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吳天當中而坐,四僧圍在其身旁。
“吳天小友,你身上的毒性纏入肺腑多時,服用湯藥已經無濟于事,老衲四人打算用純陽無極功抽絲拔毒,過程會痛苦萬分,還需小友忍受。”空聞大師怕吳天忍受不了痛苦,提前解釋道。
“喪命尚且不懼,何懼痛苦?大師盡管下手,只是小可有一問,還請幾位大師解答。”吳天脫掉上衣,露出傷痕累累的上身,四僧見狀都頗感吃驚。
“小友請講。”
“據小可所知,此毒乃多種奇毒有序合成,世間尚無解法,幾位大師有幾分把握,直言無妨。”吳天笑了笑道。
四僧聞言,紛紛搖頭苦笑,吳天見狀,心里便有了準備。
“不瞞小友,我等尚無把握,只能盡力一試。”空聞大師嘆息道。
“大師不必嘆息,生死有命,眾位動手吧。”吳天緊閉雙目,做好準備。
四僧對視一眼,做好協同,法華殿內頓時金光閃爍,四僧每人伸出單手,手掌按與吳天胸前背后,氣脈貫穿與五人之中,金色光芒中夾雜著一股淡淡黑氣,慢慢在五人中游走。
黑氣自吳天身體而發,傳遍五人,一會功夫,空聞大師等四僧面目俱黑,可見毒性猛烈。
再看吳天,冷汗布滿全身,毒素由其身不斷抽出,刮過臟腑經脈,猶如刀絞,這種感覺,比起那千刀萬剮之苦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怪不得空聞大師提前說明。
也就是吳天,換了旁人,萬難忍受這等奇痛,吳天盡力保持這清醒,承受著無邊痛苦,只為能夠多拔除一點毒素。
每一分每一秒對吳天來說都是一種煎熬,短短半炷香的功夫,吳天竟昏厥了三次,但其一言不發,并不喊叫,這讓幾位高僧都暗暗點頭。
半炷香之后,四僧同時收手,金光乍滅,吳天虛弱的垂著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似劫后余生一般。
再看四僧,每人身上皆黑色光華浮于體表,面目凝重,紛紛站起身來,各自運功將毒素逼至小臂處。
“清風,拿戒刀來。”空聞大師呼喚一聲,一尚未成年的小和尚從法華殿外跑來,手持托盤,托盤上放著一把戒刀。
“師祖,我不敢。”見空聞大師要讓自己動手割破手臂,小和尚嚇的頓時癱在地上。
這些難怪,此時四僧表情痛苦,手臂處黑如煤炭著實詭異,小和尚年紀尚欠,沒有見過這等陣仗,自然害怕。
“我來吧,小師傅,你先退下。”不知何時,吳天醒來,見四僧此狀,深知毒性猛烈難抗,趕忙上前接過戒刀,吩咐小和尚離開。
小和尚如釋重負一般,屁顛屁顛的一溜煙便不見了蹤影,吳天用戒刀在沒人手臂處劃開一道細長的口子,毒血瞬間流出。
四僧運功將毒血逼出,竟裝滿了一個香爐,待到毒血流盡,四僧將傷口包好,皆面目沉重。
“老衲雖不似神農嘗百草見慣天下奇毒,但數十年浸淫醫道也非妄度時光,小友此毒,毒性剛猛無比,若非親眼所見,老衲實不敢相信,小友身重此毒而不死,定是上天眷顧之人,日后必有一番大作為。”幾僧雙手合十,口中阿彌陀佛說個不停,好像吳天遭此毒難,在他們看來,還是一種機緣。
吳天哭笑不得,只得感謝眾位神僧的救命之恩,運功查看之下,吳天感覺身上輕盈許多,經脈也不似先前那般堵塞。
“小友,依此看來,我等每日用純陽無極功為你拔毒,雖不敢說能夠徹底解除毒患,但也可延長你壽命三年,三年時間,再看上天造化。”空聞大師笑道。
“如此甚好,還需幾位大師費心,小可實在過意不去,不知何以為報?”吳天沖著幾位救命恩人鞠了個躬。
“小友不必介懷,出家人能夠救人性命,乃是無上的造化,如果小友過意不去,可隨寺中僧眾挑水劈柴,當做鍛煉心境。”幾位僧人聞言皆是一笑。
“如此甚好,幾位大師為我療毒耗費甚巨,早日歇息了吧。”吳天道。
眾僧聞言紛紛點頭,離去后,只有空聞大師還在法華殿內。
“大師還有何言告知小可?”吳天恭敬的問道。
“吳天小友,我那空明師弟,現在何處?”空聞大師欲言又止,神情很是復雜,猶豫許久,方才緩緩而言。
空明大師既然歸隱山林,自然是不愿意與人相見,尤其是空聞大師與其還有一番恩怨。
但兩位神僧都有大恩與吳天,如今空聞大師相問,吳天左右為難,真不知該不該說。
“空聞大師,我不知你們從前發生過什么,但如今空明大師退隱山林,游走于山水之間,還收了一個乖巧的徒弟,日子過得很是舒心,我覺得,你不該去打擾他了,讓往事過去吧,你說對嗎?”吳天雖不名言,但話語中已表明態度。
空聞大師聞言一愣,隨后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方才緩過神來。
“相見是空,不見亦是空,小友雖非佛門中人,卻深知佛理,比老衲要高明許多。”空聞大師到底是有道高僧,很快便心中釋然。
“不敢不敢,大師掛懷師弟,方才生此昏亂,小可怎敢與大師相提并論。”吳天慌忙說道。
兩人話罷,空聞大師告辭,吳天被安排在法華寺旁的廂房內休息,并約定明日此時,四僧繼續為其療毒。
吳天身中奇毒,又在不忘峰上大戰,身受重傷,可謂是心力交瘁,故而歇息沒多久,他便昏昏沉沉的睡死過去,直到第二天清晨。
活動了筋骨,又調息了半個時辰,吳天感覺精神不錯,便出門,見寺中僧眾忙碌,挑水劈柴各司其職,一片生活圖景好不羨慕。
“小師傅,你們每日都是在做這些嗎?何時參禪呢?”吳天上前攔住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和尚,笑盈盈的問道。
“是啊,施主有所不知,新入寺的僧侶頭三年需要干些挑水劈柴,打掃寺院的雜活,三年后,方才劃分到各院首座門下,精修佛法,小僧入寺尚不足兩年,故而只能......”小和尚憨憨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