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湖面,倒映出兩個同樣器宇軒昂的男子。葉言殤雙手插在褲兜里,淡然地注視著湖面。剛才溫慕悉故意避開旁人找他單獨對話,他并沒有感到意外。對于溫慕悉的目的他早就了然于胸。不過是溫慕悉了解到他對阮靈秋的動作,想要幫阮靈秋出頭。
“溫少,有什么話就說吧。”葉言殤倒很想知道溫慕悉準備和自己說些什么。
“為什么買下靈秋店的產權?”當溫慕悉在醫院接消息后,真是火大極了。靈秋她辛苦了好幾年,才租下了店面,開了這個店,產權卻不在她手上,溫慕悉本想幫她買下來,等將來有機會再給她。卻沒料到被葉言殤搶了先。想到葉言殤對靈秋的態度,他實在有些擔心。
“這應該與溫少無關吧。”
“靈秋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她。”溫慕悉也是寸步不讓。
“哦?溫少就這么有自信,護得住她。”葉言殤的眼神寒得像千年冰峰。
“葉言殤,我是不知道你和靈秋倒底有什么過節,不過她父親死了,母親重病,這樣一個弱女子你何必躲躲相逼。”溫慕悉握緊了拳頭,真恨不能一拳把葉言殤打死。聽見溫慕悉的話,葉言殤眼睛閃過一絲疑惑,但被他演示得很好。“溫少,想當護花使者,可還不知道阮小姐是否領情。”
戰火在他們之間蔓延著,像隨時就會爆發一般。“不管怎樣,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靈秋。”溫慕悉拋下這句話后,就憤憤地離開了。
“溫慕悉你想強出頭,你憑什么。”葉言殤渾身透著寒氣,心里被激起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可是葉言殤還不至于被怒氣昏了頭,剛才溫慕悉的話,仍讓他敏銳的覺查到事有蹊蹺。阮靈秋的父親死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在對阮靈秋這幾年的調查報告中沒有提到。她的父親他是見過的,身體很健康,怎么會突然死了。葉言殤的心中隱隱泛著疑問,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必須弄清楚。
大約半個多小時以后,葉言殤和溫慕悉一起回到了休息廳.葉言殤倒沒什么,反正他永遠都冷著一張臉。倒是溫慕悉臉色鐵青,很難看的樣子,讓人忍不住猜測剛才他們究竟談了些什么。
溫慕悉走過去,直接把靈秋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丫頭,我們走。”靈秋本想掙脫,卻在捕捉到溫慕悉言眼里那不易發覺的暗淡后放棄了。
“言峰,我們改天再聚。”溫慕悉實在覺得有些對不住葉言峰,略帶歉意地說道。“沒問題,改天我一定痛宰你小子一頓。”葉言峰倒很灑脫。溫慕悉點了點頭,牽著靈秋的手正準備離開,卻聽見葉言殤略帶嘲諷地開口說道:“溫少可要把阮小姐抓牢了。別一不小心弄丟了。”
溫慕悉眼里冒著火光,毫不相讓地回道,“不勞葉總費心。”靈秋的心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她知道現在自己什么也不能說不能做,只好向葉言峰投去求救的眼神。葉言峰會意,笑嘻嘻地走到葉言殤身邊,“哥,今天來了,我還一桿都沒打吶,走打球去。”葉言殤沒有動,溫慕悉也沒再說什么,帶著靈秋轉身走掉。
葉言峰實在覺得好奇,忍不住問道:“哥,你和阮靈秋……”他沒有問完,就自動打住了,因為他知道他得不到答案的。卻不料沉默片刻后,葉言殤突然說道:“她差一點,就成了你嫂子。”
這個答案可太讓葉言峰吃驚了。大約五年前,他在美國接到大哥要結婚的消息,還沒等他弄清新娘的名字,婚禮就莫名奇妙地取消了,而那個名字自然就成了禁忌,葉言峰更是無從得知。可他真沒想到那個人就是阮靈秋,這真可謂是平地一聲雷,把他的腦子都炸蒙了。葉言峰欲言又止地看著葉言殤。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峰,我還有事,球改天再打。”葉言殤深皺著眉頭,神色凝重地說著。葉言峰了然地將手搭在他的肩上,理解地說道:“你忙你的。”葉言殤微微點頭,轉身取車離開。
“少爺,你回來了。”徐管家為葉言殤打開了大廳的門,恭敬地側身站在一旁。葉言殤將手里的車鑰匙交給他,然后問到:“舅舅他人在那?”
“舅老爺吃過午飯以后,就一直在書房。”徐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道。葉言殤聽完,什么也沒說就直接上了二樓,朝著書房走去。但走到書房門前,他卻停住了腳步,緩了緩,用手指叩門,“舅舅。”
“進來吧。”
葉言殤,依言走進了書房。在他對面的書桌后面,站著一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他正負著手專注地欣賞著桌上的巨幅丹青。雖然他埋著頭,但從身形看來,葉言殤倒和他有幾分相似。只是從他的身上帶出的是一種溫和的氣息,讓人覺得很好相處的樣子。
“舅舅。”葉言殤緩步走上前。
杜成雄依舊低著頭仔細研究這桌上的畫,但卻語調平和地說到:“言殤,好久沒見你回家來了。怎么,有事嗎?”
“舅舅,我有是想要問你。”葉言殤注意控制著自己的語氣。
“哦?”終于他將視線移到葉言殤的身上,好奇地看著他。“想問什么,說吧?”
“是關于阮靈秋的。”葉言殤頓了頓,因為他看到杜成雄在聽到靈秋的名字后,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我想知道,她父親是怎么死的。我記得當年我出國時,他正在負責你那個房產項目。”葉言殤仔細觀察著舅舅神色的變化。
“…… ……”
杜成雄的沉默,證實了葉言殤的猜想。果然,阮靈秋父親的死不簡單,否則為什么當年他回國以后派人調查,竟會遺漏了這么重要的信息,顯然有人故意隱瞞。他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禮貌地說了一聲:“我先出去了。”便走出了書房。
在關上門的瞬間,葉言殤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他想他是有必要對五年前的事重新調查一番。
溫慕悉一路開著車,沉默得可怕。靈秋想找些話聊,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正好到了十字路口,靈秋想著去醫院看看母親,這才開口說:“去醫院吧,我想去陪陪我媽。”溫慕悉什么也沒說,轉了方向盤,直直開向醫院。
到了醫院,靈秋準備下,看了看溫慕悉見他沒有要下車的動作,猶豫著問:“你要一起嗎?”“不了,你代我向伯母問好。”
靈秋點了點頭,下了車。
溫慕悉見靈秋轉身走進了住院部大門,才發動車子離開。其實溫慕悉自己也說不清,他是在生誰的氣。是自己?葉言殤?還是阮靈秋?
剛才他在牽靈秋手時,他注意到靈秋下意識去看了葉言殤一眼。雖然不明顯,卻還是被他看到了。葉言殤和靈秋之間究竟發生過什么,為什么靈秋每次見到他都感覺那么不一樣,雖然靈秋刻意回避著。但溫慕悉仍感覺到她對葉言殤是特別的。這樣的認知讓溫慕悉感到陣陣心慌。明天正好是母親誰母親?的生日,也許他應該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