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村里又熱鬧了起來,聽聞林子馨成了怡紅院的頭牌,這事可不小。
“你說林子馨那丫頭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夫人不當,非要去那種地方當什么頭牌,真是個婊子。”
“我覺得你這話可不假,之前林子馨沒有嫁人之前,不也是一樣到處的招惹男人,那招蜂引蝶的樣,嘖嘖嘖,還真有做頭牌的料。”
村里人絲毫不避諱林家人,大放厥詞的說著林子馨在怡紅院的場景,越傳越邪乎,包括什么體位這樣勁爆的話題,也有人說起。
張氏從田里回來就聽說這事,她心里快要恨死了林子馨,這死妮子,真是夠不要臉的,做什么不好,非要去怡紅院里做頭牌,做頭牌也就算了,何苦讓別人知道,這不是讓他們老林家從此在村里抬不起頭嗎?
不行,回頭要給老爺子說說,這種事情哪能一直這樣傳播過去。以后在村里還不要被人笑話死了。
林茂才沒有想到他得知了林子馨的消息,居然是這樣的?他完全不敢相信,氣的猛然的吐了一口鮮血,急火攻心。“我不相信,這是誰編的,胡說八道侮辱小馨的名聲。”
林子群見他如此,忙幫忙順氣。“爹,這事你別放在心上,氣壞了身子就不值了?娘中風還沒有好,要是您再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這個家還怎么過?”
林茂才一把將林子群的手推開。“老二,你這個不孝子,你巴不得老子死是不是?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么個兒子。”林茂才突然惱羞成怒起來。
林子群覺得自己很無辜,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做,但是卻被自己老爹這樣說,就算是換成別人也受不了這種事。他轉身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走了。
李府也很快得知林子馨的消息,不過李老爺并沒有很快就去怡紅院,他最近也是大傷元氣,估計是很難東山再起了。所以他聽聞林子馨的消息,才會沒有那么大的動靜。
“老爺,夫人的事……”
“什么夫人,那個臭婊子活該,不用管她的死活,不過也不能就這樣便宜她,她給老子帶來綠帽子,那只能由她的家人償還,現在就去林子村,把林茂才那個老不死的帶上去怡紅院,我倒要看看他到時候還有什么話說。”李老爺是生意人,生意雖然做的不怎么樣,但是精打細算的本事還是有的。
林茂才把兒子罵走了之后,覺得要是老大還在就好了,他想法多,總比自己這樣好。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家里就沖進了幾個彪悍的壯漢,氣勢洶洶的將他抓住。
林茂才嚇的大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是什么人……救命……”
“識趣的就閉嘴,不然把打的半死不活,可有你這一把老骨頭受的。”護院冷哼一聲好心的提醒。
林茂才的臉色煞白,早知道他就不把林子群給趕出去了,這樣好歹他還能幫自己,現在家里又沒有人,老天爺這樣亡我嗎?
李梅兒和林枝兒早就收拾東西回鎮上了,這個家里最凄慘的當然還屬何氏,不死不活的,而且饑一頓飽一頓的,要是張氏心情好,說不定還能喂她一口飯吃,要是不好,幾天不給一口飯吃也是正常,而且她躺在床榻上,到處都是腥臭味。
看上去面色灰暗,瘦的皮包骨頭,不死不活的受著罪。
林茂才被抓走了,村里倒是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一個伸手幫忙的都沒有,“林家老爺子出這么大的事,他幾個兒子怎么一個都沒有看到?”
“林茂才這老頭子不是什么好人,他對自己兒女都不好,自然沒有人管他了,要不然林子馨怎么能進怡紅院,還當了頭牌,要我說以后老林家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你說這林子馨要是被有錢的少爺看上了,娶回府里做個妾侍,不也是一樣嗎?”
“這可就難說了?不過上次傳來的消息說林婆雪是妖怪,我怎么覺得這事不靠譜,八成是有人眼紅孫英一家,故意說的那些話?”
“我看也是,不過你看孫英他們都沒有說咱們,人家的氣量就是大。我覺得跟這樣的人一起生活,日子才會過的好。”
林羽把探聽來的消息全部匯報給了林婆雪,而且書院的事情也被林羽給解決了。林婆雪聽聞消息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林羽,你真有本事,對了這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還有想辦法通知李恩的夫人,讓她去怡紅院看一出好戲。”
“姑娘,你的意思是?”林羽心想幸好跟姑娘是一邊的,不然被人挖了心肝,還會覺得她是在幫自己。姑娘比起爺來,做事可是干凈利落多了。
林婆雪不點破,不過林羽也明白了。
李恩的夫人趙氏,是富商趙挺的嫡女,李恩有今天的本事,也都是借了老丈人的勢,如果趙氏得知李恩在外面的那些荒唐事,想必不需要自己動手,她也就會親手解決了李恩和林子馨。
而李老爺也正好過去,林子馨的身份也將揭穿,那才是真正的好戲開場,至于那林茂才自然會被李老爺教訓個半死,三百兩的禮金分文都不能少。
林婆雪這一計三雕,果然高。
林婆雪知道如果這個時候林子安回來了,那就完蛋了。鋪子的生意也在逐漸的好轉起來。
蘇安然這幾日一直有心事,這就要變天了,而且京城已經來了消息,希望他回去一趟,不過他怎么能放心的下林婆娘和林家人。猶豫不決,再也沒有人會追究他刺殺公主一事,但是京城,如果可以,他寧愿永不回。
林婆雪見蘇安然臉色不怎么好看,她忍不住問道:“安然,你到底怎么了?看你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蘇安然搖搖頭道:“我沒事,就是家母祭日快到了。我要回去一趟給家母上墳。”
聲音中透出一抹化不開的憂傷。
林茂才被扔在了馬車上,他年紀大了,半天都爬不起來,忍不住求饒道:“你們是什么人?要帶我去哪里?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你們,但是請你們不要這樣對我,你們想什么?我有的都給你們還不成嗎?我孫女孫子有本事,你們可以去問他們要銀子,就說是……”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想算計林婆雪一家人。
躲在暗處的林羽眉頭忍不住的皺了起來。“這人都大禍臨頭了,才想起來姑娘,想起姑娘還是為了這樣的事,這老頭子真是該死。”
不過護院倒是沒有理會林茂才的話,他們主要就是把林茂才帶到自己老爺身邊,至于怎么發落,那是老爺的事情。他們做不了主。
林茂才見護院無動于衷,他心跳的不由更加厲害了,早知道當初就跟孫英他們好好相處了,要不就該當初聽林婆雪的把林子安給找回來,他在家里坐鎮,哪里有人敢欺負他,可是如今說什么都已經晚了。
他現在越想越后悔。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林茂才會護院粗魯的拎下馬車往李府的大門走去。林茂才大概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三百兩銀子就是殺了他也弄不出來啊?他突然想到在怡紅院里的林子馨,她想必應該有不少的銀子,現在林子馨在他的心里,早就不是最疼愛的閨女了,而是惹禍精。
李老爺再次見到林茂才,忍不住道:“你們怎么能如此粗魯的對待我的老丈人呢。老丈人你還不快請坐?”
林茂才有些受寵若驚,他完全沒有想到李老爺會如此的客氣。“您找我來有什么事情嗎?”他潺潺喲喲的說道。
李老爺看了林茂才一眼,半天沒有說話,后來微微開口道:“我聽聞小馨有了小馨,不知道您可知道?”
林茂才頓時大驚,原來他是因為這事?“李老爺,這事我也剛剛得到消息,小馨這孩子太讓人失望了,你說她怎么可以這樣?是我教女無方,不過她做出這樣的事情,真的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我知道您肯定心里不舒服,我能夠理解,要不你把她帶來,狠狠的教訓一頓,我這個做爹的半點兒怨言都不會有。”
李老爺突然替林子馨可悲起來,“爹,那怎么可以?不是說養不教父之過。你怎么能這樣推脫責任呢?不如咱們現在就去找小馨,不知道她在哪里過的好不好?還真的想不出來,小馨居然成了怡紅院的頭牌,據說要見她一面也需要紋銀百兩,沒有想到這丫頭竟然如此值錢,我怎么之前沒有把握住呢。”
林茂才聽了李老爺的話,心里不由大驚,自己閨女既然這么值錢,別說那區區三百兩銀子,就是紋銀千兩也不是問題,他自然要去見見自己閨女,就算不為別的,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也要去。
“那咱們什么時候去?說真的我也沒有想到小馨那丫頭居然會去哪里?不過既然知道了,我這個做爹的總要去看看才行,你說對吧?”
林子馨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更加不知道她的名字已經傳到村里去了。
李恩又來找林子馨了。“馨兒,我沒有來的這幾日,你過的可好?可有人欺負你?”李恩最喜歡的就是林子馨的溫柔,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卻把自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這才是他最喜歡。
“爺,你都好久沒有來看人家了,人家好想你。”林子馨抖了抖自己的紗衣,露出半個香肩。
李恩看著那嫩藕色的香肩,眼神不由的發直,他寬大的手掌不由的往里擠了擠,笑著道:“是這里想我了嗎?”
“討厭。”林子馨嬌嗲的聲音,讓李恩覺得全身的骨頭都酥了。
李恩懷抱美人,早就忘記了家中的夫人,他之所以娶了趙氏,完全是因為看中了她身后的勢力,要不然就那婆娘,他怎么會看上。
反而這個林子馨,讓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他才會千方百計的寵愛,滿足她所有的要求。
“馨兒,你說我給我贖身,還你自由身可好?”李恩一本正經道。
林子馨心里大喜,眼眶不由濕潤。“馨兒知道爺對我好,可是贖身需要很大一筆銀子,而且媽媽也不一定會放,我不想讓爺為難,其實馨兒在哪里都一樣,都是爺的人,只是馨兒如今是……”
“馨兒,你看看你咋又哭了?咱們都不是說好了,不許提過去的傷心事嗎?你以后跟著我,我會好好待你,不是不想娶你進門,只是家里有悍婦,我怕你受了委屈。”李恩一邊輕輕的用帕子幫林子馨擦拭眼淚,一邊細聲的呵護著。
林子馨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李恩,還不容易是兩情相悅,可是卻不能長相廝守。
“爺,馨兒也不想讓您為難,您跟夫人以后好好過日子,我……”林子馨說著說著,淚水又落了下來。
梨花帶淚的小臉,卓然讓人忍不住同情起來。
“我家那母老虎哪里有馨兒好,我當初娶了她也是不得以而為之,要是早點能遇到馨兒,我怎么會娶她?”李恩一本正經的說著。
只聽門突然被踢開了。“好你個李恩,我趙家處處幫襯你,你倒好在這里花天酒地不說,總算把你心里話給我說出來了,還有你這個狐貍精,你勾引我男人,我劃花你的臉。”
趙氏怒氣沖沖的看著李恩和林子馨,林子馨嚇的微微顫抖,不過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眼趙氏。
“姐姐,不要生氣。爺剛剛才提起姐姐,說姐姐端莊賢惠,讓牡丹好好跟著學呢。”她細聲的說著。眼神里微微有些害怕。李恩聽到林子馨的話,心里不由更加喜歡這個丫頭了,果然越來越懂事了。
趙氏怎么會就憑林子馨的一句話就否認了自己之前聽到的所有。她看了一眼林子馨忍不住道:“是不是你勾引他的?”
“姐姐,這是說的什么話,牡丹主要負責照顧好各位爺,陪各位爺暢所欲言,爺開心就好。”林子馨挑了挑眉,魅惑至極。
李恩不由的春心蕩漾。他越發的討厭自己家里的這婆娘。“你說說你,一個婦道人家,來這怡紅院成何體統,你想把趙家和李家的臉都給丟光。這對你有什么好處?我來這里無非就是跟牡丹姑娘說說話,你倒好吵吵鬧鬧的,非要弄個人盡皆知。岳父大人那邊,我看你如何交代。”
趙氏被李恩說的一愣,她對生意上的事情雖然不是十分懂,但是她知道家里的事情大多還都需要指望李恩,李恩雖說是借了趙家的勢,但是他現在做的也不小,如果這事告到老爹那去,自己也不一定能占上風。不過這事她沒有打算善罷甘休,事情既然是由那個牡丹開始的,那自然就讓她消失好了。
“相公,咱們回家吧,我爹說有個生意要談,我想這事應該比其他的都重要吧?”趙氏也看出來了,李恩是吃軟不吃硬,那她索性就軟了下來。
李恩心里是喜歡林子馨,所以他猶豫了片刻,就這個時候,林茂才和李老爺也來了,林子馨看到他們,嚇壞了。心里暗叫糟糕,他們怎么知道自己在怡紅院?既然知道為何不早點來救自己?現在來這里干什么?
林茂才看著自己閨女身上的打扮,心里樂開花,看來李老爺說的沒有錯,自己閨女確實是棵搖錢樹,看來自己需要好好巴結巴結她才行,以后自己還指望她養老呢?
“小馨,你怎么會落入怡紅院?你可知道爹我有多么著急,要不是近日里才得知你的消息,爹估計就……”林茂才說的可憐兮兮。不過林子馨卻絲毫不認。“您認錯了人了?我叫牡丹,什么小馨我不認識?”
她知道自己老爹是不會給自己贖身的,既然不能贖身,那自己認他干嘛?
“小馨,爹知道你怪爹沒有來找你,可是爹我也是沒有辦法,你跟爹回家可好?”林茂才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想要走到林子馨的面前。
林子馨后退幾步,躲在李恩的身后,吵吵鬧鬧的聲音,把老鴇也引來了。“你們都是些什么人?我怡紅院的頭牌牡丹豈是你們相見就見的?你個老頭子剛才說什么?她才不是你閨女,她是我花了大把銀子買的頭牌,你想讓她跟你回去,也不是不行,兩千兩銀子便可贖了她。”
“兩千兩這么貴?”林茂才一下子傻眼了,“不不不,媽媽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贖人的,是敘舊的,她既然賣身于怡紅院,但是還是我閨女,她還理應為我養老送終,您說是不是?”林茂才厚顏無恥的話,讓林子馨心如刀割,她就知道自己爹不會顧及自己半分。
李老爺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他見林子馨比之前還要美,口水忍不住流了出來。“小馨,你可記得我?”
林子馨沒有想到李老爺也會來,那些日日夜夜的噩夢,從未停止過,直到李恩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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