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堡來了幾位少堡主的貴客,堡中無人知道他們的身份,但卻不敢有絲毫怠慢,除了他們本身的氣質(zhì),少堡主對他們的態(tài)度也是眾人的指示標(biāo)。要知道他們的少堡主從來便對人冷冷淡淡地不太理睬人,竟然會對這幾人偶爾露出微微一點(diǎn)輕笑,雖然只是勾一勾嘴角,那也足以令人驚訝了。不過,大家都自動漠視了其中一個貴客在不久之前還是他們的“少堡主”這個問題。
“你這樣整天陪著我們,不怕你那爹爹情人吃醋?”多情慵懶地扭動了一下腰,偏著腦袋看向一旁坐著的男人。
蕭晨看也未看她一眼,吹散杯中的熱氣,淡淡地說道:“還有二十三天。”
多情的臉色頓時(shí)像吃了蒼蠅一般難看,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說道:“主上,你不是說真的吧?”
蕭晨終于側(cè)過頭瞟了她一眼,道:“你說呢?”
“不要啊——”多情立馬哀叫道,“求你了,我最親愛的主上——”
“給多你三天。”蕭晨輕啜了口茶,面色淡然地說道。
這時(shí)多情反而不叫了,跟了蕭晨這么久,她明白主上是認(rèn)真的了,一旦他決定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沒得改。哀怨地看了蕭晨一眼,卻見那人無動于衷,終于不甘地立起身來,恭敬地答道:“是。”
唉,又要忙了。多情心里悲嘆著,身形一閃,便不見蹤影。
一直看著他們表演的莫愁終于忍不住,“撲嗤”一聲笑了出來,正如多情喜歡看蕭晨吃鱉一樣,莫愁最喜歡看這個多變女郎被整的樣子,誰叫她當(dāng)初不肯告訴自己絮去了哪里呢。(見莫愁番外)
“愁——”柳絮摸摸她的頭,頗有些無奈地喚了一聲。真沒辦法,總像個小孩子一樣,也沒怕在兒子面前丟臉,不過,偏偏她就喜歡她這樣子。
“怎么嘛?是很好笑嘛。 (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 //”莫愁用頭頂蹭了蹭柳絮的手心,像只調(diào)皮的貓兒一般撒著嬌。
莫言掩飾性地輕咳了聲,以目視蕭晨,早見慣了兩人親親我我的蕭晨穩(wěn)若泰山。
“呃,”向來溫文爾雅的莫言面上有一絲不自在,思索了良久方找到話題,“前日易樓收到了什么武林大會的帖子,冷堡可有?”
蕭晨聞言看向他,一慣清冷的眼中帶著些笑意,道:“八月十五,龍虎山。”能讓自制以幾乎刻薄的莫言變色,小母親與柳絮的功力真是越來越高深了。
莫言被他戲謔的眼神看得差點(diǎn)落荒而逃,心里難免有些怨氣,這能怪得了他嗎?看著兩個女人在面旁若無人地你儂我儂,只要是個男人,都會不自在吧?當(dāng)然,蕭晨這種怪物要排除在外。
“武林大會?”莫愁一瞬間就想到20年前初見冷絕那次,雖時(shí)間與事物都有了變化,那個孤傲的身影卻永不曾褪色,只是此刻心情早已不同了,唯留下幾分欣賞。嗤笑著看向自家兒子,道:“星辰可要參加?”
蕭晨目視向她,問道:“你想去?”雖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莫愁點(diǎn)點(diǎn)頭,她喜歡湊熱鬧。
“那便去罷。”蕭晨淡淡地首肯。
“好耶——”莫愁幾乎蹦起來,一點(diǎn)也不在意她作為“母親”的身份,大聲嚷嚷著,“什么時(shí)候出發(fā)?我快等不急了!”
蕭晨微微一笑,那絕美的笑靨令三人差點(diǎn)失神,道:“待我與絕商量一下,過幾日便可出發(fā)。”(這還叫商量嗎?跟本是打聲招呼嘛!看來冷絕也是個“妻奴”。)
“喔,好。”莫愁還沒從剛才的震憾中回過失神來,呆呆地回道。
見她那樣,蕭晨還以為她是高興的,又是輕輕一笑,換來三座石像,然后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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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堡某處
“你這幾天究竟怎么回事?”冷雪晴終于忍不住質(zhì)問著眼前的人。
莫星影斜瞟她一眼,淡淡地說道:“沒事。”
冷雪晴被他的態(tài)度激怒了,沖上前指著他的鼻子吼道:“這幾天,你一直心不在焉的,還說沒事?”
莫星影皺了下眉頭,靜靜地看著她。
“你——”冷雪晴氣結(jié),道,“你這什么態(tài)度?”
莫星影平靜地說道:“是你什么態(tài)度才對,你突然跑來質(zhì)問我,到底想做什么?”
冷雪晴一滯,收回幾乎點(diǎn)到他鼻尖的手,煩躁地說道:“自那日來到冷堡后,你便很不對勁,知道嗎?”在原地跺了幾步,認(rèn)真地看向莫星影,道,“神情恍惚,跟你說話也不知道回答,有時(shí)候還有自我厭棄的神情。你的手——”說著一把捉住他的手,將手掌攤開,果見手心密布著指甲印,有新有舊,卻都同樣的深,可以想到,當(dāng)時(shí)是握得多么的緊,才留下這樣的痕跡。
“你——”冷雪晴鼻子一酸,差點(diǎn)掉下淚來,“你到底在壓抑什么?”要弄得自己這樣?心疼地看著他,哀聲道,“有什么問題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們已經(jīng)這樣了,你還有什么不能跟我說的?”
“我——”莫星影心里一顫,猛地將她擁入懷中,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要怎么說?難道告訴她:我愛你哥哥,一直沒有向他表示,以免褻瀆了他,也怕他會厭惡自己,卻沒想,他竟然接受了你父親的感情!所以我懊悔、痛苦得難以自禁?
沉默良久,莫星影方有些顫抖地開口:“別胡思亂想了,我只是之前有些事情沒有想通,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既然已經(jīng)錯過,即使悔斷腸子也無濟(jì)于事,反而會給他增添麻煩吧?那么,就試著放開吧!何況,雪晴,他也不能負(fù)了。
“真的?”冷雪晴驚喜地抬頭,看向他。
“當(dāng)然。”莫星影的聲音無比堅(jiān)定。
“影——”冷雪晴深喚一聲,用力地?fù)溥M(jìn)他的懷中。
莫星影也用力地回抱住她,心里卻是一抖,影,是他取的名,他是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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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會?”冷絕輕輕擁他入懷,把玩著他垂在胸前的頭發(fā),問道,“二十年前去過一次,沒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想去了?”
“小母親喜歡湊熱鬧。”蕭晨也扯過他一絲墨發(fā),在指間纏繞。
“又是她!”冷絕氣結(jié),“她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當(dāng)初害他也是為她,現(xiàn)在要去什么破武林大會又是為她!
蕭晨轉(zhuǎn)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吃醋?”
冷絕冷“哼”一聲。
蕭晨將頭靠在他肩上,道:“還在記恨我當(dāng)初那樣對你?”
冷絕恨恨地道:“只是想到你是為了那女人,有些不舒服罷了。”
“她那樣一個人,你無法想像她悲傷的樣子罷?”蕭晨的聲音幽幽地傳來,“離開冷堡,她足足消沉了五年,常常笑著,卻無法掩蓋笑容下的悲傷,足以讓人流淚的悲哀。”
冷絕沉默了良久,方悶悶地道:“就算我負(fù)了她,你也不能對她太好了。”
蕭晨“撲嗤”一聲笑了出來,道:“絕,你有時(shí)候真的很可愛。”像十五六歲初次戀愛的小男生一樣,青澀得讓人好笑又心疼。
“你——”冷絕氣結(jié),在這個人面前,他永遠(yuǎn)都處在弱勢,沒有翻身的余地。
“噢,別生氣。”蕭晨不敢再逗他,免得某人翻臉,又在床上折騰他,忙道,“這次去參加那個武林大會還有一個原因。”
“嗯?”冷絕挑眉。
“此次武林大會明面上是說要對付越來越猖狂的魔教,而我的人卻發(fā)現(xiàn)暗地里有魔教操縱的痕跡。”蕭晨靠回他懷中,淡淡地說道。
“所以?”冷絕再挑了下眉。
“我懷疑,噬天又要搞鬼,而目標(biāo)——”蕭晨頓了一下,道,“是冷堡。”
“哼!”冷絕神情狠絕,冷酷地說道,“他若還敢,這次絕不再放過他!”
“你是知道的吧?”蕭晨淡淡地說道,“他是你同母異父的哥哥。”
冷絕點(diǎn)點(diǎn)頭,道:“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我親眼目睹,一直記得。”雖然他才一歲。(這就是所謂的聰明絕頂,天生英才。)所以他才一直未曾對噬天下狠手,可他卻害晨愛傷。
蕭晨瞥他一眼,道:“不知道他這次搞這個武林大會有什么目的?”
“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冷絕冷冷地說道。他自會讓不自量力的人付出代價(jià),更何況,那個不自量力的人還盯著他的寶貝。
蕭晨沒有再說話,眼神落在虛空之中。噬天,最好別再做什么過激的事情,不然,我也不會放過你。
七天后,冷絕、蕭晨、莫愁、柳絮、莫星影及冷雪晴一行六人悠然出了冷堡,前往龍虎山。而莫言早幾日便悄然離去,他將以易樓樓主的身份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