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wèi)了幫公司拍最新一季的秋裝廣告,他們特地從香港來到內(nèi)地取景。
一到G市後都沒休息過,就跟著攝影師從攝影棚到外景忙碌著,連水也沒空喝一口,從早上一直拍到傍晚,才終於拍完了。
整個人像散架似的,孫恩脫力地倒在車座上。
“孫小姐,你擦一下藥油看好不好點。”
助手見她臉色蒼白,一副虛脫的樣子,連忙從包包裡掏出一瓶藥油遞到她鼻間,讓她聞了聞。
孫恩接過藥油,然後擦了控太陽穴幾個穴位,感覺纔沒那麼暈。
“謝謝。”把藥油遞還給助手。
“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助手見她臉色好轉(zhuǎn)了點,但還是不放心地問。
孫恩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好一些了,應(yīng)該沒什麼事,大概是餓過頭,又累吧。”
本來也不用這麼趕的,但訂場地的工作人員失誤,兩天的時間表卻濃縮成一天就要拍完,他們唯有拼命趕進度了,所以,除了早上吃了早餐外,今天一天,孫恩都沒什麼東西進肚的。
“那麼,我們儘快回賓館吧。”助手就吩咐司機開車回去。
“停車。”
回到市區(qū)不久,孫恩就讓司機停車。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那邊有超市,麻煩你去幫我買份麪包吧。”
說罷,她就推開車門,朝那邊的公廁跑去了。
在效區(qū)根本就沒有洗手間,她可是忍了大半天了,方便出來,她頓時覺得渾身都舒服多了。
走出廁所,總覺得比剛纔更餓了,於是,她快步朝車走過去。
突然間,她聽到有人大叫,“搶劫!”
她反射性地轉(zhuǎn)過頭望去,只見銀行櫃員臺旁站了十幾個人,其中一個女人可能是失主吧,正大聲呼叫。
奇怪的是,她發(fā)現(xiàn)那邊站著的那些人,全部無動於衷,別說上前幫忙,他們都像沒看到罪案發(fā)生似的,還是排著隊去領(lǐng)錢,而那個搶劫犯則從另一方向逃走了。
真是西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呀。
孫恩搖頭,走上車,再轉(zhuǎn)頭看向事發(fā)現(xiàn)場。
“原來有保安在呀。”
剛纔事發(fā)時,一直沒看到有保安的身影,她還以爲(wèi)銀行保安不在呢。
“孫小姐,礦泉水還有三文冶。”
這時,助手也買東西回來了。
“謝謝。”她接過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她說,“我的錢包都在酒店,回去後,我再還你錢。”
“沒關(guān)係。”助手坐上車,司機再次開車。
“對了,剛纔那邊發(fā)生搶劫案呢。”助手八卦地道。
“你也看到了?”孫恩邊吃著三文冶,邊跟她聊起來。
“想不到現(xiàn)在的人已經(jīng)變得這麼麻木不仁了,明明罪案就在自已面前發(fā)生,那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肯挺身而出的。”
助手也拿起自已的一份麪包吃起來,“這也怪不了他們,社會上的風(fēng)氣如此吧。”
孫恩感嘆地?fù)u頭,原以爲(wèi)這宗劫案跟自已沒什麼關(guān)係,但兩個小時後,她卻遇到了苦主。
“小姐你的這張信用卡沒辦法刷,不知你還有沒有別的信用卡呢?”
“怎會沒辦法刷?你們那是什麼爛機器,我在別的地方可以刷,怎麼這裡就刷不了!”
“真的抱歉,如果你不方便刷卡的話,本店也收現(xiàn)金的。”
“你腦袋進水了,現(xiàn)在還有誰會帶現(xiàn)金出門的?”
回到賓館,洗完澡後覺得還有些餓的孫恩就跟助手,來到賓館附近的餐廳吃些當(dāng)?shù)氐男〕浴?
才坐下不久,就聽到以上的對話,因爲(wèi)說話人的聲音很大,孫恩下意識擡頭望過去。
“那個女人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她似的。”
助手低聲在孫恩耳邊說,沒一會兒,她拍了拍手掌。
“對了,就是她,剛纔我們經(jīng)過銀行附近,不是有人被搶劫嗎,她就是那個苦主。我看她的錢都被搶光了,所以,卡里沒錢......孫小姐,你去哪?”
對於她的呼喚,孫恩彷彿沒聽到似的,徑直走了過去。
“蒲欣,真的是你。”
正跟服務(wù)員吵的她,聽到有人叫自已的名字,下意識擡起頭,就看到孫恩朝她這邊走來。
蒲欣臉上掠過一絲訝然,她跟孫恩並不怎麼熟,也就見過一兩次面罷了,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她。
“她這桌的賬,就跟我們的一起算吧。”
見侍應(yīng)也看向自已,孫恩朝她微笑道。
看了她跟蒲欣一眼,侍應(yīng)沒再多說,先行離開。
“不介意我坐下吧?”
在對方點頭後,孫恩就在她對面坐下。
“對了,你來這裡也是來看花展的?我明天也想去看看呢。”
本來,她也不知道這裡辦了一個大型的花展,也是剛纔聽助手說才知道,所以,她計劃明天看完花展再回香港去的。
“那種爛花展有什麼好看!”蒲欣撇了下嘴角,臉上還有著餘怒。
“發(fā)生什麼事了?”見她一臉怒容,孫恩好奇地問。
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見狀,孫恩也沒再追問,岔開話題道。
“對了,你剛纔被搶了很多錢吧?”
“你怎會知道此事?”蒲欣一臉困惑不解。
“剛纔,我的助手跟我說,她下午經(jīng)過銀行時,看到一宗搶劫案,那個苦主好像是你......”
一聽她提起此事,蒲欣便怒不可遏地罵道,由那個劫匪,到圍觀的人,再到那個保安,還有銀行。
“......簡直豈有此理,那銀行主管居然說,因爲(wèi)銀行的監(jiān)控主機出現(xiàn)了故障,拍不到當(dāng)時的情形,就將所有的責(zé)任全部推得一乾二淨(jìng)了。”
孫恩等她發(fā)泄一番後,纔再次開口問:“那麼,現(xiàn)在你有什麼打算?”
喝了口奶茶,蒲欣這才下定決心似的對她道。
“你也知道,我的錢剛纔都被搶走了,所以,我想問你借點錢應(yīng)急......”
一抹狡黯的光芒在孫恩眼底隱隱閃動,“那你想借多少?”
“二十,不,十萬元就可以。”蒲欣堅起手指道。
孫恩臉上泛過一絲爲(wèi)難的神色。
“這麼多?可是我一時之間沒帶這麼多錢在身上,你有什麼事急需這麼多錢嗎?”
蒲欣搖搖頭,“如果沒有十萬元的話,那麼五萬元也行。”
孫恩沒接話,只是定定地凝視著她。
“其實,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你跟我說說吧,否則我怎麼幫你呢。”
對上她關(guān)切的眼神,蒲欣咬了咬嘴脣,沉吟半晌纔開口。
“我被他騙了......”
以前,家裡就反對她跟未婚夫一起,說他的人品不好,不過,當(dāng)時她完全沒聽進去,不但沒有跟他分手,還搬出去跟他同居了。
見她如此任性,蒲勝也隨她喜歡怎樣就怎樣,不再過問她的事,他認(rèn)爲(wèi)讓她吃些虧了,她才知人間險惡。
“自從我搬出去後,爸就停了我所有的信用卡,我知道他是想逼我屈服,但我偏不,我要證明給大家看,我沒有選錯人。”
“那麼,你跟他還好吧?”孫恩隨口問道。
蒲欣雙手絞著手指頭,語氣怨恨地道。
“他跟我說,想到內(nèi)地做生意,我就跟他一起上來了,誰知道他只是騙我的錢......”
不想被父兄他們說中,就算對做生意一竅不通,她還是被未婚夫的花言巧言所騙,拿出百萬元給他跟朋友合夥做生意,結(jié)果,當(dāng)他從她這裡騙走所有的錢後,就消失不見了。
“現(xiàn)在我都不知該怎麼辦,身上僅有的錢,剛纔也被那個該死的劫匪搶走了......”她雙手掩著臉,淚如雨下。
孫恩從包包裡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她,勸道。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吸收這次的教訓(xùn),以後帶眼識人就好。不如你回家吧......”
“不,我纔不要回去。”蒲欣截然道。
她纔不要回家,她寧願在外面餓死也不要回去被他們?nèi)⌒Α?
“糊塗!”孫恩輕罵道,蒲欣錯愕地擡眸望著她。
“這世上哪有不愛惜自已兒女的父母,之前伯父那樣對你,並不是不愛你,相反地,他很愛你,不過他用了另一種方式表達對你的愛,他是想讓你自已醒覺過來。
你覺得回去後自已一定被他們笑話,但你有沒有想過,事情可能會相反?你現(xiàn)在回去的話,他們或者會說你兩句,但卻會比以前更疼惜你?難道你真的想一輩子也在外面遊浪嗎?”
蒲欣抹乾眼淚,神情卻有點拘謹(jǐn),“你真的認(rèn)爲(wèi)我應(yīng)該回家?”
孫恩眼睛一亮,似乎正中心懷,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話你就說吧。”已經(jīng)把她視爲(wèi)知己的蒲欣,催促道。
“我之前聽你哥說過,你們蒲家能有今天這個局面,全靠伯母孃家的幫忙,可以說沒有你媽,就不會有今天的蒲家。”
孫恩眼神閃了閃,“按理說,蒲家的財產(chǎn)應(yīng)該是你們兩兄妹平分的,不過現(xiàn)在你弟弟出生了,恐怕以後你家的財產(chǎn)會全落入她們母子手中了。”
蒲欣眸光暗了下,冷笑一聲。
“想得美,那狐貍精憑什麼跟我搶?”
其實,當(dāng)初她會跟蒲勝吵架,離家出走,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wèi)白蕓。她覺得父親再婚,就是背叛了母親,她極力反對他們的婚事,但他還是娶了她,所以,他越反對她跟未婚夫一起,她就越要跟他一起。
“伯父老來得子,自然會疼愛你弟弟多一點,而且你們又不在他身邊,將來他真的要把財產(chǎn)全留給他們母子倆的話......”
孫恩沒再說下去,但蒲欣也不是傻瓜,聽到這裡哪還會不明白,她若有所思地舉杯喝著奶茶。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不如明天你跟我們一起回香港吧。”孫恩提議道。
“那麼,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