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炎景知道可以告訴苗天關于這個系統所有的一切, 如果能夠弄明白系統存在的原因,也許就能弄明白邱之秋的身世問題,但是一旦暴露系統, 也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慕炎景猶豫了一下, 看著苗天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遲疑, 但還是說到:“會不支語的不是我, 而是寄居在我身上的一個系統。”
“這個系統, 是拉姆星球的產物,它懂得不支語,在他的幫助下我才能和你們進行交流。我想, 也許你們要找的是它。”
“不,我們要找的是你。”苗天聽到這番話, 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說:“那個系統也許就是大能們創造出來尋找天啟者的系統。傳說已經變得很模糊了, 沒有天啟者的我們這族,已經退化了大部分的能力, 就連拉姆星球的歷史也隨著時間的過去而變得越來越模糊。但是我相信你就是我們需要的天啟者。”
邱之秋卻在心底里思考著苗天的這番話,這個系統和拉姆星球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但是,若是慕炎景是天啟者的話,他算是什么?難道真的只是一抹誤入異世的魂魄, 那他與慕衷的實驗有什么關系, 他到底算是什么存在?
秋秋所說的拉姆星球上大量的像它這樣的系統的存在又是什么情況?
“秋秋, 你知道他所說的是什么情況嗎?”
秋秋幾乎是沒有猶豫便說:“當然系統融合的時候便發生了一系列的意外, 拉姆星球的傳承是意識傳承, 而并非系統傳承,所以系統之中并沒有記錄下有關拉姆星球的歷史。”
“既然是意識傳承, 你們對于拉姆星球就沒有更深的了解嗎?”
他們三個都有關于拉姆星球的記錄,雖然這些記錄都是很籠統的,但是單憑秋秋會不支語這點來看,秋秋對于拉姆星球的理解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只是,邱邱和之之它們二人也了解不支語嗎?
“我們并不是完整的,我們本該進行融合才能變成完整的系統。”秋秋停頓了一下,邱之秋知道是因為他的存在,這個系統才沒有真正融合,只聽見秋秋接著說:“我是三個人之中接受傳承最多的,但是我的傳承也是零碎的,能記得的只是一些很破碎的東西,我沒辦法把他們拼湊到一起。”
“是不是因為我,你們才延長了尋找天啟者的時間,而慕炎景只有18歲,他并非我們要找的天啟者,對嗎?”邱之秋順著秋秋的思路,卻是想到了這個問題。
“秋秋不知道。”
邱之秋沒有強求,只是試圖把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他的身世以及關于拉姆星球的一切。
慕炎景并沒有聽到邱之秋和秋秋的交談,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苗天。
苗天見到慕炎景并不相信他所說的話的樣子,便接著說到:“真正的天啟者將血滴入最上面的正方體的拉姆星球始祖的牌碑上,一滴血便能夠將整個牌碑染成黑色。無論你相不相信,我都希望你都上去試一試。”
慕炎景點點頭,苗天便帶領著慕炎景來到了旁邊的一個凹陷的圓形平臺這里,慕炎景站在了整個平臺之上,一眨眼,他便來到了最頂端的正方體之上,他面前是一個牌碑。
能夠傳送人的空間技術,聯邦目前還無法做到在沒有任何防護下完成傳送人的任務,只是擁有這些高科技的不支族又為什么仍舊保留著古老的生存方式,這依舊是慕炎景心中的一大困惑。
慕炎景將血滴在了牌碑上面,一晃神他便回到了大廳之中,但是整個大廳被靜止住了,邱之秋站在大廳之中,看著秋秋,張著嘴巴似乎要說些什么,而秋秋則飛在半空之中,他們保持著交談的姿勢。
邱之秋臉上閃過了一絲凝重,慕炎景剛想走到邱之秋面前的時候,他便不受控制一般,走到了那扇他無法打開的大門面前。
這扇大門自動地打開了,慕炎景只覺得刺眼的白光傳來,他迅速地閉上了眼睛,等到白光消失的時候他才睜開了眼睛。
他出現一片白光之中,正對面是一個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放著的是邱之秋的身影,或者說一個又一個的邱之秋正在被創造出來,鏡頭對準了一個穿著淺藍色的醫用防護衣的男子,狹長的眼睛專注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實驗,嘴微微抿起,靈活地雙手不斷地擺弄著自己手中的實驗品。
他的手上戴著一雙薄薄透明的實驗手套,面前是一個平臺,平臺上仿佛躺著一個人,而男子卻在編織著人體的血管。
慕炎景的目光無法從那雙靈動的雙手上轉移開來,他看著人體內繁雜的血管就由這個人創造出來了,慕炎景宛如看著一位鬼斧神工的造物主,他正在創造一個人類。
之后,慕炎景便看著男子為這具軀體上了人造皮,眼睛早就放入了和血管連接在一起的人造眼。
沒有鮮血注入到血管之中,他還顯得十分干癟,但是慕炎景馬上便能夠認出這就是邱之秋,或者說這是邱之秋的面龐。
男子轉身走到了另一個試驗臺面前,從冷凍柜中拿出了一滴被冰凍好的鮮血,放在實驗臺上溶解掉,再滴上了一些調配好的液體,一滴鮮血便迅速地繁殖成為了一大堆的鮮血,男子迅速將他放入巨大的血液袋中。
巨大的血液袋中能夠滿足一個成年人的血液需求,所以在血液袋裝滿之后,男子便又在實驗臺滴入了另外一種淡紫色的濃液,鮮血便停止了繁殖,變回了一滴鮮血。
男子將血液袋封好,又將一滴鮮血冰凍好放回了冷凍柜中。
拿著一根細長的導管連接上了血液袋,走到了人造人面前,將導管上尖尖的那頭刺入了人造人的血管之中,不出片刻,人造人便變得豐滿起來,宛如真實的邱之秋站在他的面前一樣。
下一刻,人造人便仿佛煥發了生機一樣,歪著頭看著男子,露出了微笑。
但是下一秒,他臉上閃過一絲驚恐的表情,一下子爆炸開來,男子全身都被噴上了鮮血。
所幸男子全副武裝,只是噴在了工作服和頭盔之上。
恰在這時,實驗室的門打開了,鏡頭一轉,慕炎景也看到了在實驗室中擺滿的邱之秋人造人,他們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只是睜著眼睛,沒有任何靈氣,是一個又一個的假人。
鏡頭便一直放在進來那個人的背影之上,他看見男子全身的鮮血說:“武靜風,這次有進步嗎?”
“我已經能夠模擬出來他基本的構造,只是普通的血管根本沒辦法承受他的鮮血。”武靜風冷靜地走到另一邊,拿出醫用布擦掉了自己身上的鮮血。
“不能從他的血管之中截取一段,人造出來新的血管嗎?”背對著慕炎景的男子說到。
武靜風嘆息了一口氣,說到:“你跟我來。”
鏡頭便一直對著男子的背影,他跟隨著武靜風進入到了五重密碼門鎖住的一個封閉的房間之中。
他們穿過了四道密碼門,穿上了掛在一旁的墻壁上的防護服,打開了最后一扇大門,房間內的室溫已經低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程度。
房間之中十分黑暗,只有最中間的一個發著天然亮光的冰棺材,二人走上前去,武靜風輸入了冰棺材之中的人的DNA代碼,長達數百位的編碼。
確認了密碼之后,冰棺材緩緩地打開了,露出了里面的人的真貌,他就是和邱之秋具有同樣的面貌,至于到底是不是邱之秋本人的軀體,慕炎景一時之間也無法辨認出來。
他的軀體已經千穿百孔了,不斷地有針管留在上面的痕跡,體內的鮮血已經干涸了,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干癟,沒有了呼吸,沒有任何特征能夠證明他還活著。
“你知道,他已經承受不起任何的實驗了。”武靜風聲音之中透露著滄桑,撫摸著棺材中的人已經慢慢地變得干枯的泛黃的黑發,替他理好了頭發之后,抬起頭便聽到另一位男子說:“我們就截取一段血管吧,這個實驗不可以停。”
鏡頭轉到了男子身上,略顯稚嫩的臉,但是還是透露出他經歷過很多事情的滄桑,有著不屬于同齡人的成熟穩重,即使他再怎么稚嫩,但是慕炎景還是馬上辨認出來了這個人便是慕衷,他的父親。
武靜風又低下頭,手緩緩地撫摸著棺材中的人的慘白的臉,說到:“若是取出他的血管,我必須創造出新的人造血管給他,他才能生存下去,但是你要答應我,這是你最后一次拿他做實驗。”
看著武靜風的動作,慕炎景竟然有一種嫉妒的情緒。
年輕時候的慕衷思考了一番,便說到:“我答應你。”
武靜風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工具,迅速地為棺材之中的人做了截取血管的實驗,為棺材之中的人安裝上了人造血管,將截取下來的血管冷凍起來。
屏幕上的場景漸漸地模糊起來,慕炎景此刻感覺到了鉆心般的疼痛。他捂住自己的心臟,痛得半跪下來,周圍的場景以一種碎片化的方式四散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