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最快的速度趕回狼頭，一下車，馬上就往總部走去。
東子看到了我，大步地迎了上來，“文哥，你來了！快進來，大夥兒都等著你呢！”
他臉上的焦急和陰沉十分地明顯，很顯然，樑健這次回來，東子同樣很不爽。我的頭腦反應很快，看到他的這個表情，我就知道樑健回來，並沒有遭到看哥的驅逐，不然的話他臉色不會這麼難看。
我就納悶了，看哥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明明是恨樑健的，爲什麼他肯讓他回來？難道是樑健對看哥灌了什麼湯？
“東子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樑健他怎麼又回來了？他現(xiàn)在在哪裡！他奶奶的，老子一巴掌拍死他！”我想起樑健以前的各種做派，心裡頓時氣得牙癢癢的。
進來之後，就十幾個弟兄站在那裡，見到我回來，齊聲地喊了一句文哥。我點點頭，皺眉問道，“怎麼就你們幾個，看哥呢？”
其中一個弟兄回答道，“文哥，看哥受傷了，在北洋呢。”
次奧，看哥受傷了？樑健又回來了？這他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草！看哥傷得重不重？！日，東子你說。”
那個J8支支吾吾的不乾脆，我直接問東子。
東子樣子十分地不爽，先罵了一遍街，然後才悶悶的說起來。
原來是看哥今天去北洋，在經(jīng)過一個巷子的時候，忽然見到令人震驚的一幕！
竟是被逐出了狼頭，多日不見的樑健，昔日風光的狼頭二把手，被幾個人圍著，一身的骯髒和狼狽，像一條狗似的被人按倒跪在地上，狠狠地毆打。看哥看到頓時就怒了，想都沒想，趕緊就衝了上去，一腳踹翻正在毆打樑健的那個人，然後把樑健扶起來。
那幾個青年根本就不認識看哥是稱霸九街的總瓢把子，立刻破口大罵，圍上來揍看哥。看哥很猛，但無奈雙拳難敵四手，加上他們都是有傢伙的，很快就受傷了，手臂和後背都被敲了幾棍。
然而就在看哥被五個人牽制住，後面跑出來一個人，手裡居然拿著一把開山刀，大力地往看哥身上劈去！
看哥背對著他，根本就閃躲不開，在千鈞一髮之際，樑健忽然彈跳起來，從後面抱住看哥，幫他捱了這一刀！
這一刀砍得很重，加上當時樑健的身體虛弱，一下就倒在地上血泊之中。
見血了，這幾個青年不像我們這些拿砍人當飯吃的渣，只是一個放高利貸的小組織而已，當時就嚇得手腳發(fā)軟了，接著後面幾個跟著看哥過來的小弟趕過來，沒兩下就把幾個不良青年抓住了。
聽完之後，我的臉陰沉下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三個字，苦肉計！
是的，我不相信樑健，沒理由會有那麼巧，看哥一個月都去不了北洋幾次，今天難得去一次，就這麼巧看到樑健被高利貸毆打的情景了？而且還他媽巧到不能再巧的，在那段時間，經(jīng)過那個巷子，看到樑健被人打？
再者說，我他媽寧願相信狗不再吃屎，也不會相信樑健會有這麼好心和有這個膽子幫看哥挨刀！
“走，去北洋，我倒要看看樑健想要玩什麼把戲！”
我叫上了曹翔，一行人坐上面包車去北洋。
在車上，我問東子，“東子，你相信樑健是偶然出現(xiàn)在那裡的嗎？”
東子呸了一聲，破口大罵：“草他老孃的！鬼他媽纔信呢！當初把丫逐出狼頭的時候，看哥就說過，叫他從此不準踏入九街，不然的話見一次打一次，以他的性格，肯定是有多遠滾多遠的。而他現(xiàn)在回來了，還他媽回得這麼轟轟烈烈，要是說他沒有貓膩在裡面，打死我也不相信！”
是啊，連一向頭腦簡單的東子，都能把事情分析得頭頭是道，樑健十有就是演的苦肉計！只是這苦肉計，看哥能看得出來嗎？或者說，他會選擇認爲樑健的是苦肉計嗎？
在一片沉重和肅靜之中，我們行到了北洋，這個曾經(jīng)樑健的地盤。
“啊，文哥！是你來了！大夥兒都等你好久了！”
門口把風的幾個弟兄看到我，恭敬地給我打了一聲招呼。我輕輕點頭，直入主題，沉聲說道：“帶我去見看哥。”
在地下室裡，我看到看哥了，除了他之外，還有十幾個弟兄在這裡，其中就有陳志南和另外兩個堂主，他們都圍在一張牀外面，而牀上躺著一個人，赫然就是多日不見的樑健！
我走過去，他們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是我，幾乎每個人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
“阿文是你來了。”看哥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看哥，不好意思，我走了這麼多天，現(xiàn)在纔回來。”我歉意地望著看哥。
看哥拍拍我的肩膀，“沒事，我能理解，只要你玩得開心就行了。”
毫無疑問，看哥是一個好老大，對兄弟他好得沒得說，如同一個大哥一般地爲你遮風擋雨，給你豎起榜樣。但是他對兄弟之外的人太冷血了，這種冷血，讓我有些難以接受。
自從出了那晚的事情之後，我就沒有那麼崇拜他了，在和女神半個月的蜜月期裡，我想過很多，甚至有過退出狼頭的念頭，但是每一次念頭剛起就都被我扼殺掉了。
接著其他的十幾個兄弟都和我打招呼，文哥文哥地叫。不過有一個人沒和我打招呼的，那就是陳志南，他不屑地瞄了我一眼，輕哼了一聲，就繼續(xù)看著牀上的樑健。
和大家打過招呼之後，我就把注意力放到牀上的樑健身上了。
他臉色很蒼白，明顯就是失血過多的表現(xiàn)，像東子所說的，現(xiàn)在的樑健的確很狼狽，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爛得可以，還隱隱地傳來一陣臭味，看樣子他是有好幾天沒有洗澡了。
落魄。看著牀上的他，我瞬間就想到這個詞語。
如果不是苦肉計的話，那會是什麼事情讓樑健變得現(xiàn)在這個落魄樣子？對了，東子說那幾個青年是放高利貸的，難道樑健是賭博輸光錢了？
他昏迷著，本來胖胖的臉瘦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落魄了時間不短的樣子，這就讓我迷惑了，難道樑健真的落難了？
再仔細一想，我還是不信。
氣氛有點嚴肅和沉悶，現(xiàn)在躺在牀上的可是給看哥戴過綠帽子的叛徒，曾經(jīng)狼頭的二把手，看哥和我不說話，就沒人敢先說話了。
“看哥，你說狗能改得了不吃屎嗎？”
我忽然這樣笑著看著看哥。
看哥怔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我的意思，沉默了一下，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就在我再想開口的時候，陳志南語氣有些衝地說道：“甄文明，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和看哥說話，有你什麼插嘴的份！嗯？！”
陳志南臉上明顯一怒，脖子伸得老長，但看到我冷冷的眼神，不敢頂嘴，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看我。
雖然我離開了狼頭半個月，但我二把手的位置穩(wěn)得很，陳志南這個獨木難支的三把手，不敢攝我鋒芒。現(xiàn)在在狼頭，除了看哥和陳志南這條老狗，哪個人不得恭恭敬敬地喊我一聲文哥？
我的二把手位置，是看哥一手提拔起來的，我的義膽忠肝和一腔熱血，讓他很喜歡，所以現(xiàn)在陳志南被我好不給臉的斥了，他也不站出來說話。
“看哥，兄弟我直，有話不會藏著不說。我只知道，狗永遠都改不了吃屎，蛇永遠都不會不咬人，哪怕它沒有了牙齒！”我沉聲說著。
看哥嘆了一聲，“唉，阿文，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阿健被逐出狼頭之後，他的老婆就和他離婚了，把孩子也帶走改嫁了，他迷上了賭博，把積蓄都輸光了，前陣子借了一筆高利貸，也輸了，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他還爲我擋了一刀。”
靠，他老婆和他離婚了，還把身家都輸光了？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看著牀上差點認不出來的樑健，我不禁迷惑起來了，難道樑健真的這麼慘，被逐出狼頭之後弄得妻離子撒，自暴自棄，染上惡習，搞得自己現(xiàn)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反正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讓樑健回到狼頭來的，狗永遠是狗，他再怎麼變種，也改不了吃屎的習慣！
“那看哥你怎麼打算？”我問出了一個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看哥想了想，說道，“現(xiàn)在阿健走投無路，我想把他安排在幫裡，打點一下內務……”
“不行！我不同意！”我臉色一變，馬上就打斷看哥的話，堅決道：“看哥，這點我不認同，我想不止是我不認同，大部分兄弟也這麼想的！我們狼頭從來就沒有回收垃圾的說法！”
我這話太大聲了些，吵醒了正在沉睡的樑健，他咳嗽兩聲，睜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