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斌的儲物空間裡本就以攜帶彈藥爲(wèi)主,整幾把備用的槍出來自然沒什麼難度,幾乎是跟空空兩手而歸的周漪前後腳,他和于飛打著完成任務(wù)的幌子回來了。
此時,藉著分析寂靜嶺這個地方,陳燃已經(jīng)和哈瑞、席玻達(dá)成了相當(dāng)程度的共識——不管怎麼說,先應(yīng)付了眼前詭異的情況,脫出寂靜嶺再說。
在陳燃有意無意下,一些有關(guān)寂靜嶺邪教團(tuán)體4S和這裡特殊力量的情報被隱諱的告知了兩位劇情人物。
儘量縮短他倆和冒險者在意識上的差距,這是相當(dāng)有必要的,如果他倆一直矇在鼓裡,很可能會無法理解冒險者在遇到某些情況時做出的反應(yīng)而產(chǎn)生誤解,那絕對不是所有人想看到的事。
當(dāng)屋子的後門打開,天在幾秒鐘之內(nèi)就黑了下來。但是淒厲的警報並沒有響起,裡世界也沒有出現(xiàn),似乎僅僅是變的漆黑不見五指。
“燃哥,前門已經(jīng)無法打開了!”劉斌擰動著門把手,剛纔還可以隨意出入的木門此時如同悍死了一般,不管怎麼推、拉都是紋絲不動。
“這邊還在下灰燼,似乎更大了!于飛從一扇小窗望著Levin街,因爲(wèi)機(jī)車的大燈並沒有熄,所以還能看見暴風(fēng)雪般落著的灰燼。”
一屋子之隔的這邊,細(xì)窄的通往幽深的巷道卻是溼漉漉的。
雨並不大,很細(xì)碎,像水霧般有些迷濛,潮溼的氣味迎面撲來,沒有那種泥土清新的味道,只有一種淡淡的腐爛的臭味,就像一個泡了幾塊爛木頭很長時間的水塘所能帶給人的味道一樣。
電筒所照射的地方,地上、牆壁,盡是泛著水色的、過了火的黝黑磚瓦。
陳燃知道,按照劇情,這是條亡命走廊,主角被無數(shù)怪物追趕,只能不停的奔跑,一直到學(xué)校爲(wèi)止。
但現(xiàn)在,他當(dāng)然不能‘未卜先知’,而只能是提醒衆(zhòng)人道“大家都收拾的利索一些,等會兒如果需要跑,希望別讓自己的衣服絆倒。另外一點,就是一定要保持鎮(zhèn)定,聽令行事。”
衆(zhòng)人大都心領(lǐng)神會的點點頭,只有周朝先看了看巷子道:“哦,是有點窄!”
“于飛,林琳你先背一段,有沒有問題?”
林琳的低燒始終沒退,又因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一直處在半昏迷的狀態(tài),所以身體很虛弱,一路上都是大家你背一段,我背一段過來的,現(xiàn)在於飛聽陳燃這麼說,知道選擇身體素質(zhì)較好的他,肯定是有原因的,重重點了點頭,槍交給劉斌,將林琳背在背上,還找了跟布帶紮了一下,以減輕雙臂的負(fù)擔(dān)。
一行人,李珂最前,然後是陳燃,最後周漪和劉斌守尾,陸續(xù)進(jìn)入了窄溼的小巷。
天依然很冷,薄薄的水霧襲在皮膚上,感覺像北方寒風(fēng)料峭的初春時所下的冰雨,不是雪花卻猶自冷上三分。
即使有手電,能見度也相當(dāng)?shù)停懊娴挠纳钏坪跤肋h(yuǎn)沒有盡頭,兩邊的牆壁又異常的高聳厚實,彷彿這巷道是特製的一般。
四下一片死寂,牆高路窄、天又黑,還下著如此冰冷的碎雨,走在其中就如同被束縛於籠中的鳥,讓人們覺得憋屈的難受。幸虧不是迷宮,即使偶有岔道,也是一電筒照過去就能看出其中一條是死路。
前進(jìn)了近兩百米了,沒有怪鳥來襲,也沒有什麼惡犬,陳燃的心卻本能的越提越緊,看不見的威脅是最危險的,蓄勢的攻擊纔是最可怕的。
“水姐,這牆壁似乎在動!”林彤彤小聲的對身前的水淼說。
“牆壁上有水跡,電筒的光一漾,是感覺有點像在動。”
“哦!”
過了一會兒,揹著林琳走在陳燃後邊的于飛皺起了眉,對陳燃沉聲道:“不對勁!這牆壁確實在動!”
陳燃用手電照到某處細(xì)看,果然,深灰色的牆壁後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並有越來越劇烈的趨勢。
“大家聽我的口令,1字排成線,不許重疊,只走中間,不許靠近牆壁,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雖然有些不明白爲(wèi)什麼,人們還是照做了,並且,雖然還在走,但前進(jìn)的速度已經(jīng)不亞於慢跑。
走了沒多遠(yuǎn),牆壁的變化已經(jīng)明顯到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彷彿是一張韌性很高的皮,牆壁裡一鼓一鼓的,似乎有無數(shù)的東西想要突破出來。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日你娘!”靠近隊尾的周朝先壓抑的難受,腦袋一熱,對著後邊無人的牆壁就是一梭子子彈。
噗噗噗!子彈射在牆壁上不但沒有濺起火星,反到發(fā)出如中敗革的動靜,然後,暗紅色的、黏稠的液體從槍眼裡汩汩流出。
噗!一隻乾癟的、灰敗的、如同塗了油蠟的人手藉著槍眼上的洞突破了出來,然後是人的上半身,同樣皮膚灰敗,肌膚乾癟,如同塗了蠟般在電筒的光亮中散發(fā)出水膩的光澤。
彷彿找到了突破口,整個牆壁都從槍眼的地方迅速撕裂開來,無雙張著雙臂、探著前半身的屍人從牆壁中掙出。
它們的雙眼是深深的黑洞,沒有毛髮,嘴裡如同灌了墨汁般漆黑,連口涎都是黑色的。
它們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表情都顯得異常痛苦,嘴裡像是囈語又像在詛咒,似乎想要從牆裡爬出來,又舞動著雙手想要抓住些什麼。
啊!……林彤彤、水淼幾個女孩哪曾見過這樣的噁心的場面,當(dāng)時就驚叫了起來,慌成了一團(tuán)。
男士們也好不到哪去,喘著粗氣只想一個勁往前跑,好逃離這地獄迴廊。
砰!砰!周朝先和張鐸更是朝牆壁上探出的屍人開了火,大捧的黑血飛濺中,屍人不但沒有死,反而變得更加暴怒了,它們的嘴巴因爲(wèi)想要張大而完全從兩側(cè)裂開,乾枯的手更是長出了尖銳的指甲,變的如同利爪一般。
“站在原地,不許開槍!”陳燃回頭大聲地喊,可是場面如此混亂,誰還有心聽他的命令,人們本能地想要掙扎,動作幅度一大就被牆壁某一邊伸出的數(shù)隻手扯住,拉向牆邊,看著那一張張大張的嘴,傻子都知道它們想幹什麼。
嗆!陳燃也顧不了許多了,抽出那把曾經(jīng)斬了桶怪的砍山刀,對著一隻伸出的手臂狠狠一刀,將那手臂斬斷,隨腳一踢,那手臂馬上被其他屍人拾到,放到嘴裡就是一頓大啃,雙手卻還兀自不停的探著。
幾乎跟每個冒險者都來了次貼面舞,陳燃一邊斬開威脅到自己的手臂,一邊小心翼翼的向後移動,每跟一個人貼面?zhèn)壬矶^時,就揪著他的領(lǐng)子大聲重複,“站在原地,不許動,不許開槍!”
及時趕到隊伍的中段,噗噗!幾刀過去,其中一刀甚至是直接斬開了林彤彤被揪扯的頭髮,將已經(jīng)被拉倒?fàn)澾叺牧滞饩瘸鰜怼?
啪!啪!陳燃給了她和水淼一人一個耳光,“都他媽想什麼呢?聽到命令沒有?想死滾後邊!”
“還有你!”陳燃竄過去對著周朝先也是一個耳光,手印鮮紅,“怎麼就你忍不住!”
周朝先吭哧吭哧喘著粗氣,紅著眼睛瞪著陳燃。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下次再亂來,老子先他媽把你這顆豬頭塞怪嘴裡!”陳燃比周朝先還橫,不但紅著眼,青著臉,連額頭脖梗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都側(cè)著身走中線!不許開槍,速度加快,聽的懂人話就他媽給我動!”陳燃咆哮。
於是,不管心中有氣,還是不服不忿,陳燃暫時是用暴力手段將混亂平息了下去,在恐怖的迴廊裡,所有人不得不面對前後無數(shù)伸探著的手臂和醜惡的嘴臉,提著一顆徘徊在崩潰邊緣的心,一步步向出路行去。
後面,陳燃衝著牆壁上的某屍人啐了一口,惡狠狠地想:“穿個馬甲就以爲(wèi)不認(rèn)識你了?不就是人肉版的流沙陷阱,越掙扎陷的越快嗎?有本事爬出來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