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去
“悅歌,好點了嗎?”
孟夫人走進(jìn)來,示意傭人將補(bǔ)湯放在床頭柜上。
從醫(yī)院回來三天了,孟悅歌那只受傷的手臂已經(jīng)能稍微活動了。
“媽媽,我不想喝。”
住院的這半個月來,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食物貯藏罐。懶
媽媽和傭人輪番讓她吃東西,吃到她有點想吐。
這種感覺真奇怪,她還從來沒有因為吃東西吃到想吐的呢!
“只喝一點點,好不好?”孟夫人柔聲道。
她還是為難的搖頭,別說喝了,聞到這補(bǔ)湯的味道,她都有想吐的感覺。
“這個先搬到樓下儲物間里?!边@時,房間外的樓梯口,傳來了管家的吩咐聲。
緊接著匆匆腳步響起,一定是傭人們把東西搬下樓去了。
這些天家里從早忙到晚,到處都貼了大紅喜字,因為---三天后,就是司徒瀚跟姐姐的婚禮了。
孟悅歌低頭,只覺心口一陣微微刺痛。
“媽媽,我累了,好想睡覺?!?
現(xiàn)在的她,不假思索的就能將謊話說出口。
因為她已經(jīng)意識到,只有這樣才可以得到片刻只屬于自己的寧靜。
孟夫人點頭,溫柔的為她掖過被角,才走出了房間。
門關(guān)上的剎那,她又睜開了雙眼,聽到媽媽在外面對管家說:“別搬了,東西都差不多了,不差那一件兩件。”蟲
媽媽是怕吵到她嗎?
她斂下羽睫,煩惱的翻了一個身。
---你不是說要嫁給瀚哥哥?不穿婚紗怎么嫁給瀚哥哥呢?---
--到時候你穿著婚紗出現(xiàn)在瀚哥哥面前,還怕他不娶你嗎?---
商念之曾說的話一句句浮現(xiàn)腦海,她猛地起身,再也無法入睡。
終于,她等到天黑。
又等了許久,媽媽也回房間睡了,她才悄悄的走下了樓梯。
還好,從別墅到花園都沒碰上傭人,車庫里,司機(jī)正在洗車。
“二小姐,”司機(jī)奇怪的頓住手中的水管:“你到這兒來做什么?”
卻見她走上前,滿臉哀求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叔叔,求你,求你送我去念之姐姐那兒,好不好?求你了…”
“這…”
司機(jī)為難的皺眉,上次二小姐跟商小姐在一起,差點送命,他可不敢自作主張把她再往商小姐那兒送。
察覺到他的猶豫,孟悅歌心中一急,竟“噗咚”一聲跪了下來:“求你了,叔叔,求你送我去吧,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二小姐,你快起來,”司機(jī)被嚇壞了,趕緊拉起她,手機(jī)卻突然“叮咚”一響。
他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夫人發(fā)來的---去吧,安全的帶她回來---。
他一愣,目光下意識的朝別墅二樓看去。
只見那落地窗前,一個人影正轉(zhuǎn)身離去。
月影燈的分割線
雖然商念之口口聲聲對警察說,上次的事情一定是孟靜襄買兇殺人,但因為沒有任何證據(jù),警局也只派了二個警員在商家附近負(fù)責(zé)保衛(wèi)。
在問清孟悅歌的身份后,警員才將她放了進(jìn)去。
“悅歌,你來了!”
商念之已經(jīng)在客廳等著她,“怎么這么晚來?好一點沒有?”
孟悅歌高興的點點頭,一個勁的拉著她坐下。
“念之姐姐,”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我的婚紗呢?還有以前你幫我買的首飾呢?”
商念之微微一愣:“悅歌,你要這些做什么?”
“我要做瀚哥哥的新娘!”
孟悅歌面帶喜悅,目光堅定的說道,“三天后就是他和姐姐的婚禮了,我也要穿著婚紗去。”
商念之語塞。
看著她天真爛漫的模樣,想到她義無反顧的為自己擋下的那顆子彈,她不禁心酸。
計劃讓她穿著婚紗去婚禮現(xiàn)場,不過是之前她想要讓孟靜襄出丑的手段而已!
時至今日,她怎么還能利用孟悅歌去做出這樣的事情?
“悅歌,”她抱歉的握住她的雙手:“我們不去了好不好?”
聞言,孟悅歌臉上的笑容僵住,“為什么?”
她不解又委屈的看著她。
“因為,這樣做別人會笑話你的,”她盡量尋找著不會傷人,又讓她一聽能動的語句:“悅歌,對不起,念之姐姐以前騙了你。其實…每一個婚禮上,只能有一個新郎和新娘,所以你不能去?!?
“一個新娘…?”孟悅歌怔怔的念著這幾個字,像是不明白它的意思。
然而,喃聲念著,眼角卻滾落淚水。
“悅歌!”商念之抱歉萬分,難過的皺起了眉頭,“不要傷心,”
她伸手為她拭去淚水,“總有一天,你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嫁給一個只愛你的男人,不要再想司徒瀚了,好嗎?”
孟悅歌心痛的閉上了雙眼,任淚水在臉龐肆流。
然后,她抬手將眼淚擦干,堅定的看著商念之:“念之姐姐,我…我一定要做瀚哥哥的新娘。明天,我自己去買首飾,買婚紗…我把自己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我要讓瀚哥哥娶我…”
說完,她不再希冀商念之的幫忙,起身便要往外走去。
“悅歌!”商念之趕緊起身拉住她,“你到底是怎么了?”
孟悅歌搖搖頭,用手撫著心口:“這里…這里很痛…”
是她不知如何表達(dá)的痛!
只有做些什么,才能讓這痛苦稍稍緩解。
看著她扭曲的眉頭,傷痛的小臉,商念之怔住了。
原來…傻子的心,也是會痛的!
這顆心不懂得掩飾,不懂得隱忍,不懂得自我保護(hù),所以比平常人更加痛上千百倍。
“悅歌,你不要這樣,”她忍住梗咽的聲音:“念之姐姐幫你,幫你好不好?”
說出這句話容易,但實際實施卻有難度。
孟悅歌受傷后,孟夫人已絕不允許她單獨與商念之相處。
如此一來,她們的準(zhǔn)備工作就不能保密,而孟夫人又絕對不會允許她們做這么荒唐的事情!
退一步來說,就算一切都由商念之去打點,婚禮當(dāng)天,又怎么讓孟悅歌可以不與孟夫人在一起呢?
“我…”
孟悅歌想了想,提議道:“我裝病,留在家里?!?
商念之一愣。這個方法確實好,就是不知她怎么能想出來?
“悅歌,”她嚴(yán)肅的說道:“念之姐姐覺得你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不同?”
孟悅歌疑惑的嘟起嘴巴,又變成了一個孩子。
商念之被她弄糊涂了,笑道:“你呀,也許正一天天長大呢!”
長大!
聞言,她斂下了眸光。
◆тTk ān ◆¢O
---長大,就會忘記瀚哥哥嗎?---
那天,當(dāng)她說出這句話時,司徒瀚怔忪的表情一直銘刻在她的心上。
也許,她時常想,他是想讓她快點長大的!
“悅歌?”商念之的聲音將她從記憶里拉回,“那天你要怎么出來呢?”
雖然可以騙過孟夫人留在家里,但家里有傭人和管家在,她也不能隨意跑出來呀。
這個…孟悅歌想了想,臉上忽然露出笑容:“拓跋哥哥可以喲!”
他很厲害的,上次不是一個人悄悄爬進(jìn)了她的房間嗎?!
華麗麗的分割線
明天,就是瀚哥哥跟姐姐的婚禮了。
吃過晚飯后,她偷偷跑出房間,看到幾個哥哥姐姐正在三樓幫姐姐打扮。
看著換上婚紗的姐姐,她羨慕得好想哭。
念之姐姐說,明天瀚哥哥會來接姐姐,然后把姐姐抱上車,他們可以一起去舉行婚禮的酒店
---而她,卻只能偷偷去。
---悅歌,難道你不想等真正要娶你的那個人,把你小心翼翼的抱上婚車嗎?---
念之姐姐的話再次浮現(xiàn)心頭,她望著窗外的黑夜,怔然的搖搖頭。
就算真有那么一個人,可他卻不是瀚哥哥對嗎?
“悅歌!”
忽地,熟悉的聲音竄入耳朵。她轉(zhuǎn)頭,只見拓跋熠正從另一扇窗戶爬進(jìn)來。
“拓跋哥哥!”她高興的跑上前,拉著他在沙發(fā)坐下。
拓跋熠有些奇怪:“悅歌,你怎么了?”
明天就是司徒瀚的婚禮,預(yù)料中,她不該這么高興的呀!
“拓跋哥哥,”她眨眼道:“你會爬墻哦,明天你悄悄帶我出去好不好?”
“為什么要悄悄帶你出去?”
拓跋熠一愣,只見她的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因為明天我要去做瀚哥哥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