐拉住他不解道:“你不是都治好了她么?還看大夫做什么?”
“誰說好了?只不過暫時保住她的性命,況且看她躺在你房里,一副快要伸腿瞪眼的模樣,我以為是誰,便救了,如此我也不愿意為了不必要的人多浪費靈力,所以大夫還是要看的。”炎狐說的無所謂,但聲音及小,恰恰只能簡汐聽見。
聽完簡汐心里莫名有些高興,但也不知道為了什么,心情大好的說:“去吧,去吧,快些泡你的茶去。”
“唔,那我去了。”言罷抬腳就要出門檻。
盡管她崔多多武功與內力都算得上江湖數一數二,但她側耳傾聽也沒聽見他們在說些什么,見炎狐要走她連忙說道:“炎公子不必如此麻煩的親自去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