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兒……”胡鐵柱叫了她一下。
胡小萌便吐吐舌頭,來到他的身后。
而此時里長也聞訊趕來,面對羅大人,雙手一揖,“草民不知道羅大人遠道而來,請多見諒!”
羅大人擺手,“王里長治理下的梨樹屯,很是和諧,你辛苦了!”
“哪里哪里,是草民應該的……”王里長忙笑著,他可不敢居功膣!
羅大人道,“本官這次前來,是因為它!”
話音一落,羅大人的手,便指向了河水之中,那個不停轉著,將下游的水調到上方的水車!
王里長一愣,隨后道,“大人可是想問這水車?蜮”
羅大人點頭,“對!咱們福安縣的水稻是整個梁州郡的主產(chǎn),可是每一年,旱了,沒有產(chǎn)量,澇了也沒有收成,今年先前的雨水還算富足,可是,最近卻是旱的不成樣子,這遠近十里八村的,有哪一個不是在羨慕著你們梨樹屯,都道,梨樹屯住進了神仙!”
王里長苦笑著搖了搖頭,“大人過講了,要說咱們屯子里的神仙啊,呵呵,那也只有這丫頭了!”
本來胡小萌都決定當個隱形人,不說話了,正跟小六頂牛玩著呢,不想?yún)s被胡鐵柱拉了一把,轉了頭才看到,大家都看她呢。
羅大人挑眉,“小花?”
不是他裝糊涂,實在是這太詭異了,讓他很難相信!所以他才會又等了這么多天,只是其實村鎮(zhèn)已出現(xiàn)不同的旱情,可獨獨每年最早來報的梨樹屯今年未前來,再加上喬中甫的話,羅大人也不得不相信了那日胡小萌只說的半段話!
“大人,草民在呢,有啥事?”
胡小萌裝傻,站起身的同時,還把小六給抱了起來。
胡小六估計是覺得她三姐今天的發(fā)型太帥了,跟院子里那滿是稻草的雞窩不相上下,所以伸著小手抓著玩著。
看著這幅模樣,你說他一縣父母官,怎么可能相信了這個傳奇是眼前這個丫頭所為呢!
可是那還就是真的!
王里長卻搖了頭,“花兒,將孩子放下,好好跟縣太爺說話。”
胡小萌偷偷的做個鬼臉,可村民們大多都回來了,她即便是想裝也裝不下去了。
將胡小六放到車子里,轉身看著羅大人,“羅大人,屋里請吧,草民定當知無不言!”
“對對對,羅大人,您還是進屋吧……”里長忙伸了手,請羅大人走進胡家!
羅大人進了院子,村民們想看熱鬧自是不成的,可是張春枝卻是緊張的手心都是汗,拉著胡紅杏,“大姐,這羅大人是什么意思?”
“應該沒有太大的事,羅大人的為人還是好的!”相對張春枝,胡紅杏見羅大人的面能多那么一次兩次的,所以,就算是她也很緊張,可還是安慰性的拍了拍張春枝的手。
“娘,別愣著,快點去燒水……”
沒想到,胡漫柔那丫頭擠到了她身邊,看著已經(jīng)進了院子的大人物,忙推了推張春枝!
“對對對,怎么把這個給忘了……”
拉著胡紅杏兩個就鉆進了灶間去燒水。
“羅大人,家小屋陋,請不要嫌棄,請坐!”這時胡小萌倒像個大人了。
羅大人看著這個南北雙炕的小家,雖然簡單卻很干凈,點了點頭,坐到了炕邊。
與王里長說了幾句話,又問了問胡鐵柱的傷,還有那日的情形,這才將頭轉向了胡小萌,“丫頭,綠兒快回來了,直嚷著沒有你的日子,她太過無聊,所以,回來陪她吧!”
羅大人的話,許是旁人不明白,但是胡小萌卻知道,這是羅大人在向她服軟!
畢竟,羅大人辭退她是以為她在說謊,可是現(xiàn)在又要接她回去,自是知道了,她胡小萌沒有說假話!
胡小萌笑笑若是以她以往的脾氣她定是不會同意的,可此一時彼一時,更不要說生活在皇權至上的世界里,她胡小萌也不過就是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鄉(xiāng)下娃子,所以,她忙福了一禮,“承蒙大人不棄,待綠兒小姐回來,草民自會與往日一樣,七天中陪讀三日!”
羅子祥點頭,心慰于她的識實務!
“小花兒,如果你的這個水車可以將梨樹屯的下游的水提到上方的稻田里,那么是不是也會改變整個福安縣各村鎮(zhèn)的竟況?”
胡小萌點頭,“大人,我不是藏私的人,如果其它村子因為缺水,自是可以幫忙建造,可這個并不簡單,而且銀子也不少……我們村子里的這個,還是大家齊心協(xié)力,有銀子的出銀子有手藝的出手有力氣的出力氣,才將它做成的,目前來看,效果還可以!”
羅子祥聽了她的話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隨后對喬中甫擺了擺手,“中甫,我有話與小花單獨說說……”
任誰也沒有想到,羅大人會有此一說,就連里長也為之一愣,可他只是笑了笑,推著胡鐵柱的輪椅走了出去。
門外,張春枝與胡紅杏端了水想送進來,卻看到他們都走了出來,“你們這是……”
“沒事,大人要單獨與小花說幾句話而以!你們這水,等會再送吧……”卻是喬中甫對著兩個女人點了點頭。
張春枝忙來到胡鐵柱的身邊,伸手拉了他一把,“當家的,小花是不是又惹禍了?”
胡鐵柱笑笑,“沒有,咱們小花很乖!”
可張春枝卻是挑著眉頭,她已經(jīng)不大能理解那個丫頭的心思了!
再說屋子里,羅大人見人都離開了,卻是甩了衣袖,站了起來,“丫頭,你有什么條件直說吧。”
胡小萌搖頭,“大人,草民明白水對稻子的意義,又怎么會拿此來開玩笑,條件草民沒有,可是卻有一個請求……”
“哼,你這丫頭鬼精的,你說說本官聽聽……”
“還真沒別的,草民只是想請求羅大人幫幫忙,將梨樹屯這些旱地水田,收回府衙,再分發(fā)給當?shù)氐拇迕瘢 ?
胡小萌知道這個要求在這個社會太不合理,可是看著大家忙碌了一年,卻有的一半的產(chǎn)量交給東家,又要拿出近一半交到衙門,一年忙碌下來,老百姓手里的糧食少的可憐!
她期望于是羅子祥能想的透一些,也期望全國都施行土改。“你這是在胡鬧!”羅子祥愣了一下才說了這么幾個字,自古以為,這些土地都是祖輩們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怎么會收回府衙?這根本不現(xiàn)實!
當然,除非是皇上下令沒收了誰的土地,可是那不一樣轉眼又送給不同的人!
再說他根本沒有想過,這丫頭的會提這么一個對她來說,只有一點點好處條件!畢竟,她說的意思是村民從府衙租地,那么相對來說,自然交上去的就會少很多。
胡小萌搖頭,“羅大人,這怎么會是胡鬧?如果村民們碰上的是一個好的東家,遇上一個好的年頭,那到了秋收之后,還算有些收成。可是若是碰上狡詐的,再趕上年頭不好,別說交東家交稅收,那根本是顆粒無收!可為了來年還能租到地,那就要動用存糧,所以,就算是老百姓家里有些稻子,可有哪一個會自己磨出米來吃?而這些稻子,最終進了哪里?不是東家的口袋就是府衙的口袋,老百姓呢,難道,做為老百姓的父母官,羅大人從來不知道,他們有稻子都不舍得吃上一口嗎?難道羅大人不應該為他們考慮一下嗎?”
羅子祥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可如今聽得她的話卻是愣了一下,他感嘆于她的一翻說詞,可卻不是那么現(xiàn)實,隨后道,“丫頭,我最大的限度是可以將屯子里的土地保證不加價的情況下賣給你們,可若是收回府衙,丫頭人家未犯錯,我以什么借口去收繳,再說就算是收繳了,那也是要報到朝庭的,怎么可以失自挪用,那是要掉腦袋的!”
胡小萌聽著這話,看著羅大人,突然腦子向開了花一樣,自己是不是昨夜里喝的酒還沒醒啊,怎么跟一個古人講土改?
想當年全國解放為了行土改似乎也受了很大的挫折,更不要說是在這個一切以皇權說話的社會了,貌似自己的這個提議有些倉促,可是買地……
“大人,每戶村民,現(xiàn)如今還為在吃飽肚子做努力,而您說的買地……算了吧,當我剛剛什么都沒有說,可也請羅大人為村民們想一想,他們真的很不容易!”
羅子祥點頭,“回去后,我會將你說的這些寫成折子遞上去。丫頭,你就沒別的要求了?”
胡小萌搖頭,“我還沒有自私到那種地步,當然,我也沒有大公無私到自動送上.門去,哪個村子想做水車,便要他們來找我吧,我會安排的,只是,這水車真的是需要一筆銀子的……”
“這個銀子,府衙來出吧!”
胡小萌沒有想到羅大人會說這么一句,立馬抬頭,“那我們屯子里的這個呢?”
羅大人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有個別村子的還能少了你的……”
“呵呵……那就成,呵呵……哦對了,羅大人,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弄一些花種子?”
羅大人眉頭微攏,“你這話題轉的也太過了吧?”
胡小萌臉有一點紅,“您當我剛才抽瘋好了,有點不自量力!”
PS:我滾了繼續(xù)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