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V144.既然意識清楚了，跟我說說吧，靳楊和你什么關(guān)系？

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過頭來。

顧妤的腳步頓住，臉色微微蒼白。

嚴復(fù)從沙發(fā)里起身，對著顧妤淺淺的彎了彎嘴角，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顧妤轉(zhuǎn)身剛好看到許曉染從廚房里出來，手里是切好的水果盤。

“顧妤，你回來啦？”許曉染笑著說道。

顧妤頭也沒抬“嗯”了一聲，對著一旁的顧純清說道：“我上樓去看看爺爺。鞅”

顧純清點了點頭，顧妤繞過許曉染直接上了二樓。

許曉染的目光放在顧妤的背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她的視線才收回，端著水果朝著嚴復(fù)走過去。

……

二樓，顧老的臥室里，他正由用人服侍著喝藥。

中藥的苦澀清香味兒彌漫整個房間，這是顧妤最熟悉的味道。

顧老本就身體不好，自從年后老伴去世以后，越發(fā)的虛了，藥不離口。

看見顧妤進來了，顧老用藍格子的手絹擦了擦自己的嘴，招呼著顧妤過去，到她身前坐。

顧老的氣色不好，顧妤看著有些心疼。

看到自己孫女臉上的關(guān)懷，顧老爺子心里還是感動的。

顧妤蹲在身前，他伸出手將顧妤臉上的碎頭發(fā)撥到了耳后：“最近怎么又瘦了？”

顧妤仰著頭，笑眼彎彎：“這不是想您想的嘛！”

顧妤從小就嘴甜，最會哄老爺子和老太太開心，要不是顧妤的母親徐亞楠出事，也許顧妤現(xiàn)在還整天圍在二老身前，嘴上抹了蜜一樣的哄他們開心。

想到這兒，顧老爺子心里有些難過，在顧妤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

顧妤直起身來，拉了一把椅子，在顧老身邊坐了。

顧老盯著她，問：“如果我不是你的親爺爺，你就不回來看我了，對嗎？”

顧妤被問的一愣，大眼睛眨巴了半天：“誰跟您說您不是我親爺爺?shù)模吭蹅z長的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親生的。”

顧老爺子被顧妤給逗笑了，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哪里長的像我，竟胡說八道。”

顧妤彎起眉眼笑了。

顧老爺子一聲唏噓，道：“我是老糊涂了，前幾天還真被媒體給糊弄的夠嗆，差點就信了他們的，那些人太會搬弄是非，太會了。”

顧妤認真的點了點頭：“您放心，就算我不是我爸親女兒，也肯定是您的親孫女。”

顧老瞪了她一眼：“又胡說！”

顧妤這才閉了嘴。

離晚飯時間還早，顧老爺子想要睡一會兒。

顧妤陪在爺爺身旁，直到老爺子入睡，她才幫他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的關(guān)上門后，下了樓。

餐廳前，許曉染正在跟保姆商量晚上的菜色。

她說：“純清姐喜歡吃荷蘭豆，可以在里面放點臘肉，小妤喜歡吃魚，要刺少的，她會懶得挑……”

顧妤扶著樓梯的扶手走下來，許曉染聞聲抬起頭來，面上微微有些尷尬。

顧妤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掃過，沒做任何停留，轉(zhuǎn)身朝著客廳里走去。

客廳里，顧立坤不在，顧純清坐在一旁的獨立沙發(fā)椅里，隨手翻著雜志。

許嫣然交疊著雙腿坐在嚴復(fù)身旁，正低頭看著自己畫的艷麗的指甲，眉頭微微擰著，像是不太滿意。

嚴復(fù)的目光放在顧妤身上，直到顧妤盯著他，他才怔怔的收回，沒有受傷的手放在膝蓋上，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又轉(zhuǎn)頭望向電視。

客廳里的三個人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許曉染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是對著許嫣然說的：“姐，我出去幫阿姨買海鮮醬油，你還要帶果脯嗎？”

許嫣然抬頭看了她一眼：“隨便吧，你看著買點。”

許嫣然應(yīng)了，換了鞋就出了門。

顧妤掃了一眼客廳里的幾個人，深知沒什么共同話題，轉(zhuǎn)身直接進了廚房。

廚房里，保姆正忙的不亦樂乎。

顧妤走上前：“阿姨，用我?guī)湍阕鳇c什么嗎？”

保姆哪敢讓顧妤做這些，趕忙推辭道：“小姐，不用您做什么的，有許小姐幫我就夠了。”

“哦。”顧妤點了點頭，退開了幾步，站在冰箱跟前：“我想榨杯果汁來喝，您忙您的，我自己弄。”

這回保姆沒再拒絕了，對著顧妤彎了彎眼睛：“那好，您當心，別弄傷了手。”

“好的。”顧妤找了個借口留了下來。

顧妤將冰箱里的石榴拿了出來，走到榨汁機前，自己動手榨起果汁來。

客廳里，傳來許嫣然的喊聲：“吳媽，我碰倒了水杯，你過來擦一下。”

話是對著保姆喊的。

保姆阿姨應(yīng)了一聲，拿著抹布趕忙出去了。

許嫣然從沙發(fā)前起身，眉頭擰的很緊，看著自己裙子上的水

漬，滿臉的不耐煩，用手撣了兩下，郁悶道：“倒霉，我上樓換件衣服，一會兒你來我房間里把臟衣服拿下來洗了。”

保姆跪在地上將水漬擦干后，點頭道：“好的，我馬上上去。”

說完，許嫣然已經(jīng)繞過茶幾，朝樓梯走去。

顧純清抖了抖手中的報紙，斜了一眼許嫣然的背影，臉上倒是沒什么特殊的表情，不過，眼神里的那種厭煩卻也掩飾不住。

許嫣然上了樓，保姆阿姨也將抹布送了回去，跟著上了二樓。

嚴復(fù)從沙發(fā)里起身，對著顧純清說道：“純清姐，飲水機在哪里？我想接杯水。”

顧純清朝著茶幾上看了一眼，的確沒有清水，只有茶，便隨手朝著廚房里指了指，說道：“廚房里有，你行動不方便，我過去幫你接吧。”說著，就要起身。

嚴復(fù)攔住了她，客氣道：“沒關(guān)系，我自己去就行了。”

顧純清倒也沒和他客套，點了點頭后，繼續(xù)看手里的報紙。

……

廚房里，顧妤正費力的在剝石榴皮。

許是方法不對，掰的費力成效卻不大，石榴皮還好好的留在上面，只被剝掉了一小塊。

嚴復(fù)拿著水杯走入，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嚴復(fù)才想起，顧妤還留在廚房里。

顧妤朝著他手里的水杯看了一眼，目光又收回。

飲水機就在她的身后，嚴復(fù)也不至于看不到。

見顧妤又轉(zhuǎn)過頭去，嚴復(fù)也收斂了面上神情，朝著飲水機走去。

飲水器的紅燈亮著，顯示水還沒有燒開。

嚴復(fù)將水杯放在接水器的位置，轉(zhuǎn)身，看著顧妤掰石榴皮。

嚴復(fù)站在她身后說道：“你去找一把水果刀，我來幫你。”

顧妤的手頓住，指甲縫里還粘有石榴皮上的白色纖維。

顧妤沒動，而嚴復(fù)已經(jīng)看到了刀具的擺放位置。

他走過去，將水果刀從里面抽出來，又回到顧妤的身后站定。

嚴復(fù)從顧妤身后伸出拿著水果刀的手來，對著顧妤說道：“你用兩手按住兩邊，我來劃開，你按穩(wěn)了，這樣我才不會割傷你。”

曾幾何時，嚴復(fù)也是這樣，站在顧妤的身后，將她圈在懷里，幫她處理一些質(zhì)地堅硬的食材。

英國的廚房里，地方很小條件有限，嚴復(fù)喜歡站在她的身后輕輕的攬著她的腰，看著她將清洗好的青菜切成小塊。

顧妤會時不時的將切成塊的西紅柿，拿起一塊來，塞進身后嚴復(fù)的嘴中。

那時的他們，那樣的平凡，兩個人只要吃飽，便覺得一切都美好。

可如今，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顧妤失神間，嚴復(fù)已經(jīng)在石榴上劃開了一刀，不深不淺，剛好將皮割開。

“翻過來，換一面。”嚴復(fù)在她耳邊說道。

兩人離的太近，身后薄薄的衣料摩擦，嚴復(fù)的體溫傳遞過來。

見顧妤沒動，嚴復(fù)看著她的側(cè)臉。

顧妤的皮膚很好，即便不用任何的護膚品，依舊水嫩細膩，她的睫毛很長很密實，照比一般的女孩子黑的更濃一些，當下正微微垂著，她的視線停留在手里的石榴上，嚴復(fù)卻盯著她好看的側(cè)臉有些回不過神來。

顧妤將石榴翻轉(zhuǎn)了一面，不小心碰到了嚴復(fù)的手。

嚴復(fù)的指尖有些涼，在與顧妤碰觸的那一刻，竟然微微顫栗。

要不是理智還在，他恐怕已經(jīng)忍不住要將她抱進懷里了。

廚房門口的方向，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

嚴復(fù)手里的水果刀掉在了案板上，發(fā)出輕微的一聲響。

他和顧妤同時轉(zhuǎn)過頭去，許曉染就站在門邊。

而且，門口并不是只有許曉染一人，她的身旁竟然還站著厲紹憬。

而那聲咳嗽就是厲紹憬發(fā)出來的。

嚴復(fù)在看到厲紹憬那一刻，臉色白了白。

在反應(yīng)過來以后，嚴復(fù)收斂了面上驚訝的神情，不動聲色向后退開了兩步，轉(zhuǎn)身到飲水機前接水去了。

顧妤放下手里的石榴，大步的走到厲紹憬身前，一臉錯愕的盯著他：“你怎么來了？”

“不歡迎？”厲紹憬的臉色有些臭。

一旁的許曉染也收回視線，臉色蒼白的繞過顧妤，走到嚴復(fù)身前，道：“想喝水怎么也不跟保姆阿姨說一聲，你手又不方便……”

嚴復(fù)沒有回答，眼角里的余光，都在顧妤和厲紹憬的身上。

……

客廳里，顧立坤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從房間里出來了。

一身家居服穿在他身上，顯得又矮又胖。

不過，似乎沒人介意他穿什么。

顧立坤的臉色談不上好，卻也說不上壞，竟然難得的請厲紹憬入了座。

厲紹

憬表情平靜的很，不卑不亢，氣質(zhì)卓越。

他與顧立坤一同坐下，一旁的顧純清正看著他，臉上帶著友好的笑。

嚴復(fù)和許曉染在廚房里，一直沒有出來。

顧妤磨磨蹭蹭的跟在厲紹憬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客廳里每一個人的臉上的表情，她真怕場面會控制不住，顧立坤會和厲紹憬動起手來。

顧妤在厲紹憬身邊坐下了，壓低聲音，問道：“你還沒回答我，你怎么來了？”

厲紹憬表情自然，側(cè)過頭看向顧妤。片刻后，他從外套的口袋里將顧妤的手機拿了出來，語氣平靜道：“你忘帶手機了。”

即便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厲紹憬是特意跑來給顧妤送手機的，可顧妤都一點也不相信。

厲紹憬平靜的收回目光，轉(zhuǎn)頭看向顧立坤。

顧立坤面上除了維持表面上的客套，一點笑容也沒有，他盯著厲紹憬和顧妤親昵的手勢，臉上的顏色微微的變了變。

“厲先生突然駕臨，可不只是送手機這么簡單吧？”顧立坤盯著厲紹憬問道。

厲紹憬笑的一臉清淺：“否則您以為我是干什么來了？”

一句話問的顧立坤回答不上來，臉都跟著白了。

顧純清笑著搖了搖頭，從沙發(fā)里起身，對顧立坤說：“你們聊，我去看看爸醒了沒有。”

顧立坤沒回答，盯著厲紹憬的臉色漸冷。

片刻后，樓上傳來了許嫣然發(fā)脾氣的聲音，有什么東西正被她從臥室里扔出來，緊接著是保姆道歉的聲音響起。

顧立坤眉頭皺起，從沙發(fā)椅里起身：“又怎么了！這一天到底還讓不讓人清凈了？！”

說話的同時，顧立坤已經(jīng)朝二樓走去。

顧妤的目光一直放在顧立坤身上，當她轉(zhuǎn)過頭時，這才發(fā)現(xiàn)厲紹憬一直在盯著她看。

顧妤的小臉緊繃，看著他深邃的眉眼，片刻后，她問：“你真的是來給我送手機的？”

厲紹憬清俊的眉眼彎了彎：“不是，我是想見你。”

顧妤的小臉騰的紅了，心里甜甜的，老男人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油嘴滑舌了……

還沒等顧妤臉上羞臊的緋紅色褪去，厲紹憬又問：“你和嚴復(fù)在廚房里干什么？”

顧妤：“……”

————

譚之薇這幾天過的不好。

自從上次從韓家壽宴回來，她就開始一直感冒。

高燒讓她的精神變的很差，夜里她又經(jīng)常性的失眠。

靳楊的面孔一次次的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每次醒過來，她的枕頭幾乎都是濕的。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本以為自己早已經(jīng)灑脫的放下了，可再次見到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溫肖默站在她的床前，將體溫計從她的腋下抽出來。

看了一眼上面的溫度，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燒了，你去幫譚小姐煮點粥送上來。”這話是對著身邊的保姆說的。

保姆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推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房間里恢復(fù)了片刻的安靜，溫肖默穿著一身淺灰色的無領(lǐng)襯衫，雙手插兜的俯視著床上的譚之薇：“既然意識清楚了，跟我說說吧，靳楊和你什么關(guān)系？”

譚之薇本就蒼白的小臉，瞬息萬變。 шшш .т tκa n .￠ ○

她從床上爬起來，用手支撐著身體上全部的力量，定定的盯著溫肖默，一字一句的說：“我每天和你睡在一個床上，你說我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溫肖默的臉上浮現(xiàn)出諷刺意味的笑，他點了點頭，在床前走了幾步，又站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重復(fù)著譚之薇剛剛說出的話：“你說的沒錯。”

譚之薇不想理他，松了手臂上的力道，軟綿綿的又躺回到床上去。

溫肖默提了一下膝蓋上的褲子，彎腰坐在了譚之薇的床邊上。

他伸出手，抬起譚之薇的下顎，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那他知不知道你每天都和我睡在一個床上呢？”

要不是燒了兩天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譚之薇真想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看著譚之薇憤恨的眼神，溫肖默表情猙獰的繼續(xù)說道：“那他知道你在我床上表現(xiàn)的有多騒嗎？知道你喜歡那種姿勢嗎？！”

譚之薇的牙齒都要咬碎了，可她卻突然笑了起來，諷刺的看著溫肖默那張病態(tài)的臉：“其實，我也很好奇，你敢讓他知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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