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南宮羽的模樣,宋和權不禁笑起來。這是一幅怎樣滑稽的景象:一個小孩子嘴巴鼓鼓的,雙眼睜得老圓,想硬生生地把嘴里的湯汁咽下去,奈何湯汁太多,竟從嘴角流出。
宋和權笑歸笑,還是拿出手帕遞給南宮羽:“擦擦吧。”
出乎意料地,南宮羽驚人愣了一下,隨后才接過手帕,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巴。宋和權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正好戳中了南宮羽的感動點。南宮羽自幼無父無母,唯一的爺爺去世后,便忍饑挨餓,幾乎沒有受到過關愛,而宋和權雖然是為了把南宮羽培養成紅袍院史無前例的強者,但也可以說是少有的對南宮羽好的人,南宮羽第一次嘗到了類似父愛的東西。
其實,宋和權又何嘗不是呢。他已過了而立之年卻無子嗣,此時對南宮羽,也有了不同于師生的特殊感情,但是他自己卻似乎還未察覺到。
飯菜下肚,又大嚼一番飯后瓜果,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此時已是八點多,南宮羽習慣早睡,便起身要走:“院長,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院長叫住了南宮羽,“這么心急干什么?”
只見宋和權從懷里掏出了幾張羊皮紙:“給,這個拿去。”
“這是什么?”南宮羽接過羊皮紙。因為他聽過兩年課,也喜歡看書,因此字還是認得的,瞧了瞧紙上,天頂是三個較大的字,乃是“真龍訣”。
宋和權道:“這是最上乘的氣功心法之一,名曰‘真龍訣’,乃是我真武峰那位傳說中的太上長老所創,我機緣恰巧得到幾頁,雖然沒有攻擊性的氣功記載,然而上面書寫的功法,對身體的調息是極好的,你好好參悟,不可偷懶。”
南宮羽點點頭,把幾頁羊皮紙收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他也不是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
出了大殿,天已經完全暗了,沒有星光,只有一輪皓月當空,眼前的路卻格外清晰。南宮羽可沒有雅興賞月,他全身多處酸痛,巴不得趕緊去泡澡。
泡完澡回來,正熱呢,南宮羽也不穿長袍了,干脆赤膊上身,任憑有些微暖的風吹打自己的身體。
“嘿,聽說了嗎?武友會再過幾天就要開始了。”南宮羽忽然聽見有人這么說,抬頭一看,幾個紅袍學生正朝自己這邊走過來。
“聽說了又怎么樣,武友會有紅袍院的事嗎?”另一個說道。
“那你錯了,我們雖然不能參加,但總可以賭一賭最后的得勝者吧?”
“我猜啊,這屆武友會冠軍,鐵定就是那個峰主的真傳了,天生雷體雖然不知道究竟如何,但能讓峰主第一時間收為真傳的肯定不會差。”
“那可不一定,虛神峰出了一個叫白三思的人,據說那也是天賦異稟。”
“就是就是,其他幾峰肯定也都有天才。”
幾人此時早已路過了南宮羽,越走越遠了,后面的談話也聽得不甚清楚。
帶著疑問,南宮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到了床上,往常這種事情聽過就忘了,然而這次不知怎么的,格外在意這件事。
武友會?這幾個字在南宮羽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然而南宮羽清楚,眼下提升實力才是正事,武友會只好暫且擱在一邊。南宮羽摸出飯卡,和飯卡一起被摸出來的還有那幾頁羊皮紙。
南宮羽把飯卡藏好,然后拿起羊皮紙看了起來。
根據紙上記載,要練著真龍訣,先要煉出“真龍勁”來,而真龍勁需要用元氣來煉就。南宮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元氣。所幸紙上還記載著“內視之法”,即可以檢查自己元氣的功法,內視之法在武學上就和乘法口訣在數學上的地位一樣——雖然簡單,卻不可或缺。若是一個武者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氣,怎么合理分配每一招所用的元氣?
且說南宮羽不到半小時就掌握了內視之法,查看自己的“氣海”,尷尬的發現氣海那么大片廣闊空間里居然只有一股拳頭大小的元氣……
不過不管怎么說,還是有一點元氣的,那說不定就可以煉成真龍勁。
按照羊皮紙上記載的方法,南宮開始練氣,拳頭大小的元氣開始一點一點的壓縮,南宮羽焦急得看著已經接近枯竭的元氣,然而真龍勁遲遲沒有出現。
終于,在所有元氣消耗殆盡之前,終于出現了紙上說的那種感覺,南宮羽興奮地大叫:“煉成了!我煉成了!”
高興之余,隔壁的人不樂意了,“吵什么吵,大半夜不睡覺了啊。”
南宮羽也不去管他,連忙開啟內視之法查看,令他苦笑不得的事,煉是煉出來了,然而,只是肉眼幾乎難以看到的一個小金點罷了。
“額……這……好歹也是真龍勁吧。”
南宮羽雖然這樣寬慰自己,然而也并沒有什么信心。繼續翻看下一頁,這一頁記載的便是真龍勁的運行之法,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精神,南宮羽運起了真龍勁。
這下子南宮羽可真心驚嘆真龍勁的奧妙,周身關節經脈骨骼血液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南宮羽也是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身體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健康,原來骨骼多處都有淺淺的痕跡,血液中也混雜著不少黑色污物。
先清理血液吧,南宮羽想著,便驅使真龍訣在周身血液里游走,那些黑色污物都被擊中起來然后驅出體外。
不知過了多久,南宮羽發現原本生龍活虎的真龍勁已經微弱了許多。南宮羽暗忖:這真龍勁運行恐怕是有消耗的。于是便不敢再運功,此時污物大概排出了十分之一左右。
把真龍勁收回氣海后,南宮羽睜開了眼,發現已經是早上了。
“咦?那不會是夢吧。”南宮羽有些懷疑剛才發生的那一切的真實性。
然而,周身那些黑色的汗液打消了他的疑惑——這些汗液表明剛才發生的一切絕對真的不能再真…………………
南宮羽驚奇地發現,身體輕快了許多,昨天明明進行了那樣高強度的訓練,然而身體卻并沒有一點疲勞感。
“這就是真龍訣的妙用么?”南宮羽嘖嘖稱奇道。
然而身體雖然輕快,這一身黑汗黏糊糊的可不舒服,趕忙去洗了回澡,換上了紅色長袍。
從澡堂出來,南宮羽也不回房間,直奔大殿,覓食去。
“要這個……還要這個,這個,那個也裝一盤……”南宮羽面露貪婪之色。
打飯的大叔無奈的按照南宮羽的要求一一裝盤,他好意地提醒南宮羽:“娃娃,這里有規定的,點的菜一定要吃光才行。”
“大叔那你可太小看我的飯量了。”
“……”
沒錯,南宮羽的胃就像無底洞一樣,他點的那些菜估計就算成人也該吃撐了,然而他吃完后咂咂嘴,卻覺得只有七分飽。然而時間已經不早了,也只好趕緊去操場。
反正飯卡在,中午多吃些就是了,南宮羽偷樂道。
不久,南宮羽來到了操場上了,宋和權似乎早已在那里了。
“小羽,你今天來的可有點晚啊。”
南宮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宋和權也沒再說什么。
“既然來了,就開始今天的訓練了。”
“那個,院長……”
“什么事?”宋和權不明白有什么事比訓練還重要。
“武友會……是怎么一回事?”南宮羽依然對這個問題耿耿于懷。
“說來也的確快到了武友會的時候了,武友會即是五座武斗學院的同屆學生切磋的比武擂臺,以武會友,因此叫做武友會。”
“那,我能參加嗎?”南宮羽也想看看那些外面的強者。
宋和權“噗嗤”一聲笑了:“你?你還嫩著呢,武友會說白了就是五處學院的天才比試,他們可不是現在的你能正視的。這樣吧,三年后那一屆,我允許你參加,這一屆你還是老老實實當觀眾的好。”
南宮羽略有不甘,單是既然宋和權都這么說了,他也只好打消這個想法。宋和權也看出了南宮羽的心思,道:“你的天賦的確不及他們,但常人并非不能超越天才,只要你把所有訓練都不折不扣的完成,我不會讓你在三年后差他們多少的。”
南宮羽重重的點了兩下頭,“嗯”地答應了一聲。
忽然,南宮羽又想起了什么,“院長,你昨天給我的那本真龍訣,其中的真龍勁需要用元氣來煉成,而我的元氣不多,煉出來的真龍勁微乎其微。”
宋和權一拍腦袋:“我都忘了,你還不會提取元氣。”
然后宋和權說道:“我現在就教你提取元氣,但是記住,你的程度現在還不能拿元氣用于攻擊,只能用來提煉真龍勁。”
南宮羽點點頭,他昨天也有這種感覺,元氣蘊含的爆發力比肉體力量強多了,那可威力可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先天元氣總共就那么丁點,不夠塞牙縫的,武者依靠的主要是后天提取的元氣。”宋和權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元氣是能量的一種形式,而能量不會憑空出現,只回從一種能轉化為另一種能。再過去的歲月里,先輩們發現武者的體力也是能的一種,因此,武者所使用的元氣,基本都來自于自身體力。”
明白了原理之后,就簡單地多了,不多時,他笑著說:“成了,元氣提取出來了……不過……提取出來的元氣似乎不能變回體力了。”
宋和權笑罵道:“那當然,你當還帶退貨的啊。正因為如此,武者在戰斗中分配多少體力化作元氣也是一門學問。”
學會了元氣提取,二人言歸正傳,開始一天的訓練。今天的訓練內容是游泳,總之又是累個半死,不過好在今天并沒有暈眩的感覺,藍光也沒有出現,大概是有點習慣了。
和昨天一樣,吃過晚飯,走出大殿,這回南宮羽學聰明了,不回房間,直奔澡堂。
不一會,南宮羽已經在浴缸里了。
“好,來提煉真龍勁吧。”
開啟內視之法,卻發現昨天清除掉的污物今天又出現在血液當中,不禁感嘆:“小東西就是不給力,不過,今天我可要做個大家伙出來。”
說罷,把大半的體力都轉化為了元氣,一瞬間海量的元氣匯入了氣海,南宮羽很滿意,上次的元氣量是拳頭大小,這回的都可以筑造宮殿了。
于是,南宮羽得意洋洋得開始提煉真龍勁,他隱約感覺到昨天和今天兩股真龍勁匯在了一起。他心中興奮得大喊:成了,成了!
猛地睜開眼睛,有了昨天的經驗,南宮羽知道這是真龍勁煉成的跡象,興高采烈的開啟內視之法,想一睹真龍勁的風采。隨即,他發現了一個簡直讓他想罵街的事實:這次的真龍勁比昨天雖然大了不少,然而卻也只有一厘米長,指甲粗細的金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