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裡建立我早期的人脈可以說比我上學更爲重要。我吃飽了撐著答應璽兒進學生會,主要目的也就是爲了認識更多的人。像我這樣背景不明的人,很容易被那些真正的高幹子弟排擠,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對我是冷臉相對,想打進他們的圈子阻力不小。男的還好點,他們本著大男子主義的思想,對我這樣的人不會太防備。可女的那就不同了。她們對我的敵視是直接擺在面上的。她們用她們的臭臉和冷哼告訴我,你休想打進我們的圈子。
換做是原來的徐可凡,我會一甩頭自己玩自己的。沒必要和這羣大小姐玩小孩子過家家似的遊戲,她們愛跟誰玩,跟誰玩去。
可現在的我已經脫離了小孩子的階段,交朋友在我已經不是爲了志趣相投。瑪莉告訴我,像你這樣沒有背景的人,朋友就是你最好的背景。一但建立起來,可以少走很多路。
和璽兒的交集也多因爲此,她在那些大小姐的心目中是又一種又羨又妒的形象。璽兒的清高反而引起她們的好感,雖然在一般人看來,我和她有很多相似之處。可骨子裡我們是不一樣的,她的清高是出於本性的卓然,而我卻是因爲遭遇後的成熟,造成了我與同齡人的格格不入。
那些有錢大小姐都是把勾心鬥角玩得風聲水起的人物,說實話,和她們比心計,我準輸,我要是主動靠近她們只會引來她們的歧視。
憑良心說,從一開始起,我和陳璽兒交往就帶著目的。藉著她顯示自己的清高,藉著她認識更多人。
學生會的工作,在我那是個擺設。我每天不是忙著上課就是幫著學做生意。能和陳璽兒她們一樣閒著管別人的時候還真不多。不過陳璽兒到是跟有仇似的,三不兩頭就能找點麻煩事給我,通常我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不過他們也挺厲害的,偶爾逮著我一次,就一定能找到點麻煩事讓我做。
記得有一次,我剛下車,就讓他們一羣人給拉走了。我還來不及抗議什麼的,他們一堆人就嘰嘰喳喳的在我耳邊叫喚個不停。
“徐可凡,這次一定得要你出動了。”
“是啊!是啊!我們勸了幾天了,實在是沒辦法了。”
“罵人你最在行了,你就當救命吧!”
我掏了掏耳朵,不耐麻地停了下來,“我說,你們到底想玩什麼?”或許我的臉太黑了,他們一羣人全退了一步,沒人敢接話。“我沒空跟你們鬧我還有事。”我說完轉身就要走。
他們馬上圍了過來,一個膽子大點的,攔著我,畏畏縮縮地說,“那個,是璽兒讓我們來找你的。她說一定要把你拉過去。大一有個新生被男朋友甩了,正鬧自殺呢?她在那裡也扛不住了。”
暈,又是這些鬼事。我嘆了口氣,“那女的在哪啊!”於是一羣人跟打羣架似的轟轟烈烈地衝進女生寢室。寢室裡那是一熱鬧啊!樓外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看熱鬧的抑頭看著。裡面是間間寢室空著。所有人全堵五樓去了。
一看就知道那要自殺的傢伙應該在五樓。我們排開衆人擠進那間衆人圍觀的寢室。
室裡也不消停,老師學生拼命地拉著那個試圖跳樓的女生。那女生一邊哭一邊掙扎,不過丫掙扎了半天也沒見她真往窗戶那邊走。再說窗戶那邊堵了兩個巨壯的男的,她想跳也得跳得下去啊!不過她那哭還真是到位,真跟那什麼瓊瑤劇一樣。哭得死去活來,悽慘絕輪。
看得我那是一陣煩,我慢慢到桌旁,陳璽兒站那兒皺著眉看著我,用眼色示意我想辦法。
我瞄了一眼桌子,上面瓶瓶罐罐一堆化妝品,看來這女的還注重外表嗎?我翻了一下,找了一大鐵盒。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下拍在桌上。
我的響動夠大了,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停了下來。連那瓊瑤劇裡的女主也驚了一下,愣愣地看著我。我看著他們冷冷地說,“你們就讓她跳吧!”
我這一說,所有人真靜了下來,全跟看怪物似的看著我。
我打了個哈欠,冷冷地說,“不就是想跳樓嗎?讓她跳好了。樓下那麼多人等著看戲呢。你不跳別人看什麼?要跳快點跳,我們這些人還要去吃飯呢?哦,對了,你們一會跟她那男朋友說一聲,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新女朋友在一起了。別偷偷摸摸的了,多累啊!”
“哇!”那女的一聲驚吼又大聲地哭了起來,不過這次她是抱著頭蹲在地上哭。
我捅了捅璽兒的手臂,小聲說,“讓那些人先出去,我們倆留下就可以了。”
璽兒一聽,點了點頭,馬上把那些人弄出去了。我就坐在窗邊,等著那女的哭。反正是她累,我坐著從桌上翻了本書,慢慢看,慢慢等。陳璽兒譴開衆人,又一顛顛地跑了回來。她看我坐那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女的哭,就好奇地問了句,“現在怎麼辦啊?”
我瞟了一眼,那女的哭聲還挺強,應該還要哭一會,我轉頭問璽兒,“有喝的水沒有?”
她從包子掏了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遞給我,又問道,“要水乾嘛?”
我沒吭聲,直接用行動回答她。我擰開瓶蓋,仰著脖子直接往口裡灌。水當然是喝的,還能有什麼用。真是問得怪了。我一喝完,見她正瞪著雙大眼,跟看怪物似地看著我。
我撇了撇嘴,“老大,有什麼問題嗎?喝口水也不讓啊!”
“你!”她瞪著大眼,接不上話來。
我打了個哈欠繼續喝水看書。過了十幾分鍾,那女的的哭聲總算是漸漸弱了,我捅了捅坐在身邊乾瞪眼的陳璽兒,小聲說,“你去勸勸她吧!記得你扮紅臉,我扮黑臉。”
璽兒一聽,面上露出希望。
其實對付那丫頭很容易,本來她也鬧夠了,我們再合夥著三蒙兩騙的也就擺平了。失戀這種事,誰不得遇個一次半次的,真要愛上一個人了是不會捨得自殺的。這一點我深有體會。
從寢室樓出來時,陳璽兒臉上掛著明顯的得意。我自是一臉平靜,這種孩子氣的遊戲在我,早過時了。又沒半毛錢賺,有什麼好樂的。那天我忙著酒吧的事,也就沒跟陳璽兒他們一起慶功,自個先走了。
酒吧總有些活動,Ken是個喜歡熱鬧的人,他對音樂的激情,盲目得勝過一切。他就狠不得天天抱著吉他坐那唱歌算了。
我對音樂沒那麼激情,只是偶爾,我會跟著唱唱,感覺心裡的痛苦或是快樂可以跟著自己的歌一起慢慢抒緩。
那天人少,我跟Ken一起彈著吉他慢慢唱起張艾嘉那首《愛的代價》。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象朵永遠不凋零的花
陪我經過那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
那些爲愛所付出的代價,是永遠都難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永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
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
走吧,走吧,爲自己的心找一個家
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也許我偶爾還是會想他,偶爾難免會惦記著他
就當他是個老朋友啊,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掛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讓往事都隨風去吧
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都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
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
走吧,走吧,爲自己的心找一個家
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
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
走吧,走吧,爲自己的心找一個家
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我想我已經放棄了和小霍的感情,從我扔掉戒指的那一天起,我已不願去想和他的未來。我們是沒有未來的。我和他的愛,代價如此之大,中傷了彼此,毀了我的一切。記憶未退,只是我們年少時的夢已然凋零。
我專注於自己的心事,並沒注意臺下的人。當我一曲唱完,臺下傳來一聲稀鬆的掌聲。陳璽兒和一羣學生會的人站在臺下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都是熟人,我合羣地作了次東,請他們在酒吧唱K。學生會那幾個大小姐也算合作,鬧下來也就算是朋友了。本來大家也在酒會上見過,又沒仇沒怨的,現在大家還得天天見,我又不至於差到什麼程度,大家笑了笑,也就握手言和,順水推舟地緩和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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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的交際能力,我見識過,只要她願意,她能博得任何人的好感。
看到她老是飄乎的眼神,我嘆道,“小可,其實有時我挺佩服你的。”
“切~”她又切,“幹嘛有時啊!你要佩服我就直說好了。幹嘛在這遮遮掩掩的?你還怕人知道啊!”
“那可不是!”我也想切,“佩服你這樣的人是很需要膽量的。”
“嘿嘿!”她拿白眼撇我,“小樣兒,又想假了吧!”
“咳咳!”我正了正眼鏡,整了整衣領,擺出一副正經樣,“低調,低調!你做人低調點成不?”
她白眼繼續上翻,終於“哈哈哈……!”我們看著彼此假假的德性,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在有些人面前,我們無需隱藏。就比方說她不掩飾自己的魔鬼本性,我不掩飾我的惡劣本質。我們只是普通人,我們無法保證自己全無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