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地下室是亞莉克希亞用來鍛煉身體的地方,在韓浩然轉生到她身上之前,亞莉克希亞一直在默默努力著,奈何才能跟不上,她的實力始終卡在那里。
后來,在她死后,韓浩然轉生過來,接管了她的一切,這地下室就漸漸荒廢了,成了放置雜物的地方,很少有用過。
而現在嘛,這里,暫時成為了關押著一個人的所在。
愛葛莎在前面帶路,韓浩然跟在后面,再后的是可妮莉雅,尼克勒斯,伊芙,埃莉諾她們。
走過相對來說要算狹窄的階梯通道,下到那所謂的地下室里。
點有燭光的,這一寬敞的地下室中,周圍擺放著很多的雜物,用不著的東西,而在最中間,一層光幕中,身子被鎖鏈捆住,吊在那里的,不需多說,應該就是那個被關押在此的人了。
光幕外邊有著一個小凳子和幾碟報紙。
似是看出韓浩然的疑惑,愛葛莎出言解釋道;“這是海莉大人留下的!她最近有空時,會來這里看這個人,說話,詢問!”
說著,愛葛莎湊近韓浩然的耳邊,聲音壓低道;“據她自己所說,她有經過全身的改造,那些皮膚上的劍印,并不是裝飾和貼貼紙,弄來好看的,全部都是一針一線紋上去的!包括眼珠子也是!”
“什么!”韓浩然驚愕。
沒法不驚愕,因為眼睛所看到的那個人,那個女人,穿著很是單薄,露在外面的肌膚上,被密密麻麻的細小劍印布滿,這些也就罷了,聽愛葛莎說的,連眼睛也被紋上了,什么東西啊這是?
“真的!”愛葛莎確鑿的道;“是技巧非常精湛的眼科技師親自操刀,將微小到眼睛看不見的術式一點一點刻進她眼珠子里的,很嚇人啊!”
何止是嚇人,簡直稱得上是驚悚了好嗎?
當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屬于這女人的資料顯現在只有韓浩然能看到的面板上。
《人物;無悔
等級;六十
年齡;一百三十七歲
職業;劍人
稱號;劍主候選人之一
身體內外俱被改造了的特殊人種,是人與惡魔的混血種所生
惡魔血脈,人類基因都相對稀薄了很多的生命,由三代人日日夜夜不停的改造,刻畫,在其身上銘刻了多達近千萬個劍紋,包括內臟,血管,通過穿透的技巧紋了上去》
惡寒,深深的惡寒在韓浩然心底回蕩。
無法去想象這個女人,無悔,到底承受了多么巨大又漫長的痛苦。
整整三代人的工作投入在她身上,那遍布皮膚上的鮮紅劍紋,入眼是那么的刺目,更是有種感同身受的痛苦在回響。
與之相比,那所謂的劍人職業,反倒是不值一提了。
劍人,賤人嗎?呵,不被當成人看,而是十足的一個物品,工具,這心一旦黑起來,還真是沒有下限啊。
“無悔嗎?”韓浩然走到近前,微微抬頭,看著雙手高抬,被吊在光幕里的女子,剛好到腳尖能夠碰到地的程度,需要踮著腳才行,身上纏繞捆鎖著很重的鎖鏈。
聽到聲音,無悔有動靜了,她睜開眼睛,看向了韓浩然,僅僅是一個些微的停頓,目光馬上下移,仿佛有著什么在牽引著她。
“魔劍···圣劍···”如夢囈般低語著,身上的那些劍紋微微閃爍中,無形的氣場轟然釋放。
她用力,瘋狂,激動的掙扎下,輕易的粉碎了捆鎖著她的鎖鏈,如同瘋狗般的撲向韓浩然,確切的說,是韓浩然垂掛在腰間的那兩把劍。
嘭的,沒能撲到韓浩然,她自己一頭撞在了光幕上,反彈的倒退回去,跌坐在地上。
沒有停止,手腳并用的再次爬過來,那雙紋滿了劍印的手不停的敲著光幕。
瘋魔了?
魔怔了?
還是發狂了?
大概都有吧。
韓浩然若有所思,將圣劍和那把不知道是什么的漆黑長劍從腰間取下,往前,近距離的放到無悔面前,中間隔著那層光幕,任憑無悔再怎么渴望,都沒有辦法再靠近半點。
“想要?”韓浩然的話很輕,帶著點誘惑之意,好似惡魔的低語,勾引人墮落。
無悔聽這話一愣,看向拿著那兩把劍的韓浩然。
“想不想要?”
“想!”
“想要哪一把?”
“這把!”
原來不是兩把都要,是只要那把漆黑長劍嗎?韓浩然默然,將無數的思緒跟猜測壓下,分出圣劍,右手抓著漆黑長劍,舉起到無悔面前;“為什么要這把?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魔劍!父親的吩咐!我的使命!”
不清不楚的說著什么,總結下來就是這三個詞匯,韓浩然有了些猜想,又將圣劍舉起到無悔眼前;“你,知道這是什么?”
剛才無悔說的話雖然低,但距離這么近,韓浩然自然是聽到了,那夢囈著魔劍,圣劍。
“圣劍!”無悔馬上說道。
“你的使命是什么?你父親的吩咐又是什么?你們,來到這里,開啟地獄之門,難道就是為了魔劍嗎?”
“我的使命,是獲得最厲害的劍,破滅,砍斷,毀掉最強的劍!父親的吩咐,由我駕馭魔劍,掌控魔劍,用以,摧毀掉圣劍!”
居然說了!韓浩然萬般驚異,但看無悔那只有劍,除此之外再無其它的眼神,無形中,韓浩然想到了什么。
“獲得最厲害的劍,是說這把魔劍?毀掉最強的劍,就是這把圣劍了?對嗎?”
無悔點頭,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看不見任何屬于她自己的想法跟感情,有的只是仿佛機器人在執行一個命令的感覺。
“你說的父親,是這次一起來的人中,其中一個?”
“恩!”
“他死了?”
“恩!”
談到自己父親的死,平淡到像是在說明天下雨了,或是我餓了的語氣,平靜到了極點。
一個荒謬,但是結合目前所知的線索來看,又很有可能的事實浮現,韓浩然咽了下口水,遲疑了下,開口問道;“你身體的改造,是你父親做的?”
“不是!”
剛想松口氣。
“是父親抓來的技師做的!”
韓浩然的一顆心提起;“那,是你父親命令那些人做的,對嗎?”
“恩!”
好吧,韓浩然無法理解,世界上的父母,那么多都是疼愛自己的孩子,愛護都來不及,為什么就有個別的,會如此殘忍呢?
難道那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嗎?
為了那所謂的目的,就可以如此折磨,對待自己的孩子嗎?
在這個異世界,韓浩然感受到了透心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