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爲警方相信了認罪書上說的事情,還是雖然有懷疑,但是卻再也沒找到什麼其他的線索,反正這件事情拖延了一段時間後,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但是離華卻怎麼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父親在家中無故死亡,管家從小就對離華特別的好,而且跟他和父親相處的跟一家人似的,怎麼可能會有積累多年的怨恨。
畢竟離華是離家名正言順的兒子,他幾次去找警方,說這個案子疑點重重,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是管家下的手,再說了,這故意殺人的人不都會僞造自己不在場的證據(jù)嗎?管家這樣,分明就是沒有計劃的殺人,哪裡像蓄謀已久的樣子?
更何況,人也死的蹊蹺,離華希望警方可以再重新查一下這個案子,看能不能找出其他新的線索。警察收了離華的錢,自然是滿口答應,但是卻一拖再拖,也不是人家拿了錢不辦事,確實是沒有一點兒頭緒,不知從何下手。
原本一座豪華的別墅,此刻,卻變成了一座廢墟,警方雖然已經(jīng)設了警戒線,但裡面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所以也沒有人專程守在這裡。
我繞過警戒線,走進廢墟之內(nèi),踩著凹凸不平的如同垃圾一樣的水泥塊和玻璃渣,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著。
眼前忽然一亮,我停止腳步,彎腰撿起一個紅色的袋子。
護身符!
我看到老爺子脖子上帶著的,當年我的脖子上也帶著一個。我一直都很好奇,這紅色的袋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
猶豫了一下,我緩緩打開了手裡的紅袋子,裡面是一個玉佩,只不過這個玉佩同一般的玉佩不一樣,玉佩上刻著人的生辰八字,並且還寫了六個字“死無葬身之地”。上面所有的字,中心刻空的地方都用鮮血做了引流,只不過現(xiàn)在看來,血早就已經(jīng)乾涸了。
原來,這根本不是什麼護身符,而且一種咒罷了,還真是方離教出來的,行事風格果然如出一轍,只不過,我更好奇了,我母親在我脖子上帶的那塊玉上刻的是什麼字?
現(xiàn)在想想,反正不是什麼壞的字就對了。
無奈地搖搖頭,擡眼向對面望去,竟然看到了離華。
在這裡見到他我一點兒不感覺到奇怪,他似乎根本就無暇顧及周圍的情況,低著頭,仔細地找著所謂的證據(jù)。
我過去同他打了聲招呼,希望他跟我一起回去,這麼找也是找不出什麼的。
“周洋,你說,會是誰幹的?”
我搖搖頭,說我也不相信是管家乾的,因爲我去過他家兩趟,管家給我的印象應該是對離華家十分忠心的纔對,這種感情絕對不是裝出來了,說是他殺人,確實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那還能有誰?生還的就兩個人,如今,就只剩下霍燁了。”離華擡頭望著我,他說他知道霍燁是我的朋友,所以他懷疑霍燁,纔要先跟我說明。
“不是因爲你,我早就跑去質(zhì)問他了,但是無論怎樣,這件事我一
定要查清楚,我只是希望,如果真的是霍燁的話,殺人償命,讓我不要包庇纔好。”
“你還是儘量不要在霍燁面前流露出你的懷疑纔好。”
我又何嘗不懷疑霍燁,只不過他究竟怎樣我還沒完全弄清楚。這場事故如果真的是他,是因爲我母親動了殺機還是因爲其他原因尚不明朗,如果離華貿(mào)然的找他算賬,或者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會不會也因此引來殺身之禍呢?
我擡頭望著離華的眼睛,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眼底依舊是一層薄霧籠罩,感覺一點兒都不清澈。
我的眉頭不由得皺了又皺,如果他當初真的是被我母親控制住的話,那麼現(xiàn)在我母親死了,他的咒應該完全結了纔對,爲何眼底還是如此渾濁。
這隻能說明兩點,要麼控制他的人不是我母親,要麼就是我母親根本就沒有死。
倘若我母親真的沒有死,製造出這場事故的人,真的是霍燁嗎?
“爲什麼?他也是有這個嫌疑的,如果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替自己洗清罪名難道不好嗎?”
離華顯然根本不聽我的勸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所以的矛頭都指向了霍燁,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他眼神堅定,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我想勸都不知道從何勸起。他並不是圈子裡的人,很多事情我不願意說的太多,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東西,說多了,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離華看著沉著穩(wěn)重,但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
沒兩天,我就在一個拐角處看到了他們在談話。
因爲距離遠,我聽不見他們具體說些什麼,但是從他們的動作上看,可以肯定,談話並不愉快。
而且離華竟然還打了霍燁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我都揪心,霍燁並沒多說什麼,而且也沒還手,用手揉了揉臉,轉身就離開了。
“這下又好戲看了。”
我還沒說話,天明竟然靠在樹幹上,枕著雙手,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你猜他倆誰會出事?”
天明悠哉悠哉地問我,感覺就像是下賭注押寶一樣,就差問我打算賭多少了。
“你爲什麼不想辦法去化解呢?他們都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不管怎樣,也算是有緣,怎麼好像根本不關你的事情似的。”
我實在是鬱悶,他們誰出事對我來講都不是一件好事。我得找離華問問,他爲什麼要打霍燁,或者是他們談話,發(fā)現(xiàn)了新的線索?
“本來就不關我的事,只有你的事纔跟我有關係。”
天明立刻反駁了我的觀點,他勸我這件事不要去摻和,越摻和越亂,在旁邊靜靜地看,或許還能有意外的收穫。
我承認天明的話是對的,一則這是人家自己家的事情,他們是兄弟,就算是中間有了什麼隔閡,外人也不應該去更多的插手,再則如果這件事真的跟霍燁有關係,離華到未見得會真的報警,畢竟血濃於水,已
經(jīng)沒有親人了,不應該好好珍惜剩下的嗎?
但是當晚,我找了個跟離華單獨相處的機會,還是問了我看到的事情。
離華也沒隱瞞我的意思,說他確實找了霍燁問了情況,沒想到霍燁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確實是他誣陷管家,因爲從他進門,管家就一直很不待見他,總覺得是他搶了離華的位置。
“他說他也是父親親生的孩子,這麼多年了,是離家虧欠他的!”
霍燁當時也是非常地激動,他竟然說,反正大家都死了,他也落得個清靜。
就是因爲這句話,徹底地把離華給激怒了。在離華看來,即便是父母沒有盡到撫養(yǎng)的義務,那把孩子帶到這個世上也很不容易,哪有父母會虧欠孩子的?
“我沒要求他們把我?guī)У竭@個世界上,他們有徵求過我的同意嗎?”
這是霍燁最後說給離華聽的話,給離華氣的恨不得再打他一巴掌。
“你聽聽,說的這是人話嗎?就算心裡有過節(jié),死者爲大,人都不在了,還講出這些!”
我能明顯感覺到離華的憤怒。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jīng)啊,看來真的是被天明說對了,我這個外人還是少插嘴爲妙。
離華說自己心裡煩躁,讓我先回,他去散散心。
我輕輕點點頭,朝他相反的方向走去。現(xiàn)在不算太晚,但是路上的行人已經(jīng)少了很多。
突然,從一個拐角的地方,急速行駛過來一輛大卡車,這卡車真不是一般的破舊,都能夠得上報廢的標誌了。
它的速度非常的快,從我身邊經(jīng)過的一瞬間,我忽然扭頭,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衝,邊跑邊對正在過馬路的離華大聲地喊著,讓他趕緊回來。
可是也就短短的數(shù)秒時間,卡車向離弦的箭一樣直衝向離華。
離華聽到了我的聲音,剛擡起頭都沒來得及迴應我,就被車輪從身體上碾壓了過去。
頓時,血花四濺,整個人除了腦袋,幾乎被壓平了。卡車碾過離華後,慢慢停了下來,燈也自動地熄滅了,安靜地停在那裡。
我之所以會有如此反應,是因爲剛剛卡車從我對面駛過來,我發(fā)現(xiàn),駕駛員的位置根本就沒有人,無人駕駛的車輛,竟然自己打燈,自己轉彎,自己加速,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定有問題。
離華就這樣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離開了,只有我目睹了這一切。
後來從宋庭那裡,得知那裡碾壓離華的車,確實是已經(jīng)決定要報廢了,而且奇怪的是,當天晚上,明明是停止廢舊停車場的,根本就沒人去過那裡,警方一直就沒查出來,那車是怎麼開出來的。
“是不是你知道?”宋庭很顯然對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果真是被我們給練出來了。記得剛開始的時候,竟然聽見我說鬼就要訓我。而且說辭還一套一套的。
我沒有跟宋庭說實話,因爲我忽然想起了天明的那句話:“你猜他倆誰會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