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是等到來年選秀的時候再選沈雨荷入宮唄。”安暖織晃晃小腦袋,她才不相信嵐亦珞沒對沈雨荷動心呢,男人的小色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小綺嘆了一口氣,“娘娘,你別那么想,皇上其實很看中您,只是您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他們都說沈雨荷像窕妃,但小綺不這么認(rèn)為,其實仔細(xì)看看沈雨荷更像娘娘,尤其是氣質(zhì)和那雙大眼睛,所以說——皇上喜歡沈雨荷不也是因為娘娘嘛!”
“哦!”安暖織眨巴眨巴大眼睛,仔細(xì)一想還真是這樣,她心里的死結(jié)打開了,她不禁食指大動,“小綺,來三大碗米飯。再來倆豬蹄子!”
“嗯嗯。”小綺盛飯的時候偷偷笑著,他們娘娘和皇上還真別扭,明明喜歡著對方,卻彼此猜來猜去,真是一對兒小冤家啊!
安暖織身體的恢復(fù)力極強(qiáng),不到一天,又生龍活虎上竄下跳了。
正逢除夕守歲,眾妃嬪齊聚在瑛太后的慈香宮,安暖織小病初愈,也帶著小綺大搖大擺地去了。
進(jìn)入慈香宮一看眾妃嬪已經(jīng)到齊了,在人群中安暖織竟然找到一張她最不愿見到的面孔……沈雨荷。
安暖織心想她怎么來了?她翻身當(dāng)上皇后的第一個除夕夜就被一顆老鼠屎攪了,郁悶。
“東后娘娘吉祥。聽家父說娘娘認(rèn)了沈氏為宗,按理說,臣女也該叫娘娘為‘家姐’,家姐好。”沈雨荷笑盈盈走來請安,表情卻笑里藏刀。
經(jīng)沈雨荷一說,安暖織才想起這么一回事,她被封后之前不得朝中大臣支持,嵐亦珞特意找了沈家作為她的依傍,就此安暖織認(rèn)了沈氏一族為宗這才平息了異議,換句話說,安暖織是沈雨荷的干姐姐。
不過今天是除夕,提這種事情不合時宜,所以沈雨荷說這句話實際是在嘲笑安暖織出身卑微,當(dāng)個皇后還要抱個沈家的“大腿”。
安暖清冷一笑,不動聲色地駁了回去,“‘家姐’這個詞本宮承擔(dān)不起,飯可以亂吃,親戚不要亂認(rèn),沈美女還是叫本宮娘娘吧。”
“刷——”沈雨荷臉白了,第一回合交手,沈雨荷輸?shù)眠B肚兜都不剩。
眾人落座,沈雨荷顯然想要扳回一局,她和她姐姐沈雨墨一樣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尤其是擅長詠花詠草的詩律,她見殿內(nèi)擺著幾株海棠,便心生一計。
“東后娘娘,除夕之夜,臣女想到一首海棠詩獻(xiàn)給娘娘。”
“沈美女說吧。”安暖織笑了。
沈雨荷微微一笑,“一從梅粉褪殘妝,涂抹新紅上海棠。開到荼縻花事了,絲絲夭棘出莓墻。”
眾人倒抽一口氣,這首詩看似平淡,但卻隱指安暖織已成舊人,皇上要納新寵“出墻”,有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之意,這可是在變相挑釁啊。
此時,瑛太后、皇上正好趕到,他們也聽到了沈雨荷做的詩,都把視線投到了安暖織身上,尤其是嵐亦珞。
安暖織心想,“尼瑪欺負(fù)俺沒文化是吧,俺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水平!”
安暖織笑道,“沈美女是用紅海棠詠詩,但現(xiàn)在不是海棠開放的季節(jié),詠海棠太假也太俗。不過本宮呢,倒是也有一首詠海棠的詩送給沈美女。”
“娘娘請說。”沈雨荷微微皺眉。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fēng)夜已昏。”
安暖織的一首《詠白海棠》高潔清麗,詩骨精奇,一出口眾人全都震驚了,尤其是嵐亦珞,更是向安暖織頻頻投來驚艷的目光。
這首詩比起沈雨荷小肚雞腸的詩——又大氣、又華美,基調(diào)也出塵脫俗,關(guān)鍵是有感情,能讓人很快沉浸于詩歌的意境中,心靈得到升華。
安暖織看到眾人跌破眼鏡的表情,不由得偷笑,她從小學(xué)就特別喜歡看《紅樓夢》,所有詩詞朗熟于心,她不禁心想,“曹大叔太有才了。改天俺再把《葬花吟》給這些古人吟吟,保證震他們一個半身不遂。”
沈雨荷的臉色難看,但她還是心有不甘。
“東后娘娘,這首詩這么幽怨苦澀,不適合除夕這種熱鬧場合吧。”
“是啊,所以才只送給你嘛,正適合沈美女現(xiàn)在的心情。”安暖織鬼馬一笑。
“……”沈雨荷徹底無語了,小嘴巴一嘟,委委屈屈地看向嵐亦珞。
嵐亦珞裝作聾啞人,目不斜視地扶瑛太后落座。
瑛太后看來心情不錯,又因為剛剛安暖織和沈雨荷吟了詩,她便萌生了作詩博喜慶的念頭,眾妃嬪要以“春”為主題,做的好便有賞賜。
第一首詩是西后劉水清做的“滿眼不堪三月喜,舉頭已覺千山綠。”
這首詩暗指后宮嬪妃爭寵威脅她的地位,很符合劉水清小肚雞腸的性格,安暖織瞥嘴一笑,敢情這女人也就這追求了,擺明告訴大家她是一個醋壇子嘛。
月貴妃做的是“午睡漸多濃似酒,韶華已入東君手。”
月貴妃比劉水清聰明點,沒有把“妒”表達(dá)地太明顯,但那也是小家子氣十足,安暖織心想,狗肉包子上不了大臺面。
接下來是秋貴妃所做的,“等閑識得東風(fēng)面,萬紫千紅總是春。”
秋貴妃性子較平和,但也并不是無欲無求,從詩中看得出她很期待能得到皇上寵幸,含而不露的表達(dá)果然引起了嵐亦珞的注目。
嵐亦珞的眼神一點點溫柔,他又回想起端木遠(yuǎn)秋在他奪權(quán)時貼心的陪伴,每夜秉燭夜談、恩恩愛愛,他對她又敬又憐,這一句詩無疑引發(fā)了他的諸多回憶。
“秋兒,你做的詩意境很好,朕好久沒聽秋兒唱歌了,現(xiàn)在給朕唱一首吧。”
“是,臣妾很榮幸。”端木遠(yuǎn)秋面頰帶羞,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似是在暗暗傳情。
安暖織撇撇嘴,“我去,打情罵俏當(dāng)別人不存在呀。”
正想著,嵐亦珞突然轉(zhuǎn)頭看向安暖織。
“暖織,你不是愛唱歌嘛,和秋兒比一比怎么樣?”
安暖織一愣,然后笑了。
“臣妾喉嚨不舒服,皇上好好聽秋貴妃唱歌吧,臣妾先撤了。”
安暖織扔下這句就帶著小綺離開了,嵐亦珞眉頭一皺,他望著安暖織瘦小但倨傲的身影,眼眸一點點變深。
殿外。
小綺義憤填膺道,“娘娘,秋貴妃明明就是想勾引皇上,娘娘那么有才,為什么不留在那里挫挫秋貴妃的銳氣?”
安暖織道,“小綺,男人也是從動物進(jìn)化來的,對于美女都會分泌雄性荷爾蒙,何況秋貴妃是皇上的紅粉知己,成全一下他們也顯得本宮大度。”
小綺疑惑道,“那娘娘不生氣了?”
安暖織笑了,“當(dāng)然生氣,誰愿意自己的老公和別的女人活塞運動,但本宮有素質(zhì),生氣也生的高端洋氣。”
“呵呵。”小綺真佩服死他們娘娘了,沒想到他們娘娘生了一場大病,更加成熟穩(wěn)重了,而且越來越有皇后范兒了。
四日后。
今天是破五,殤羽國在這一天有個比較另類的習(xí)俗,每人都要去四大寺廟還愿,其中一個比較著名還原寺廟的便是奔馳寺。
安暖織乍聽這個寺名差點雷倒,奔馳?妹的你還寶馬呢?小綺狂點頭說的確有一個寶馬寺,就在京都西面,安暖織心想這太巧了吧,她很想見識見識這雷人寺廟如何如何,穿上尋常衣服便微服去了。
安暖織剛到寶馬寺就遇到了一件很蛋疼的事情,因為出宮匆忙帶錢不多,她和小綺吃完午飯愣是被困在飯館里,后來一打聽才知道這店竟是黑店。
一文錢難死英雄漢,何況又進(jìn)了黑店,正和腹黑奸商僵持著呢,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別為難這位姑娘了,我替她結(jié)賬。”
安暖織轉(zhuǎn)頭一看,一個帥帥的美男子微笑地看著她,身高起碼一米九零,頭發(fā)順滑遮住了眉,容貌美型養(yǎng)眼,安暖織笑著拱拱手,“謝謝壯士,飯錢一定還你。”
“你不認(rèn)識我了?”男子聲音又磁性又好聽,他好笑地看著安暖織,她粉面桃腮的樣子好美,和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俺應(yīng)該認(rèn)識你嗎?”安暖織剛剛喝了點小酒,紅撲撲的臉頰還帶著幾分醉意。
男子輕笑,“暖織娘娘貴人多忘事,四年前,在下說過,來要接暖織娘娘當(dāng)我的王后。”
“哦,你是葉盧小王子!”安暖織歪歪身子,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乖乖,當(dāng)年的小不點也變成大帥鍋了,歲月真是一把整容刀呀。”
葉盧國王小小汗了一下,頭頂烏鴉飛過,他表示很有壓力。
這時,安暖織小酒微醺,踉踉蹌蹌差點摔倒,葉盧國王見狀忙扶住了她,兩個人的距離挺近的,望著眼前清秀的臉龐,葉盧國王不禁心下一動。
他原本打算明天就回葉盧國的,但為了等安暖織出現(xiàn)還是來寶馬寺試了試運氣,沒想到真的遇到了她,他永遠(yuǎn)記得他對她許下的諾言,他的一生只會娶安暖織當(dāng)他的王后。
正想著,安暖織竟呼嚕呼嚕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的酒品很差,喝完酒不是狂吐就是狂折騰,今天還是出奇安靜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