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宿舍在四樓,于彬是什么時候從陽臺上跳下去的,誰也不知道。
自殺?為什么會自殺?她一向開朗,怎么想也不會自尋死路的。
警察做了詳細的調查,也沒有任何的頭緒,因為根本就沒有找到任何證據證明她有自殺的傾向。
畢竟死了人不是什么好事,宋庭竟然還說,幸虧他不負責我們這一片,以后想安穩工作晉升就得遠離我。我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讓他別說笑了,因為心情有些不好,總是希望別人能安慰自己一下。
宋庭說他說的也不全是玩笑,因為他只會捉人,不會降鬼,只要不是跟人有關的案子,他都應付不了。
他竟然還囑咐我應該找個男朋友才對,女孩子畢竟都有脆弱的時候,需要一個懷抱可以擁抱,可以依靠。
我哼哼哈哈地敷衍過去,掛完電話,就只剩下嘆息聲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旁觀者說起來容易,可是真的想要做到,也是需要時間的。
回到宿舍,竟然意外地發現湯哲薇在拿著我的香水來回翻著看。
她睡在我的上鋪,家境不是特別的好,幾乎就沒見她用過什么好的護膚品,穿的衣服也基本上都是地攤上淘的。
今天一進門,就明顯感覺她不一樣,打扮的很淑女,平時只穿運動鞋的她竟然腳踩一雙高跟鞋站在那里。
她見我進門,扭頭沖我微微一笑,問我衣服好不好看,這么搭配可以嗎?
“你要去約會嗎?”我邊跟她開玩笑邊夸她女孩子就應該這樣,明明很漂亮,都自己把自己埋沒了。
原本是句玩笑話,沒想到她真的是去約會。從這重視的程度上看,那個男生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那個……”湯哲薇有些猶豫地問我,能不能借她香水噴一下,看著包裝,感覺很貴的樣子,她就想用一點點。
我香水放在這里本意也就是想讓大家用的。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湯哲薇提出來要用后,我慢慢點點頭,但是心里卻有些糾結,于彬死的蹊蹺,我思前想后,下午她聞過這個香水。
不見得一定有關系,也許是個巧合。但是萬一呢,我跟曾洛也未真正打過交道,而且聽說他性格孤僻,從不跟人深交,他送我香水,是真的只是為了道歉嗎?
湯哲薇已經擰開了蓋子,對著自己的衣服,輕輕的按下了噴頭。
我想都沒想,手就以極快的速度握住了整個噴嘴,感覺一陣涼意,噴出的香水全部都到了我的手心上。
我趕緊拿起手紙把手心的香水擦掉。
湯哲薇不解地看著我著一連串的動作,有些驚訝。
她可能認為是我不愿意借給她,有些郁悶的將香水放回桌子上。
看她的表情和動作,我猜想她可能是誤會了。
本想解釋不是不愿意借,只是這香水有問題。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走出宿舍的門口。
立刻沖到洗手池,將水龍頭擰大,在手心上打
了好幾遍肥皂,使勁兒地洗,但不知為什么,香味始終洗不掉,甚至連淡一點兒的感覺都沒有。
手都被我搓紅了,再洗肯定要掉層皮了。
似乎今天特別的犯困,剛剛九點多,我就帶著濃濃的香水味入睡了。
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有人沖我招手,讓我跟她走。
那人看不清長相,但是看身影像是個女的,說有東西給我看,讓我跟她過去。
雖然是在夢里,但是我十分好奇,她到底要給我看什么?
我就跟著她走啊走,突然,感覺有人從后面抱住了我的腰,將我往后一拉,我撲通坐在了地上,人也瞬間從夢中清醒了過來。
當我看到眼前的一切時,立刻嚇傻了,出了一身的冷汗。面前就是陽臺,我坐在地上,一條腿已經耷拉在陽臺外面,如果剛剛不是被拉回來,我現在恐怕早就墜樓身亡了。
有些恍惚地扭頭看了看,身后似有一個人影沖我擺了擺手,影像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看得出了,就是我攔下的那個尸體。
原來,是他救了我。
湯哲薇一進門,就看見我這個姿勢,頓時就傻了。
趕緊放下書包把我往回拉,說我不會也要跳樓自殺吧,坐在這里萬一掉下去怎么辦。
我湊近掌心聞了聞,香水味已經變得很淡很淡,幾不可聞。
“還好你沒用這個香水。”我小聲地嘀咕著,也不管湯哲薇是不是真的聽到了,沖到桌前,抓起香水就往外跑。
到樓底下花壇處,找了個背風人少的地方。
將香水瓶整個蓋子擰開,然后默念咒語,請出真火,雖然功夫不到家,可是還是有小火苗的。
用我手指上并不強的火苗引燃了瓶子里的香水。
聽說香水中一般都會有酒精,一點上應該會迅速的燃燒。可是這瓶香水卻非常的奇怪,火勢并沒有變強,反而浮在面上,火焰的顏色由紅竟逐漸變成了幽蘭色。
我看到香水了在咕嘟咕嘟地冒泡,從面上,逐漸浮出一個縮小版的人頭,漸漸往上升,跟上面燃燒的火焰抗衡著。
我趕緊加快念咒語的速度,加大了火力,只見火焰慢慢向下沉,里面時不時傳出尖叫聲和慘叫聲,不一會兒,火焰逐漸變成紅色并吞噬了整瓶的液體,我明顯感覺瓶子的溫度在急劇上升,趕緊扔了瓶子,只聽“啪”的一聲,瓶子炸開,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曾洛竟然要害我?我替他把事情瞞了下來,他竟然還有害我。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就主動去了太平間管理的地方,找到了他。
他見到我,有些吃驚,可能是沒想到我竟然還活著。
“為什么要害我?”
我看到他正在記錄東西,也沒上前打擾他,就站在門口質問道。
他抬頭瞄了我一眼,說別以為他不知道,那人根本就不是我親戚,而我卻擋了他的財路,還找個警察來威脅他。
“就醫院開的這幾個錢,孩子上大學都不夠交學費,你們醫生這個回扣那個灰
色收入,自己也要想辦法賺點兒外快不是?”
看來,對壞人太過仁慈,還真是我的不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我害死了于彬。
“可惜了,死的不是你。如果是你,那人就答應會再給我一瓶。不過有一個人入土,倒也稍稍平復了一下我的心情。”
這人什么心態!
“給你香水的人是誰?”
我很好奇,這種害人的香水是怎么制作出來的?
“怎么?你也想要嗎?”曾洛沖我邪惡地一笑,說想要可以啊,拿足夠的錢就行。
這個人真的是唯利是圖,在利益面前,敵人都能變成戰友。
“我可以給你雙倍的錢,只要你告訴我,這香水是誰給你的就行。”見錢眼開好啊,至少在我看來,更容易從他嘴里探聽出消息。
“真的?”曾洛顯然是動心了,雙倍的價錢,也是個不小的數目,可比他偷偷干那些見不到光的事情要穩妥的多。
我說真的,給寫欠條,明天就取錢。
曾洛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其實他也不知道給他香水的那個人是誰。
那晚我認領了尸體以后,尸體被重新抬回太平間,正在曾洛郁悶之極,一個女子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用曾洛的話形容,這個女子的面容近乎完美,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人。
她說曾洛辛辛苦苦賺點兒小錢都被別人破壞,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她越說曾洛心里越難受,心里的那份不滿越強烈。
于是,女子就給了曾洛這瓶香水,說免費給他用,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說會幫曾洛報仇。
臨走是,女子回頭一笑,補充道,如果死的人是我的話,她再贈送曾洛一瓶。
聽他描述女子的容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方離。
真沒想到,她還是時時念著要了我的命。為什么?哪里來的如此深仇大恨?僅僅是因為我跟齊岷曾經很親近嗎?可那也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現在話都說不上一句,她怎么會那么記仇。
等我第二天來送錢的時候,卻發現,曾洛死在了太平間里。
他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臉上呈現出一副極其驚恐的表情,倒像是被活活嚇死的。
警察為了查案,特地調了當日的監控錄像,我正在外面跟另一個警察說著我進來時的情況,就聽見監控室傳出叫喊叫聲。
我跟問我話的警察聽到后,立刻跑了過去,只見看監控的人顫抖著用手指指向畫面,我借助縫隙偷瞄了一眼,頓時,也呆在了原地。
畫面中,曾洛在跟一個人說著話,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敢肯定,那人就是方離。
說著說著,方離突然將手伸向自己的前額,四指就插了進去,一把將臉上的皮拽了下來,原本國色天香的臉,竟然變的極其恐怖,整個臉仿佛燒焦的木炭一樣,一邊臉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坑坑洼洼,而另一半則只剩下了白骨,不,確切地說是黑骨。瞪著外凸的眼珠,直直地看向曾洛。
曾洛沒一會兒,就倒地身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