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當日我發現了冰嬋和趙洛玄的事情,也選擇了沒有告訴趙洛俞。
我并不能說這兩件事情有沒有什么可比性,但是我想趙洛俞跟我是一樣的,初衷是好的。
“長姐對我敞開心扉的時候,我接受了,因為母親過世之后,我便沒有再感受過親情了,你說的不錯,我很重視和江晨溪之間的情感,或許即便當時你跟我說江晨溪下毒謀害我,我也是不會相信的……”
趙洛俞聽見我這么說,有些驚訝,但是旋即他的面上就有了笑意,“媛媛,關于其他的事情,你還想聽嗎?”
我搖了搖頭,我并不想聽了,知道太多的真相,只會讓我覺得更加的疲憊。
就像此刻,我知道了我那個尚書老爹曾經是一個方士,還是能制造出亂繁花這種毒的方士,以后我便會時不時地去想,到底是不是我那個尚書老爹要毒害我!
“人生難得糊涂,我并不想做一個什么都明白的人,如果有一天我會死在親人的手中,那么……我寧愿永遠都不知道這個真相。”我說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后喝了下去。
酒很甜,一點辛辣的感覺都沒有,我飲下一杯之后,趙洛俞又為我倒了一杯,他道:“既如此,我定護住你的純心。”
我失笑,借著根本沒有的酒勁兒,也不知道是嘲諷趙洛俞,還是嘲諷我自己,“王爺,休要說大話了,你怕是自保都吃力吧?有些諾言,還是別輕易許下的好,將來若是實現不了,到底是會丟了面子的。還是說……王爺壓根不在意這些膚淺的面子東西?”
趙洛俞反倒是不贊同我說的話,“你不信我?”
我搖了搖頭,“非是我不信你,只是世間萬事,都要留有余地,不是嗎?”
趙洛俞也飲了一杯酒,“江晨溪你打算如何對她?”
我放下酒杯,看向窗外,五月之風,帶了幾絲溫暖,我道:“我說實話,此刻恨不得有殺她之心,但我亦是了解自己,根本對她動不了手的,便是你要殺她,我恐怕也是不肯,畢竟我念她跟我是同一血脈……”
“小心提防吧,我也會護著你的。”趙洛俞輕聲在我耳邊說。
我轉頭去看他,問了一句:“齊家姐姐待你真心,落得一個和離的下場,沈姐姐亦待你真心,我卻怕她最后也是一場空,江晨溪我曾想不明白她為何自損清白也要嫁給你,現在想來,怕是也對你動情入骨。
趙洛俞,我不明白,她們因何如此?
現在看來,王爺說情話的功夫了得,想來是因為這個了。”
“我于燕兒無心,她是性情灑脫之人,不該生活在王府之中,困頓一生,和離對她來說,是好事。”
“你可知,那日長壽宮大火,她冒死沖入火海……呵,我都為她的真心覺得不值得……”我搖了搖頭,趙洛俞說的話有些無情,但是那無情的話又有那么三分的道理。
“還有一件事……”
“哦?”我有些微醉了,不知不覺,我已經喝了六七杯酒了。
“趙洛鐸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了。”
我笑了起來,拽了一縷趙洛俞頭發在手中把玩起來,說道:“怎么?你莫非怕我紅杏出墻嗎?”
趙洛俞瞇起了眼,“你若出墻一尺,我便把墻往外挪一尺。”
我甩開手中他的發絲,癡笑道:“有趣……”
后來,我便醉了,甚至忘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寶香閣,估計是被趙洛俞給托回來的。
我可能是耍酒瘋了吧……但是我分明記得我沒有喝很多的酒,怎么就醉了呢……
我醒來的時候,春喜趴在我的床邊還在睡著,我不忍心叫醒她,但是我一動,春喜就已經醒了過來,她連忙去給我拿水,說道:“小姐,你怎么樣啊?”
我問了一下春喜昨天的情況,才知道,昨天自己又哭又笑地折騰了半夜,還吐了,趙洛俞一直在安慰我,然而我根本就不聽他說話,就是自顧自的耍瘋,最后耍得累了才睡去。
春喜還說江晨溪來過一次,但是當時我并沒有醒,所以她只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我聽到春喜這么說,心中依舊難受,眼眶忍不住又有些濕潤了。
我在寶香閣中安靜地呆了一天,晚上的時候,江晨溪又來了,她帶了一些可口的點心,還親自熬了粥給我。
我依舊是笑臉迎接著她,可是心卻是對她疏離了。
離去的時候,江晨溪還問我,“媛媛,你怎么了?”
我搖頭說:“長姐,沒什么啊……”
江晨溪沉思了片刻,“嗯……那就好,我明日再來看你。”
我真的希望她不要來了,她來一次就是再提醒我一次:我被她欺騙了。
轉眼就到了六月,這日江晨溪設宴邀請一眾皇子公主,貴婦小姐,世家子弟,這也是她成為襄王妃以來第一次設宴邀請別人,所以江晨溪還是十分的重視的。
我本來不愿意參加,但是江晨溪已經親自上門來找我前去,我便也只好前往了。
宴會之上,我看見了樂仁公主,但是她卻裝作看不見我的樣子,并沒有要跟我打招呼的意思,我也不好上前去叨擾她,只得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齊燕兒在我的旁邊坐下,說道:“怎么了?你跟樂仁公主鬧別扭了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可能是公主在跟別人聊的開心吧?”
齊燕兒卻是不相信,說道:“也罷,我來陪你就是了。”
齊燕兒有多日未曾來找我了,我便說道:“你都好些日子不來了,我都想你了!”
齊燕兒說道:“我不找你,你就不知道去國公府找我嗎?怎的,難不成每次都是我找你才行嗎?”
說起來我確實一次都沒去找過她,每次都是齊燕兒來找我,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好啦,這回我知道了,下次啊,我想你的時候就去找你!你可別嫌我煩!”
齊燕兒爽快地一笑,“我怎會嫌你煩啊!若是趙洛俞肯放你,你便是常駐國公府都是可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