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傾瑤看著尹劍,因?yàn)樗脑挘幌伦幼兞祟伾哪槪闹惺嫠黄5琅f是皺著眉頭說道,“尹劍公子,你是不是也跟本郡主一樣的看法呢?”
尹劍的胸脯不斷的起伏著,他和妹妹尹程程相伴多年,彼此是最親的親人。在得知妹妹可以嫁得良婿,他是非常歡喜的。后來因?yàn)槟承┰颍荒茏鲦希灿X得什么大不了的。畢竟長公主的府第擺在那里,名聲地位都有。這樣的妾氏,比起一般的人家,并不差到哪里去。
這樣的結(jié)果,尹劍接受的歡喜,但是這種喜悅還沒有維持多久,就聽聞自家妹妹,因?yàn)榻o了元智焦元少爺一刀,而被長公主怒極,罰了家規(guī)。只不過,他的妹妹身體太弱,竟然沒有撐過去,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憤怒的背后,是茫然。
碰到這樣的事情,尹劍鬧了,但他心里也明確的了解,事情已經(jīng)這樣,如何解決,就成了當(dāng)務(wù)之急。
對于長公主府,他的一些手段根本沒有什么作用。
聽到尹傾瑤的詢問,尹劍不由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他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連忙搖頭,“那是我的親妹妹,我對程程的為人,還是了解的。程程是個很膽小的姑娘,她連一只雞也不敢殺,怎么可能會傷到元少爺呢?”
如果是擱在一般的人家,元智焦應(yīng)該算他的妹夫。可是現(xiàn)在,他卻連妹夫都叫不了,只能喚一聲少爺。只不過,這樣的付出,如果能得到極大的利潤,他也是肯的。
尹劍想到這里,原本陰沉的臉色,一下子好了很多。
“尹劍公子,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尹傾瑤的臉上出現(xiàn)了淡淡的嘲弄,“既然如此,尹劍公子何不移駕,去看看我表哥的傷勢,也好了解了解,你的親妹妹,是如何下了那么重的手,把我表哥重傷的。”
“去就去。”雖然對方言之鑿鑿,但尹劍還是覺得,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尹傾瑤見自己一激之下,尹劍果然應(yīng)約,不由展顏一笑。
“娘親,您和父親坐一會兒,女兒帶尹劍公子,過去看看表哥。”
長公主點(diǎn)頭同意下來,任誰看到自己的親人,被旁人重傷,一定也恨不得殺了對方。她處死了尹程程,在心中并不后悔。如果尹劍敢以此相要挾她,她也不會懼怕。
所以,長公主對于自家女兒的舉動,自然沒有阻止。甚至,她還想要看看,尹劍在看到重傷的自家侄子時(shí),臉上會露出何種的表情。
尹家坤想阻止,他的手剛舉起來,旁邊就探過來一雙柔荑,耳邊是長公主不容置疑的聲音,“駙馬,今天我覺得心緒不佳,你能陪陪我嗎?”
這么明顯的阻止他的理由,讓尹家坤再也沒法阻止。
他只能看著長公主,笑道,“當(dāng)然了,公主。是誰惹了公主,讓您心情不好了?只要您說出來,本駙馬絕對不會讓那人好過的。”
“是嗎?”
“自然。”
長公主的嘴角翹了起來。
尹傾瑤過來的時(shí)候,一主二仆三人,現(xiàn)在回去的時(shí)候,卻是帶了一行好幾個人,其中包括了尹劍。
眾人走完了大道,這才轉(zhuǎn)彎走進(jìn)了元智焦的房間。
尹傾瑤吩咐道,“你們都在外面候著,尹劍公子,你隨本郡主來。”
房內(nèi),元智焦還在昏睡著,臉上帶著明顯的潮紅。原本正用帕子,給元智焦降溫的丫鬟,看到尹傾瑤時(shí),先是一愣,然后馬上過來行禮,“郡主。”
“表哥怎么樣了?”
“智焦少爺有些發(fā)燒,奴婢正用冷水給少爺降溫。”丫鬟低頭回應(yīng)。
“傷口還在滲血嗎?”
“還滲著。”丫鬟的聲音明顯有些遲疑,“奴婢剛才還想著,等會兒替少爺,把布條換一下。剛才太醫(yī)綁的布條,都染成紅的了。”
“是嗎?本郡主過去瞧瞧。”尹傾瑤聽了丫鬟的話,走到床前。果然如丫鬟所說,此時(shí)綁在元智焦胸前的,哪里還是她先前見到的白布模樣,完完全全被血水浸濕了。
“有沒有問過太醫(yī)?表哥留了這么多血,有沒有事情?”看到眼前這么多鮮血,尹傾瑤止不住的一陣頭暈。人的身體里倒底有多少血?表哥這樣的流法,明天還有命在?
“奴婢也不清楚。”丫鬟的聲音明顯抖了抖。
“那還愣著干嘛,還不快去請沈太醫(yī)過來。”尹傾瑤的神色激動起來,這是誰派來的丫鬟,連這些事情都不懂。這樣的下人,哪里能照顧好表哥。
丫鬟如受驚般的兔子,飛快的出門去找沈莨了。
很快,沈莨就出現(xiàn)在門口,“郡主,可是元少爺?shù)纳眢w有礙?”
“沈太醫(yī),你來的正好。你快看看表哥,他一直在滲血。你看布條都染成了紅色。”
沈莨聽聞,上前幾步,就走到元智焦的面前,低頭察看了一下,這才說道,“下官看元少爺?shù)膫冢系牟皇呛芎谩R贋⒁淮嗡幏郏僦匦掳幌隆!?
“好吧。”
尹傾瑤點(diǎn)頭同意下來,人卻是遠(yuǎn)遠(yuǎn)的走開,在離的較遠(yuǎn)的位置,坐了下來。她有些看不了血腥的東西。
只不過,她看不了,并不代表旁人看不了。
尹傾瑤看著尹劍,她沒有錯過對方眼眸中的詫意和吃驚。只是,那又如何,她會讓對方好好的大吃一驚的,“尹劍公子,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妹妹的杰作。”
“不,這絕對不可能。程程她手無縛雞之力,又怎么能傷得了元少爺。”
“是啊,要是之前,本郡主肯定也會有這樣的疑惑。可是現(xiàn)在,我的表哥還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傷口大的,就算用了藥,也愈合不了。你說如果換作是你,你會如何?”
尹劍的嘴唇動了動,還想再次分辨,只不過他也覺得他說出來的話有些不對。
尹傾瑤用手一指前面,“尹劍公子,既然來了,你就好好看看,你妹妹在我的表哥身上,到底留下了什么。”
尹傾瑤說著,指使手下的小廝,“去,把尹劍公子帶到旁邊,讓他好好看看,我表哥的傷勢。”
一瞬間,尹劍就明白了,對方想做什么。作為文人書生,對于血腥場面,他根本就接受不了,在小廝請他過去的時(shí)候,當(dāng)下就搖頭拒絕,“不,本公子坐在這里等就好了。
”
“這可不好。本郡主可是當(dāng)面跟娘親說了,讓你過來看我表哥的。沒有親眼看到表哥,尹劍公子,你怎么好就這么回去呢。”
“不不,不需要看。”尹劍堅(jiān)決拒絕,他可是聽聞,書生是不能見血光的,不然對以后的仕途不好。
只不過,尹劍想的美,尹傾瑤又哪里會讓他如愿。當(dāng)下她一皺眉,就有孔武有力的二名小廝,一左一右把尹劍送到元智焦的床邊,讓他看沈莨換藥。
沈莨作為一名太醫(yī),救生扶傷的大夫,是完全夠格的。
即使尹傾瑤和尹劍之間多么的洶涌澎湃,沈莨也似乎沒看到?jīng)]聽到一樣,他就專心的給元智焦換著藥。
剪開紅布條,沈莨探頭看了看,又拿了干凈毛巾,把多余的血跡揩去。只不過,他這邊把剛血抹去,馬上就有細(xì)細(xì)的血珠子冒出來,只是幾息的時(shí)間,血珠子又匯成了一條小血河。
尹傾瑤聞著空氣中突然濃郁起來的血腥味,心中泛著酸味,但是面上卻是絕對不顯示出來。經(jīng)過前世,她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害怕這種味道。只不過,當(dāng)著旁人的面,她自然不會表現(xiàn)出來。更甚至于,她還會表現(xiàn)的惹無其事的模樣。
相比較她,尹劍的神情卻顯的非常不對勁。
尹劍看著眼前的身體,男人的軀體很白凈,身上也沒有什么抓痕之類。只不過,胸口那個大大的傷口,卻是恐怖異常。只是用眼一看,他就能看出來,這是被刀弄出來的傷口。傷口邊痕都滾著邊,不時(shí)有血珠子冒出來,冒的那么急,那么快。布條還沒有揩干凈,血珠子就又冒了出來。
尹劍想起尹傾瑤剛才說的話,她說這個傷口是他的妹妹弄的。可是她妹妹那么弱不禁風(fēng)的人,怎么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對,這一定是對方陷害的。目的,絕對是為了打壓他們兄妹倆。
對,沒錯,就是這樣的。
尹劍覺得,他似乎找到了很好的理由。再看到這樣的傷口,就覺得諷刺異常,他說話的聲音也不由的變的怪異起來,“郡主,你們?yōu)榱讼莺ξ业拿妹茫?dāng)真是無所不用極至。”
“哦?”
“這樣的傷口,這么重的力氣,又豈是我的妹妹能下了手的。”
尹傾瑤不由搖頭起來,原來不管在哪里,尹劍都是厚臉皮的人。在這么重要的證據(jù)面前,也可以視若無睹,當(dāng)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甚至可以顛倒黑白。當(dāng)真是人才。
“尹劍,本郡主今天把你叫到這里來,不是為了讓你干什么,而是為了告訴你,程姨娘因?yàn)樗叫模秘笆装盐业谋砀缗獋_@樣的事情,由不得你不認(rèn)。”
尹傾瑤說到這里,語氣森然起來,“雖然程姨娘已經(jīng)被家規(guī)處置,但深究起來,你這個做大哥的,也是有責(zé)任的。”
尹劍不由冷笑起來,他猜的果然沒錯。這種豪門貴族,為了給他們潑冷水,破壞名聲,就連自殘身體的事情也做的出來。
看到尹劍的表情,尹傾瑤自然明白,對方在想什么。只不過,她才不會子意。她要做的就是敗壞他們的名聲,讓對方無所適從。即使用了一些讓他們無法拒絕的小手段,那又如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