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們來到新“住處”的鼠人先后又來了兩次,看到阿爾法他們完好無損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但他也沒多想,只是惱怒的瞪了那些異族仆人一眼,轉身回去跟老拉達報信。
新來的仆人需要敲打,特別是在外面野慣了的仆人更是受到主人家的狠辣調教,這是為了保證讓所有的仆人都對主人家產生畏懼之心,只有畏懼才會順從,久而久之就會成為習慣,奴性也就深深的保存下來。
阿爾法他們沒有受到異族仆人的“教育”,那這個任務自然是要落到主人家頭上。將阿爾法他們帶來的鼠人沒有那么大的權力,所以要先去請示一下自家的老爺才行。
其實說到底,那個鼠人也是老拉達的家產,是老拉達的鼠人仆從所生,身份上跟異族仆人沒什么區別,只不過他投胎投到了鼠人的肚子里,生下來自然就要比異族仆人高貴很多,老拉達就是看在他是一只鼠人的面子上才讓他試著接管老管家手里一些無關緊要的活計,打算將他培養成所有異族仆人的大總管。
鼠人離開了房子,那些被他嚇得戰戰兢兢的異族仆人們就顫抖著縮到了阿爾法他們對角的角落里,那里很臟,除了屎尿還有干涸的血跡,里面滋養的蠅蟲讓人不敢恭維。
阿爾法先前還沒發現,看到之后立刻捂住了口鼻。薩姆見機快,一人發了一個“豬嘴巴”,眾人帶上后立刻覺得空氣清新了許多……
阿爾法擔心會有蠅蟲靠近,又刻畫了一個風系魔法陣圖將眾人包裹在里面,這樣蠅蟲就進不來了。
安下了心,阿蠻就坐不住了,連連問阿爾法為什么不沖出去。要知道他們這幾個人完全有能力離開老拉達的院子,就老拉達派來的這些個鼠人還不被他們放在眼里。
當然,這也是因為這些鼠人主要是看管沒有什么反抗力量的異族仆人,所以武力不算高。如果換了老拉達家里供奉的鼠人族強者,那他們沒逃出去的可能。
阿爾法搖搖頭,解釋道:“要走當然容易,但這樣務必和老拉達發生沖突。換作是人類國度,又或者在地表的蠻荒部落我們當然不怕,打不過還能跑,可是這里是地底,且不說這里聚集了多少鼠人,他們當中又有多少高手,單就那些地道都有可能把我們困死。至于說逃出去之后向鼠王解釋,這個我感覺不靠譜,這里畢竟是鼠人的王國,鼠王為了穩定根基也不可能說老拉達的不是。別看我們有國主陛下和蠻王的許可,但鼠王最終還是會站在族群的利益上思考問題。”
阿蠻不再說話了,算是默認了阿爾法的推測。薩姆覺得阿爾法想多了,不過這種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所以也很老實的坐下來。
“如果我想的沒錯,拉達把我們帶到之前的別院后一定是去見了鼠王,明天鼠王一定會召見我們,到時候鼠王的使者在別院找不到我們,拉達自然會把人帶到這里來。”阿爾法對他們的境遇不是很擔心,只要他們不觸犯鼠人族的利益和權力,想必鼠王是不會苛責他們的。
薩姆有些不信,說道:“拉達這么做豈不是會讓他的父親陷入險境?我們是得到蠻王承認的使者,走訪鼠人族也是名正言順。如果被老拉達當做異族仆人囚禁的事情傳出去,鼠王在蠻王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這本來就是一副爭權奪利的架勢,比的就是手段和心機。”阿蠻不屑道:“你別被拉達一路上的蠢笨偽裝欺騙了,他可是個很有野心的鼠人,雖然智慧上的確有欠缺,但他懂得借勢。老拉達抓了我們就是得罪了蠻王,我們不鬧事,鼠王就不能不管,等鼠王懲罰了老拉達,作為帶領我們進入的拉達就會受到一定的封賞,就是取代老拉達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們是親生父子,子承父業也沒錯,就是手段不太光明。”
凱倫兄妹沒有發言權,坐在一旁不言語。阿爾法擺了擺手示意話題到此為止。不出意外,鼠王的使者明天就回到老拉達家來要人,若老拉達心狠手辣些,說不定為了脫罪就會把他們殺死扔出去。只要消滅了罪證,那鼠王也拿他沒辦法,最多也就是判個監管不力的罪名。
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必須養足精神來應付。
屋子里的異族仆人懦弱的不行,但眼力還是有的。光是阿爾法刻畫魔法陣圖這一手就足以叫他們知道這些人類不是普通人,于是再也沒了一絲反抗的念頭,老老實實的縮在屬于他們的角落里,鼾聲不敢打,連放個屁都要用手捂住,盡可能不發出聲響。
天光漸亮,外面漸漸有了車馬聲。五小清醒過來,各自整理了一下著裝,托阿爾法的福,每個人都洗了一把臉,阿蠻還很壞心眼的含了一口清清喉嚨,然后吐出一條水線落在異族仆人們身前。
原本只是想調戲一下這些軟蛋,沒曾想那些異族仆人竟然瘋了一樣撲到水線落下的地方,張開嘴就猛往嘴里吸。
阿爾法看得一陣反胃,薩姆已經在一旁吐了,凱倫兄妹搖了搖頭,對這樣的場景并不陌生,而作為當事人的阿蠻的感受則是提升了十倍不止,“咚”的一聲跪在地上使勁干嘔。
這實在是太惡心了!到底是怎樣殘酷的環境才會把這些異族變成這樣?
阿蠻的臉上滿是憤怒,有對異族仆人的,也有對鼠人族的。異族仆人的表現固然讓他惡心的不行,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鼠人族才是最可惡的。
一口水而已,蠻荒地表或許沒有,但深處的地下水還是非常豐富的。
他就不信喜歡打洞的鼠人族會缺異族仆人們一口水!
薩姆拍了拍阿蠻的后背,讓他他冷靜。
老拉達不給異族仆人足夠的水和食物也是為了徹底的控制他們,只有異族仆人的身體和心理都誠服了,老拉達才敢放心的使用。如果為了這種事情生出事端,那錯的一定會是他們,而不是老拉達。
“嘎吱”一聲響,屋子的大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有十幾只強壯的鼠人,實力都在四級左右。后面跟著一位很有氣場的胖鼠人,胖鼠人的年紀有些大,走路的時候都有兩只鼠人攙扶,他的頭上戴著一頂方帽,身上披著五彩繽紛的緞子,手里的拐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地面,豆子般的眼珠子里閃爍著狠辣和睿智的光芒。
“你們就是獅心國的使者?”胖熟人掃了一眼五小,凌厲的目光就像刀尖一樣擦著他們的面皮削過去。
五小心下凜然,這尊胖胖的老鼠絕不簡單!不看派頭,光是他那看似隨意的一撇就讓五小生出被人看了個通透的錯覺。
“不錯不錯,竟然讓老夫發現了一棵好苗子。”胖老鼠的目光落到了凱倫身上,怪笑著走到凱倫身前,用手捏了捏他的骨骼和關節,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
“這位大人,我們就是獅心國的使者,敢問您是?”阿爾法可不敢讓胖老鼠繼續揉搓凱倫,胖老鼠那架勢就跟有戀童癖的怪蜀黍一樣,看著都讓人倒胃口。
胖老鼠被阿爾法打斷了興致,臉上有些不快,但想到鼠王的命令,還是很格式化的宣讀了鼠王的命令,無非是大肆褒獎了一番,然后邀請他們去城堡里細細商談在人類國度進行“鼠文化傳播”的具體細節。
這樣的邀請可不能拒絕,畢竟他們就是用這個借口進來的。如果讓鼠王知道這只是誆騙拉達的話,那鼠王一定會站在鼠人族的立場替拉達討回公道。
出門的時候阿爾法他們看到了老拉達,他還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只是在胖老鼠出來的時候哆嗦了一下,很是恭順的彎下了腰,周圍的鼠人直接是跪地不起,那些仆人們則是趴在主人們的膝下承載主人的重量。
上了馬車,阿爾法他們才發現拉達也在。拉達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阿爾法知道拉達在可惜什么。拉達原本是可以借這個機會讓鼠王陛下懲罰那個將他拋棄的父親,如果運氣好些,說不定還能結成父親的財產和妻妾,這在鼠人族可是常態,說一夜之間走向鼠生巔峰的捷徑。
可讓拉達沒想到的是,鼠王竟然派了薩滿大人出來。薩滿大人性子比較淡,來了之后也沒有問罪,只是輕描淡寫的把人帶走,他根本不管鼠人貴族們之間爭權奪利的勾當。
白白丟了一塊肥肉的拉達當然很不甘心,他原本只是想要貴族的頭銜和一棟宅邸,可是當他發現他可以得到更多的時候,野心就不自然的膨脹了。
現在的情況無疑和他預期的相差甚遠,他認為鼠王派薩滿來就是一個錯誤。他的父親應該受到懲罰,只有自己這樣聰明睿智的鼠人才能將家族帶向巔峰!
理想和現實的落差讓拉達很受打擊,心里也積存了很大的怨氣。
阿爾法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悄悄向凱倫打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