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下午,懶洋洋到了人的骨子裡。太陽曬得綠葉都有點擡不起頭。可是我,王鄲還有江小源,準時地來到了宿舍樓後面的那片空曠的草地上。因爲我們排練的節目預演時很受團委書記的欣賞,所以阿馳就一本正經地跟我們說:“我們部門的臉,全掛在你們身上了。”雖然是誇張,但還是鼓動著我們這幾天來一遍又一遍地排練著。因爲下個星期,團學活動就要開展了。三個月來的汗水,澆灌著腳下的青草,顯得越發綠油油。
突然,江小源兩手按著肚子,蹲在地上抽泣了起來。我和王鄲對視著,又看看已經泣不成聲的江小源。突發的情況讓我們倆茫然無措。
“怎麼了小源?”我走到小源身邊,搖了搖她胳膊。
小源止不住地嗚咽著,艱難地開口告訴我們說:“我肚子好痛,頭有點暈,好想吐。”
“該不會是吃壞肚子了吧?這夏天到了,食物中毒也多發了”王鄲看了看我說。
“要不我們送她去醫院吧?”我看了看王鄲後蹲了下來,湊到小源的耳邊說:“小源,我們去醫院吧!”小源點了點頭。
因爲廈門第二人民醫院就在我們學校東邊兩百米,所以我們就商定由我把她背過去。之所以是我背,是因爲我體型比較胖,這樣像他這麼瘦的女孩子趴在我背上纔不會覺得骨頭壓得她疼。
小源趴在我的背上,額頭貼著我的脖子。疼痛讓她的眼淚像決堤的海水,混著太陽榨出的我的汗,渾濁地從我脖子上慢吞吞地向下流。
到了醫院,把小源送進了急診室。護士把我們攔在了門外,一個勁兒地催我們趕緊掛號充錢。我和王鄲掏出了身上所有的家當,湊足了錢。而醫生的診斷也出來了,小源得的是急性闌尾炎。
醫生的治療緩解了小源的疼痛,小源滿身大汗,無力地給父母打了個電話。本來小源是叫我們拿她手機替她打的,可是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小源打。這年頭,詐騙的實在是太多了。
我們一直在醫院裡陪著小源,她躺在病牀上昏昏的睡著了。因爲她家就在晉江,所以不到兩個小時,她父母就驅車趕到了醫院。在醫生的提議下,他父母決定這幾天就給小源做闌尾切割手術。而我知道,我們的節目就要和這個活動擦肩而過了。
我很遺憾地把情況告訴了阿馳,阿馳又很遺憾地告訴了部長。部長很無奈地把我們的節目從活動表中抹了去。
團學活動順利地結束,而小源也手術住院了好幾天。部門決定就讓阿馳帶著我和王鄲代表部門去看望她。
我們拎著部門湊錢買的一籃水果來到了小源的單人病房。小源的媽媽坐在小源的牀頭邊,而病房裡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高挑的,漂亮的,走在大街上讓所有男人都情不自禁多看一眼的女孩。
小源的媽媽很熱情的招呼我們,小源那種隨和的性格或者就是遺傳她。雖然送小源去醫院的那天下午,小源爸媽已經非常激動地感謝過我們了。可是現在,她媽依然握著我和王鄲的手,道不出地感激著。
我們跟小源講了很多團學活動的趣事。比如說佈置會場時,我們組負責吹一千個氣球,結果大家的嘴都抽筋了。又比如說會場冷氣突然停了,結果維修工搞了半天才發現,原來是我負責燈光時不小心把冷氣給關了。而小源卻很自責地說都是因爲她,讓我們辛苦排練幾個月,幾經篩選的節目泡了湯。
我們當然不會因爲這件事而去埋怨她,而她也爲了我們的節目付出了很多。雖然那天例會她留下話說,找資料的煩事就由我和王鄲兩個男孩子搞定,而事實上最後還是她找來的資料最多。而且我們節目裡很多受矚目的亮點,都是她提出的鬼主意。
坐在沙發上的女孩也開始和我們一起聊天,而小源的媽媽因爲插不上我們年輕人的話題,便去看電視了。後來聊天中,我知道了,那個漂亮得像模特的女孩叫張雅君,是小源的表姐。都說女人的智商和美貌成反比,而張雅君卻活生生地給說這個話的那些人響亮的耳光。她是廈門大學會計專業的一名大二生。要知道廈門大學本來就很難考,而會計專業又是廈門大學最強的專業,就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二。小源得意地告訴我們這位美女的來歷,羨慕得我們三個大男孩半天合不了嘴。
醫院噁心人的藥水味催促著時間像是發了酵般的流逝著。幾天後,小源出院了,而日子就在這樣的一個又一個的幾天後,推出了隱藏在最後的期末考試。我痛苦並快樂著。痛苦的是這大學物理該怎麼辦,因爲它比高數難多了。而快樂的是,考完試,就是沁人心脾的兩個月長的大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