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萱萱來了!我還以爲她今天不會來了呢。”
“是啊,我也那麼以爲了的,看來她是真不心虛?那首歌真是她原創?”
“誰知道呢,也可能是故作鎮定吧。”
“不過說真的,看她長的那麼甜,沒想到懟人那麼狠,在評論區說的話句句扎心,那些噴子和她一比簡直弱爆了。”
“是啊是啊,那個視頻的評論區已經炸了,估計這事絕壁不會不了了之,咱們就好好當吃瓜羣衆,等著看結果吧。”
“嗯,反正我是挺喜歡萱萱的,希望她不要讓咱們失望。”
在紛紛的議論聲中,林雨萱走上舞臺,沒有對網上的事情做出任何聲明,恬然安靜的坐到了高腳椅上,將立式麥克風調整到合適的高度,抱起了吉他。
素手撥動琴絃,林雨萱開始演唱,“明天你……”
嬌嫩的嘴脣張開,剛剛唱響三個字,一個啤酒瓶忽然飛上舞臺,啪嚓一聲在林雨萱的腳邊碎成兩截,碎片混合著大半瓶的酒水,四處飛濺。
“去尼瑪!你還真敢接著唱這首歌啊!真是不要個b臉了是吧!”先是酒瓶碎裂,一聲尖銳咒罵隨之驟然響起。
這就好像是一個信號,在舞臺附近的兩張桌上,七八個男人抓起了桌上一切可以抓的東西,朝著舞臺扔了過去,同時也罵出了更加難聽的字眼。
“小婊砸,滾下去!”
“鳳姐的歌,你tm唱的挺嗨啊!我tm讓你唱!”
“剽竊別人作品的垃圾!”
“****小婊砸!聽見沒有?********一時間,酒瓶酒杯,各種水果,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兇狠的拋物線,直奔舞臺而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引得酒吧裡發出一陣驚叫,也有不少熱衷於看熱鬧的吃瓜羣衆,立刻拿出手機拍攝起來。
面對這一幕,許明銳那張總是帶著微笑,溫文爾雅的臉上泛起了濃濃的冷意,該死!自己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而且一上來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不過,就在林雨萱堅持要來酒吧的時候,許明銳就已經針對可能會出現的情況提前做了安排,那七八個男人只是剛剛有所動作,和他同樣坐在第一排的幾個西裝男人便立刻展開了行動。
那幾個搗亂的傢伙剛剛露出了猙獰和囂張的嘴臉,甚至還來不及罵出第二波,就被許明銳的手下反扭胳膊,將他們的臉狠狠按到桌面上,疼的他們呲牙咧嘴,嗷嗷亂叫。
“臥槽!你們幹什麼!”
“疼疼疼,鬆手,鬆手啊!”
“胳膊,啊,嘶,老子的胳膊!”
一片騷亂中,林雨萱的歌聲戛然而止,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爆發衝突的那幾張桌上,就在許明銳的手下迅猛的將鬧事者制服,朝他投去詢問目光,他正準備讓人將這幾個傢伙像扔垃圾一樣的扔出酒吧的時候,舞臺中央的麥克風中裡忽然響起了一聲輕哼。
林雨萱發出一聲嗤笑,那鼻音的哼聲雖然不大,但是在麥克風的擴散下,卻恰到好處的傳進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人們下意識的轉開目光,循聲朝她看了過去。
在那張明豔動人的臉上,沒有衆人意料中的驚嚇,慌亂,緊張,反而脣角輕揚,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和煦笑容。
“各位,稍安勿躁,一點小小的狀況,沒什麼大不了的。”視線轉向面沉似水的許明銳,“許總,讓兄弟們放開他們吧,我來處理這件事情。”
許明銳皺了皺眉,遲疑了幾秒,在林雨萱堅定而自信的注視下,終於點了點頭,對一干手下做了個放手的手勢。
“謝謝。”
林雨萱輕笑道謝,不緊不慢的從高腳椅上站了起來,放下了手中的吉他,撿起了腳邊一個只剩半截的碎酒瓶,握住完好的瓶嘴,讓佈滿犬牙交錯碎碴,猶如鋒銳匕首的斷面朝外。
“臥槽!萱萱這是要幹嘛?”
“我有點看不懂了,你呢?”
“我也看不懂……”
臺下,衆人滿臉茫然,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林雨萱握著碎酒瓶,不疾不徐的走下舞臺,朝著將這個酒瓶扔過來,並且第一個開罵的男人走了過去,當她經過許明銳,許明銳從桌邊起身,皺著眉說道:“林小姐……”
“放心許總,我有分寸,你看我像是會亂來的人麼?”
林雨萱打斷了許明銳的聲音,展顏一笑,腳步卻沒有任何遲疑停頓,保持著不疾不徐的步調,不斷拉近她和那名男子之間的距離。
許明銳不知道林雨萱想幹什麼,他只能朝著站在鬧事者身邊的手下遞過去一個眼神,那名手下心領神會,微微點頭,保證事態不會失控。
踏,踏,踏……
新買的運動鞋,不斷踏在咖色的防滑地板上面,那腳步聲不大,卻成爲了此時酒吧中僅存的聲音,就好像一下下敲擊在衆人心臟上的鼓鳴。
直到另一個聲音終於響起,纔打破了這份唯一。
“小婊砸,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tm少跟老子來這套!”
龔大國自詡也是混跡於道上的人物,砍過人,賣過藥,手下有一票小弟,也算見過一些場面,然而視線漸行漸近的那個女孩卻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明明只是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遇到這種事情,爲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這tm到底是什麼反應?
“這套?”林雨萱笑笑,“這套是哪套?”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龔大國的對面,和他四目相對,兩人之間不到半米的距離。
“怎麼的?偷了鳳姐的歌,讓我們說破你就惱羞成怒了?拿個破酒瓶子想捅我啊?哎呀我艸,這給你牛逼的,我借你倆膽子,你tm敢麼?”
龔大國梗著短粗的脖子,朝一邊吐了口唾沫,不屑的撇著嘴,一臉的滾刀肉寫滿了挑釁和嘲諷。
站在龔大國身後,代號爲“大山”的男子皺起眉頭,神色凝重的盯著林雨萱手中那半截在燈光下鋒芒閃耀的碎酒瓶,以他作爲一名退役特種兵,見識過各種大風大浪,閱人無數的專業眼光,他能看到龔大國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這個女孩,真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