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秋悄悄的推開了病房的門,走到床邊。看著熟睡的母親,靈秋沒敢去打擾她。仔細的為她拉好滑下來的被子,然后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靜靜的靠在床邊安心的睡去。
當曙光照進窗戶的時候,阮母習慣的醒了過來。似乎感覺到有其它人的存在,便側過頭看了一眼。“靈靈?”阮母的聲音很輕,雖然有些驚訝,卻本能希望能讓靈秋安靜的多睡一會兒。
可沒過多久,靈秋還是自主的醒了過來。“媽。你醒了!”
“靈靈,你怎么在這里睡了一晚?”阮母不禁心疼的責備到。
“媽,我有件事想要問你。”靈秋實在安奈不住心里的焦急,迫不及待說。
“什么事?”
“媽,是關于那個孩子的事。”
阮母聽到孩子兩個字,有些緊張的問:“靈靈,你怎么突然提起這個,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后都不再提的嗎?”
靈秋猶豫著不知道怎么開口,想了很久終究還是說了出來。“媽,我見過葉言殤了……”
“什么,靈靈你為什么還要見他,為什么還要和他糾纏不清?”阮母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
“媽,我沒有!我沒有再找他,這只是個意外。可是他告訴我……”
“他說什么?”阮母緊張的追問。
靈秋悄悄的觀察著母親的反應,試探姓的說:“他告訴我,那個孩子還沒死。”果然,阮母沉默了,神色也變得異常。
“媽……”
“靈靈,你別問了。你想知道什么,媽都清楚。我現在就把所有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你……”
…… ……
“靈靈,你說句話吧……阮母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面無表情的女兒,心痛不已。“靈靈,你別嚇媽好不好,你爸走了,而你現在又這樣,你讓媽可怎么活呀!”阮母已經這樣苦苦了三天了,靈秋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阮母幾乎已經快要絕望了。落著淚,離開了靈秋的房間。
過了不久,阮母又走了進來,而這次她手里還端著一碗粥。靈秋已經好幾天不吃不喝的了,再這樣下去,阮母擔心……
“靈靈,來,吃點粥吧。”阮母嘗試著將粥喂到靈秋嘴邊。可是靈秋仍舊木訥的盯著前方,沒有任何反應。
阮母見她這樣,自己也快呀崩潰掉了。拼著最后的一點希望,阮母泣不成聲的說:“靈靈,算媽求你了行嗎,你就算不想說話可至少也吃口東西吧。媽知道你心里難過,可是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
當阮母提到孩子是,靈秋似乎有了反應。阮母不敢確定的端起碗,試探性將一勺粥喂給了靈秋。奇跡發生了,靈秋竟然機械的張開嘴將粥吞了下去。雖然沒有其它的改變,但就憑著她肯吃東西這一點,也已經足夠令阮母欣喜若狂的了。
“曾醫生,你看靈靈這情況,是好還是壞呀。”雖然靈秋肯吃東西了,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其它的變化。眼看著時間這么一天一天的過去,阮母也就越來越擔心。
“阿姨,你別著急。像靈秋這樣的病人我以前也見過不少。值得慶幸的是,靈秋她現在懷有身孕,出于一個母親的本能,她為了保護的孩子愿意進食,這就是好事。這就能說明她對外界的事物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的,只要我們善加引導,治愈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可是,這孩子最近瘦得厲害。我擔心……”
曾醫生也憂慮的皺起了眉頭。“這也是我擔心的問題所在。雖然靈秋因為這個孩子開始肯吃東西了,可是她的精神狀態一直都不是很好。以至于她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良好的吸收營養,這對她和孩子,都是很不利的。我恐怕這孩子……”
“孩子!孩子會怎么樣?”阮母不由得緊張起來。雖然她對什么心理學的也不是很明白,但至少作為一個母親她是了解靈秋現在的感覺的,如果孩子有什么問題的話,靈秋會怎么樣她完全不敢想。
“我會試著開導她的,阿姨你也不要太擔心了,要多注意身體。”看著阮母一臉的擔憂,曾醫生也只能盡力寬慰。
半年后……
“靈秋,最近有沒有覺得好點。”曾醫生像老朋友一樣親切的問候著靈秋,經過大半年的治療,靈秋的病開始有了一些好轉。
“靈秋,今天我有一件事情先要恭喜你,你就快要當媽媽了。”曾醫生的語速很慢,她想要借機觀察靈秋的狀況。讓她感到驚喜的是,她看見靈秋的眼神有閃動,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卻很明顯。
曾醫生保持著剛剛的語速,繼續說:“可是靈秋,有一件事情,我很為難……小寶寶馬上就要出生了,可是你最近的身體變得很不好,這樣小寶寶會很危險的……”
“…… ……”
“如果你希望小寶寶能夠健康,你就要乖乖的吃飯睡覺,明白嗎。”曾醫生不厭其煩的和靈秋說著話,以靈秋目前的狀況還不可能回應,不過這樣的交談是必須的。離預產期還有兩周,可是靈秋的體重遠遠達不到標準,這樣對她和孩子都很不安全,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手術室外,阮母焦急萬分。這幾天她一直提心吊膽的,預產期就要到了,她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靈秋身邊。就在今天清晨,她突然感覺到靈秋有反應了。當她掀開被子一看,靈秋的羊水都已經破了。她只好撥了急救電話,慌忙的將靈秋送進了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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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7個小時,靈秋都還沒有從手術室里出來。阮母坐立不安的在手術門外走來走去,不停的為靈秋祈禱著。終于醫生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阮母急急的走上前。
“手術是成功的,你的女兒的意志力很頑強,母子平安!”醫生簡單說明了情況。阮母激動的握住她的手,不住的說著:“謝謝你醫生,謝謝,謝謝……”
…… ……
“媽,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孩子死了?”靈秋忍不住打斷阮母的講述,她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阮母常常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我當初也不忍心這么做,只是……”
…… ……
“醫生,為什么這孩子,一直都在發燒呀?”阮母心急火燎的抱著剛滿月的嬰兒來到了醫院。
醫生無奈的解釋說:“這個孩子是因為在母親懷孕時,先天不足。而使他的肝功能受到影響,而造成的血液再生困難。持續發燒只是并發癥的一種。”
“什么?那這孩子還有救嗎?醫生我求求你救救這孩子吧……”阮母簡直難以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為什么所有的禍事都落到他們家的頭上。
醫生也是一臉的為難。“這個病以現在國內的醫療水平恐怕很難治愈。如果你們能盡快把他送到國外去治療,也許還有機會……”
阮母聽到醫生的話,整個人就像那泄了氣的皮球,絕望的靠在在椅子上。靈秋的爸爸走得那么突然,現在靈秋又這樣。這一年來,生活的重擔都落在了阮母一個人身上。他們家原本也就只是一般的家庭,現在憑著阮母一個人,也只能是勉強維持。而如今這孩子的病……
阮母抱著孩子的雙手不住的顫抖著,看著懷里那么弱小的生命,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建議這件事,你還是必須通知孩子的父母,讓他們好好商量一下,在做打算。”像這樣的家屬,醫生也見得多了。誰家攤上這種事情都很不幸,也只有好心的提醒到。
孩子的父母!經醫這么以說,阮母的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救這孩子一命,她忍痛做出決定。
“阿姨,你找我來有什么事嗎?”阮母突然打電話給自己,約在公園見面。說是有重要找她,這不免讓杜芩依感到奇怪。
“芩依呀,阿姨有事想要求你。”阮母艱難的開口說到。
杜芩依被阮母的話嚇了一跳,急忙說:“阿姨,你有什么事盡管說。”
阮母不舍的看了看懷里的嬰兒。“我……我想……我想拜托你把這孩子,送到葉家去。現在也只有他們能救這孩子了。”
“這孩子是……”杜芩依不敢確定的問到。
阮母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是靈靈和葉言殤的孩子。現在這孩子得了重病,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就這樣……所以只好……”
“你是靈靈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能和葉家聯系上的人。現在就只有葉家能救這個孩子了。”
杜芩依小心的從阮母的手里接過孩子。“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孩子照顧好的。”
“那我就替靈靈謝謝你了。”阮母萬分感激的說著,卻仍是舍不得的對孩子看了又看……
…… ……
“這就是整件事情的經過。當初我之所以告訴你孩子死了,是希望你斷了對他的念頭。同時也是不希望你再和葉家扯上關系。靈靈那不要怪媽媽,好嗎?”
靈秋哭著撲到阮母的懷里,拼命的搖著頭。“媽,我怎么會怪你。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就連你生病,也是因為照顧我。當年是我太不懂事了,是我對不起孩子,對不起你……”
阮母輕輕的撫摸著靈秋的頭,疼惜的說著:“傻孩子,這一切原本就不是你的錯,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自己身上,這樣你只會苦壞你自己的。”
“現在,你知道了一切。無論你想怎么做,媽都會支持你的。”
靈秋沒有回答,母親話里的意思她明白。只是到底該怎么做,連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