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酥禾你真遞辭呈啦?”姚芊芊非常不解,“不是干得好好的嗎?怎么會突然這樣?”酥禾瞪著芊芊不說話,滔滔不絕的姚芊芊清清嗓子道:“好吧,我承認,我知道你跟boss之間的事,不過你真因為這個辭職不覺得有點冤嗎,你開始愛上這份工作了不是嗎?”
按正常的程序,是提早一個月提出離職申請,不過王助理說了,她的辭職信老大沒看,他沒看,她不管,反正她已經決定要走人!
芊芊看她推了她一把:“難道你打算去云南?”
酥禾這會兒點了下頭。
“南酥禾!”別以為她姚芊芊什么都不知道,“難道你真的對boss一點都不動心嗎?”
要真不動心她就不會這么糾結了,從上次楚大上司生氣后,根本就沒再聯系過她,明明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可她心里難過得要命,要是他從此都不再理她,她……她就真是活該!
可是如果他再像之前一樣對她好,她心里的疙瘩依然存在。
“有時候我真想拔開你的腦袋看看里邊裝的是什么餡兒的!”
“豬肉白菜餡兒……”酥禾捂著腦袋癱在椅子上。
“你還真好意思承認!”姚芊芊恨不得過去掐她的喉嚨,“趕緊回去跟boss認個錯。”
“不去。”她本來就是想讓他生氣,然后不管她,她現在去,算什么?
“你個小沒良心的,平日老板把你當寶貝伺候著,哦,現在你連道個歉也不肯去是嗎?”
“不是不肯,是……沒必要。”
“那沒必要你在這糾結什么?”
“我哪兒糾結了,我沒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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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都打蝴蝶結了你還不糾結!”
“誒芊芊,我怎么突然發現,你忽然對我這事兒又了解又上心?”老早就覺著不對勁了,姚芊芊最近不僅不遺余力的勸說她去跟楚白和解,還不時說一通N市腔調的普通話,“說,幕后黑手是誰?”
“哪……哪有誰了?”
“你不是不答應王助理的追求嗎?我發現你N市話是越說越溜了哈。”
“這奇怪嗎?整個曼華盛那么多N市人,你跟沐丞還算大半個,耳濡目染那是正常的。”
“關鍵是在王朝哥吧?說,是不是吃人家口水了?”
“哪能啊!”姚芊芊立即擺手,然后覺得不對勁,“現在是誰跟誰
說教呢!”
“我那事兒你就別管了,就讓我自己決定一次吧。”
“你……”
“你再說我就走了。”
姚芊芊又推了她一把,氣呼呼坐到一旁。別看這妮子平時挺好說話,可真要耍倔她還真是不輸給任何人。可是再倔強的角色也是有辦法對付的,比如像南酥禾這樣的,像楚白那方法絕對有用,直接下猛藥。
“好吧,我也不說那么多,楚白對你怎樣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對楚白是什么想法,你心里也清楚。”
清楚什么啊,都混一起了,不清不楚。
“走了。”南酥禾就是不想老被人問起這事才跟姚芊芊出來的,可現在姚芊芊這里也呆不下去了。
剛進家門。
老娘大人又來了。
“南酥禾,不是讓你叫楚白一起回來吃飯嗎?”
“您自己打電話不完了嗎?”
“我給他打了,他老說忙來不了。”
什么忙來補了,之前怎么就沒那么忙啊,不用電話自己也跑來串門,還自己跑來家里過春節……
南酥禾你現在是抱怨什么?就算人家是因為不想見到你不來,那也是應該的,誰能受得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移情別戀!
她哪有移情別戀……
“那人家都說忙了那就是忙了唄!”老羞成怒,南酥禾轉身又走出去。
“你這才回來又去哪兒?南酥禾……南酥禾你要再這樣遲早得后悔!”
后悔就后悔!
為什么所有人都質問她,都認為她是錯的?
楊沐丞不住這里了,就算住這里她也不能去找他了。不是不想見,也不是不能見,而是不敢見。
昨晚聽爸媽聊起,沐丞跟蘇曉恬準備出國去了。
酥禾坐在籃球場邊的椅子上,社區里的小孩在打籃球,可她仍舊覺得這場地空蕩蕩的。
摸出手機,盯著看了很久,也沒敢把電話撥出去。
沐丞沒告訴她要出國,她也不敢跟他確認,兩家的父母其實也知道他們在鬧什么,從來不分開的兩個人,先后離開了彼此,可當時楊沐丞選擇蘇曉恬的時候,他們已經認為,她跟楊沐丞是走不到一塊了。眼下,蘇曉恬還懷了楊家的后代,有些話,已經不能再提。
只是本來作為朋友,離別前至少得吃頓飯的……
滴答
短信,來自沐丞,趕緊打開,很簡單的一句話。
酥禾,定下來了,后天下午三點的飛機,澳洲。
酥禾的眼淚滴答落在手機屏幕上。
手指顫抖地打了一句:你怎么可以這樣。又快速刪除了。接著有寫了一句:要去多久?又刪除了。慢慢打了三個字:不要走。眼淚忽然嘩啦啦再也控制不住。
幾個同樓的男生看過來,她起身往景湖廣場撒腿就跑,眼淚就一直從小區的公園流到廣場,日落后的廣場聚集了很多人,還有那張她跟沐丞經常坐的椅子,也坐著別人。
今天,她終于知道,為什么楊沐丞喝醉的那晚會動手打坐這椅子的人了。
酥禾站在椅子前,盯著那椅子不動。
椅子上的兩個高中生看她淚流不止,嚇得趕緊離開那座位,酥禾想去找沐丞之前在椅子上刻的名字,可一看那椅子,她頓時坐在椅子上失聲痛哭。
這椅子已經換成新的了,不是原來那張!
以前也會換椅子,可每次換了之后,她都要求沐丞重新幫她刻上,現在好了,楊沐丞就要走了,再也沒有人幫她做標記了。
“姑娘,你沒事吧?”帶著小孩的奶奶好心詢問,“是不是丟了什么東西,我們可以幫你一起找。”
“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分離在即,才猛然意識,記憶就是記憶,永遠不會在往后的歲月中再次出現,猶如椅子上的名字,總有一天,會被搬走,被取代,被遺忘。
抬頭看向天空,誰能給她作證,這里有她心里的烙印,物非人非誰都無法證明她心里的曾經……
酥禾的身子忽然一震,她慢慢站起來,仰頭看覆蓋著椅子的大樹,順著高高的樹干,在她墊腳尖伸手也不能碰觸,清晰的刻著:NSH&YMC
這高度,這字跡,分明來自楊沐丞。而痕跡很新,仿佛昨天剛刻上去的。
楊沐丞,他曾回來過。
他來道別過。
或許,他就不曾離開過。
酥禾吸吸鼻子,深深呼吸,將手機屏幕上的眼淚,將“不要走”三個字刪除掉,她相信,楊沐丞在給她這條短信之前,也曾刪除了好幾遍才發過來。
酥禾舉起手機,對著樹上的那幾個拼音拍了下來,然后按了發送。
回憶不需要證人,它永遠屬于記著它的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