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最深處
他說的話并非沒有道理,那時候當卓叔叔和卓阿姨對她表達這層意思的時候,她也并沒有拒絕不是嗎?
“家杰哥,”只是,她希望他能冷靜一點,“我媽媽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我們可以想很多辦法,為什么你要這樣做呢?”懶
算算時間,她從辦公室出來到現在,應該有二十幾個小時!
無憂無慮怎么樣,他們是不是還等在辦公室?
還是忍不住出來找她?
這可怎么辦,媽媽不知道無憂無慮在公司呀…
思及兩人如果跑出公司,將會發生的種種后果,孟悅歌渾身不禁陣陣冷汗。
“家杰哥,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呀…”
“為什么?”
聞言,卓家杰面色沉怒:“悅,你的心思變了嗎?是不是因為司徒瀚,所以你才不想嫁給我了?”
“不,不是的…”
孟悅歌著急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家杰哥,我出來的時候,無憂無慮還在辦公室…”
誰知話未說完,他突然甩開了她的手:“悅,你不要再找借口了!”
他憤怒的站起身:“無憂無慮已經回孟家了,沒有一點兒事!”
孟悅歌一怔,隨即松了一口氣。
“家杰哥,”知道無憂無慮沒事,她的心緒也漸漸平靜下來:“我有沒有找借口,難道你還不明白?無憂無慮對我有多么重要,你應該最清楚了。”蟲
聞言,卓家杰忽然冷笑:“是嗎?可是在我看來,你是在自欺欺人!”
話說間,他凝著她的雙眼,不讓她有絲毫逃躲的機會:“或許在這里的時候,你見不到司徒瀚,能夠壓抑住自己不去想他,但是,自從你見到他之后呢…?”
“你敢說你的心思絲毫沒有為之所動嗎?”
她…敢說嗎?
她對司徒瀚到底是怎樣的感覺,似乎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愛?卻要盡力躲避!
不愛?卻抑制不住想念!
在回到孟家的這一段日子里,她是否有一次次對自己催眠,一次次的告訴自己,跟他是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只有這樣,她每晚才能安睡!
可是,即便如此,又有什么用呢?
她曾經不顧一切的靠近他,得來的是什么結果?
飛蛾撲火,只能自取滅亡(重生之超越進化)。
而她現在,已再沒有粉身碎骨的資格,因為她還有無憂無慮!
“家杰哥,”她抿唇,似下定了決心,“你把我帶來這里,是想要跟我結婚嗎?”
“不錯!”
卓家杰點頭,“只有在這里,才沒有你.媽媽的阻攔,才沒有司徒瀚的妨礙,悅,如果你還記得這五年來的一切,我相信你…”
他的語氣越來越激動,似一定要說服她答應。
突然,她卻抬頭,靜靜的看著他:“我答應你。”
他一怔,似舌頭突然被咬掉。
“我答應你,家杰哥,”她重復一下,緩緩的站起身來。
“我還記得五年來的一點一滴,”她目光留戀的看著這房中的一切,這里的平靜、幸福她都倍加珍惜。
她也清楚的明白,如果沒有卓家的照顧,她不可能擁有這五年平靜又幸福的日子。
“如果可以,我也想留在這平靜之中繼續生活,看著無憂無慮健康平安的長大。”
愛情那東西,她已不愿再去觸碰。
“你考慮清楚了…?”
只是,卓家杰看上去似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想來他費盡心機把她帶到這里,讓她睹物思情,比較容易答應這門婚事(古武無雙)。
現在她終于答應了,他的目光里卻沒有喜悅,只有深深的探究:“你確定不后悔?”
孟悅歌暗中深吸一口氣,輕輕卻堅定的搖頭。
“好!”
他挑眉,“那你今天就在這里準備一下,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去教堂!”
說著,他走上前一步:“悅,你不會…借機逃出去吧…?”
似詢問的口氣,卻帶著若有若無的警告。
她不解的看著他,突然有些懷疑,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不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家杰哥?
“家杰哥,你怎么了?”她擔憂的發問。
卻見他淡淡一笑:“我只是害怕,明天去教堂的時候,找不到新娘子!”
聞言,孟悅歌心中一沉。難道她對司徒瀚的態度,真的讓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明明她有盡力掩飾,而且掩飾得很好呀!
“家杰哥,你不用擔心。” ωωω?t tkan?℃o
她的目光,悠悠的投去了窗外:“如果我還想跟司徒瀚有什么,我早就告訴所有人,無憂無慮是他的孩子了!”
這話確實有道理,卓家杰也沒再說什么,而是轉身朝外走去。
“我會派人送些必要的東西來。”
走到門口,他又補充了一句,才轉身離開。
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拓跋熠也轉身,輕輕跳下了回廊。
云小暖趕緊跟著,卻愈發的奇怪。
“喂,”終于,兩人走到了馬路邊,可以出聲說話了。
云小暖問道:“你為什么不去見見她?她這可是被逼婚吔,你不是特地來救她的嗎?”
“你覺得我去見她,她就能改變主意嗎?”他淡淡的丟下這句話,腳步卻不停的走到車邊,坐了進去。
聞言,云小暖語塞。
的確,剛才看孟悅歌的態度,已經決定明天要跟卓家杰去教堂舉行婚禮。
這可是在美國,沒有家人的陪伴,亦沒有任何朋友的祝福,她都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可見是很難更改了。
只是…
她偷偷瞟了一眼身邊的拓跋熠,只見他沉著臉,似乎很不高興。
看他這樣,她的心也跟真沉了下來。
“拓跋熠,”她不由地出聲,“你別傷心了…她這樣做,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傷心?”仿佛她的用詞很可笑,他挑起唇角,“我有傷心嗎?”
頓了頓,他又說:“我有資格傷心嗎?”
悅歌想要逃避司徒瀚,就選擇嫁給卓家杰,而他只是那個被遺忘的人而已!
“你…你別這樣說呀。”聽了這樣的話,云小暖不禁一陣心痛(帶著星際母艦穿越)。
他一定,一定很愛孟悅歌吧!
否則,憑他羅門太子爺的身份,怎會為一個女人如此傷神。
看著他傷心難過,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忽然,她拉過他的胳膊,大聲道:“拓跋熠,你跟我來!”
“去哪兒?”卻見她非常認真的說道:“我們去見孟悅歌啊,你去告訴她你喜歡她!”
拓跋熠一愣,隨即甩開她的手:“發神經!”
“拓跋熠,你膽子這么小嗎?”
她皺眉,“她明天就要結婚了吔,你今天不說,以后再說就是破壞人家的家庭啊,那是非常不道德的呀!”
聞言,拓跋熠嗤鼻,“道德?如果做事要講道德的話,那我五歲的時候就沒有道德了。”
“可是,這是…”云小暖有些著急。
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讓他去見孟悅歌。
難道說她終究是存有可笑的私心?
以為他對孟悅歌表白了心情,就可以離開得更加徹底?!
想到這里,她有些心虛,態度也沒那么堅持了。
恰在這時,他的電話突然響起,徹底將她的這個提議打斷。
“這時候才打電話來,”拓跋熠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冷冷挑眉,“不嫌太晚?”
說著,他按下了接聽鍵。
“悅歌不見了?”
聽著那邊的人說話,他也作出一副焦急的語氣,神情卻譏誚不堪。
云小暖猜測,打電話來的人可能是司徒瀚。
果然,又聽他道:“司徒瀚,你怎么不一開始就給我打電話?現在你的人找不到了,才來求我幫忙?”
“哼,我看你從來就沒有把悅歌放在心上。”
“拓跋熠,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司徒瀚在那邊焦急的道:“如果你有什么話,留著找到悅歌以后再說不遲!”
拓跋熠干笑兩聲,“找到悅歌以后再說?那我現在可以說了,說真的,要想把罵你的話說完,我三天三夜都不夠!”
司徒瀚一愣,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一陣狂喜:“你是說,你找到悅歌了?”
聽拓跋熠“哼”了一聲,算是肯定的回答,他趕緊追問:“悅歌現在在哪里?有沒有危險?”
“她倒是沒有危險,”拓跋熠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我想比較危險的是你!”
“我?”司徒瀚不解。
拓跋熠冷冷一笑,“她明天就要跟卓家杰去教堂舉行婚禮,你說比較危險的是不是你?”
那邊,半晌無聲,司徒瀚愣住了。
“拓跋熠,”再出聲,他命令的聲音透著毋庸置疑的警告:“你最好馬上告訴我悅歌在哪里,馬上!”
拓跋熠會怕嗎?
他的臉上反而露出一絲笑意,“讓我告訴你也行,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奪命神槍手)。”
“你說!別說一個,十個也可以。”
“司徒大總裁,話不要說得太滿哦,”
拓跋熠沉下眉眼:“我可以告訴你悅歌在哪里,也可以幫你從卓家杰手中搶回悅歌,但這之后,我想你娶悅歌,你答應嗎?”
聞言,云小暖一愣,那邊的司徒瀚也是一愣。
這微細的躊躇,卻已讓拓跋熠不耐:“你不答應就算了。”
他大可以不插手,讓悅歌嫁給卓家杰。
畢竟,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答應你!”
司徒瀚陡然出聲,“我答應你,你快告訴我她在哪里?”
拓跋熠卻不著急,依舊問道:“我憑什么相信你能做到?畢竟,DNA的檢驗結果表明,無憂無慮不是你的孩子,你能接受,我相信司徒家也不能接受。”
一席話敲打在司徒瀚的心間,讓他渾身不由地震顫。
司徒家不接受,他可以不要司徒家的財產,但是,如果他失去了對家中財產的掌控權,那么…
“拓跋熠,你先告訴我悅歌在哪里,好不好…”
他的聲音里帶了懇求,隱約還有莫大的她苦衷,在話語里縈繞,“至于娶悅歌的事,你給我一點時間…只要多一點時間就可以了…”
拓跋熠微微吃驚,他倒是第一次聽司徒瀚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妖精的尾巴之太子)。
聯想五年前在婚禮上,他對悅歌說出那些無情話時的復雜眼神,難道…
他真的有什么苦衷?
“好吧,”他皺眉:“我就相信你一次!”
如果實在不行,他就告訴這個傻瓜,無憂無慮其實就是他的親生孩子好了!
反正他心里認定,孟悅歌只有跟著司徒瀚,才會得到幸福!
得到地址之后,那邊便掛斷了電話,畢竟,他從那邊趕過來,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拓跋熠,你這是做什么?”
云小暖奇怪的問,“為什么要開出這樣的條件?你不是喜歡孟悅歌嗎?為什么要讓司徒瀚娶她?”
“你很吵啊!”
拓跋熠白了她一眼,“再吵,信不信我把你丟在這里?”
他知道她什么都沒帶就跟來了,這一招對她非常有效。
果然,她恨恨的揮了揮拳頭,不再說什么。
只是,“那我們現在去哪兒?”這個總可以問吧。
“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他說著,一邊發動了車子,飛快的離開了這街邊小屋。
卓家杰離開后,孟悅歌在沙發上呆呆的坐著,不知道坐了多久,忽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是卓家杰派人送來了明天的結婚禮服。
白色緞面上,鑲嵌著珍珠,看得出是一件V領的漂亮婚紗,她卻毫無穿上一試的興致。
腦海里驀然浮現五年前,商念之帶著她去選婚紗時的興奮,難道是人不對嗎?
她撇開了這樣的想法,把一切歸結于---她太累了。
從昨天的擔驚受怕,到今天的做出嫁給卓家杰的最終決定,她似乎耗盡了心力。
她緩緩起身走上樓,從柜子里拿出放置不久的干凈床單鋪好,她想要好好的睡一覺。
那晚媽媽對她說,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生活會陷入痛苦。
只是媽媽不知道,無論她嫁不嫁給卓家杰,她都是痛苦的。
不能跟自己真愛的人在一起,就是痛苦的。
這痛苦日積月累,在心里漸漸鑿出一個洞,再也無人能夠---填補。
小鎮的白天也很寧靜,她漸漸進入了夢鄉。
夢里,她回到了自己依舊癡傻的時候,那么容易滿足,那么容易快樂
。
只要他一個疼惜的眼神,只要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她就可以快樂的生活好一陣子。
所以,她漸漸分不清了,到底是恢復正常,還是繼續癡傻比較好?
睜開迷惘的雙眼,窗外已經天黑。
門外又傳來敲門聲,是卓家杰讓人送晚餐來了。
她隨便的吃了幾口就丟在了一邊,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開始在抽屜里四處尋找。
客廳里沒找到,她又去臥室,臥室里沒找到,她又去了無憂無慮的房間。
依舊沒有找到!
她急了,連廚房、餐廳都找了,最后,她來到了無憂無慮的游戲室。
跟著司徒瀚回去的時候,他們見喜愛的玩具都帶走,只剩下少部分隨意的丟在電視柜的抽屜旁。
看著這些小玩具,腦海中浮現無憂無慮的小臉,她的情緒稍稍平靜。
蹲下來,她拉開抽屜,想將這些玩具放好,卻見一本光碟正靜靜的躺在了抽屜里。
她一愣,趕緊將光碟拿出來,接通電源,電視屏幕漸漸出現聲音。
是一首婚禮進行曲,她吐了一口氣,終于還是被她找到了。
記得那時候剛來這里,有一天,家杰哥突然拿了這本光碟給她。
他說雖然她看了之后會傷心,但這畫面里有她的家人和朋友。
當她想念他們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看看。
于是,還不能適應這里的時候,她經常看這本光碟。
看著里面的媽媽、拓跋哥哥,當然,也看著他。
看著他那般絕情的說出那樣絕情的話。
也許,沒有這本光碟,她可能至今都還做著以前的美夢。
至少,她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心如止水。
只是,明天她就要嫁人了,從此她再不可以想念他,再不可以開啟關于他的那些本已塵封的記憶!
慢慢的,畫面上出現了他的臉,她瞧著,輕輕按下了暫停鍵。
片刻,她起身,將光碟拿在手里,走出了小屋。
所幸天剛入黑,沖洗照片的小店還沒有關門。
她走進去將光碟遞給老板:“可以幫我截圖然后沖洗成照片嗎?”
老板點點頭,開始操作。
不過十分鐘,他的照片便放入了她的手中。
按照她的要求,這只是一張一寸大小的照片,已經夠了。
得不到他的心,她總算可以收藏他的照片,將他收入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
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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