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跟在她后面進來,包廂里的人立刻起身,“江少,您怎么來了?”
有不認(rèn)識的被這么一叫,這下想不知道江時是誰都難了。
這京城,能被尊稱為一聲江少的,除了江家那位,還能有誰。
包廂內(nèi)原本抽煙的人立刻熄了煙,有人打開了通風(fēng)系統(tǒng)。
這江家少爺人平常不怎么見到,習(xí)慣確是傳遍了圈子。
南笙看到南七,眼里閃過一絲嫉恨,很快被她掩藏下去,相比之下,白槿平靜的多,她禮貌的打了招呼便坐在一旁,不多言語。
有人殷勤的將椅子拉開,請他們落座,“江少,今日不知您來,有失遠迎,還望江少爺不要怪罪。”
這位可是江家的公子哥,誰見了不想巴結(jié)。
“想必這位就是周姐說的南小姐了吧。”那人笑的殷勤,以為又是一位攀上高枝的女人。
到底是場面人,客套話說的一套接一套的。
南七笑了笑,“你好,我叫南七。”
今日這場局是宋鳴生操辦的,本來是打算給南笙拉兩個角色,在投資人面前打打照面,但沒想到江時居然來了,他頓時松開了不規(guī)矩的手,走過去朝江時伸手,“江少,沒想到您今天能來這,我這屋子可是蓬蓽生輝啊。”
江時眉眼未抬,動都沒動,就在宋鳴生快維持不住臉上笑容的時候,他才淡淡“嗯”了一聲。
宋鳴生尷尬的抿唇,繼而轉(zhuǎn)身回了座位,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他朝南笙說道,“還不給各位爺敬酒?”
從江時那兒得來的不快,讓他盡快地想找個人發(fā)泄,南笙,無疑是他最好的發(fā)泄對象。
南笙楞了下,繼而換上一幅笑顏,她站起身:“江少,我替我家宋鳴生敬您一杯,謝謝今日您的捧場。”
說著她便已經(jīng)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秀美的臉上染了一絲酡紅,顯得更為楚楚動人。
她像是機器人一般,喝完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個一個敬過去,“王總,這杯我敬您。”
一圈喝下來,她腦袋微微發(fā)暈,感受到有道視線在自己身上,她抬眸望過去,卻發(fā)現(xiàn)是自己最討厭的南七。
她攥了攥拳頭,喝的更猛了。
自古這種酒肉飯局,無非就是美女配美酒。
南笙這番喝下去,將氣氛徹底調(diào)動起來,宋鳴生顯然很滿意,終于放過了她,“南笙,坐下吧。”
南笙聞言,將最后一杯酒喝下,回了座位,強撐著暈眩感,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南七在一旁看著,不由唏噓,一個多月前南笙還是宋鳴生的正牌女友,現(xiàn)如今,盡管還在宋鳴生身邊,但南七也能看出有什么區(qū)別了。
如今的南笙,倒更像是宋鳴生包養(yǎng)的情人。
還是那種,做什么都要看金主臉色的情人。
南笙咬著唇,依附在宋鳴生耳側(cè),“鳴生,我有點不舒服,想去下衛(wèi)生間。”
宋鳴生冷冷瞥她一眼,“給我忍著,飯局結(jié)束你死在衛(wèi)生間我都不會管你,但是現(xiàn)在,你必須給我在這里坐好了,哪兒都別去。”
南笙舌尖快咬出血跡,她深吸一口氣,坐正了。
此刻,她將所有的怨恨都?xì)w咎在南七身上。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害的她家破人亡,她又怎么可能淪落到這番地步,宋鳴生,宋鳴生他又怎么敢這么對待自己!
南笙雙眸迸發(fā)出極致的恨意,狠狠的朝南七的方向射過去。
南七正跟著周沐清和其中一名投資人聊天,忽然感覺有道視線好似毒蛇一般纏繞著自己,那感覺令她感到惡心。
她順著視線看去,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南笙被宋鳴生強逼著陪酒,一切都好似正常的發(fā)展著。
“那錢總下部戲,我家南七就指望您了。”周沐清端起一杯酒,朝錢總示意下,便一口喝盡。
她向來目的性明確,她看中的是錢總手里的資源,自然不會多和其他投資人廢話,選座位的時候也特地選在錢總旁邊,為的就是近水樓臺。
錢總表面笑嘻嘻的說著一定一定,心里早已苦成一片,江家這位大少爺坐在這里,他敢說不嗎?
恐怕他現(xiàn)在拒絕,自己那小公司明兒個就該倒閉了吧。
江時在位子上坐著,眉宇間一直淡淡擰著,顯然不太喜歡這樣的環(huán)境,南七手伸到桌子底下,牽過他的手,“等會就回去。”
江時睨向她,“嗯”了一聲。
南七夾了一些江時平常愛吃的菜放到他碗里,又細(xì)心地幫他挑出了一些他不愛吃的蔥蒜。
這番舉動,落在眾人眼里,各自都在猜想南七和江時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江家這位少爺鮮少出現(xiàn)在人群,更別提像現(xiàn)在這樣帶個女伴了。
王總開玩笑似的說道,“看來南七很招江少喜歡。”
南七一笑帶過,并未多說。
南笙沒忍住冷笑著譏諷一句:“估計我妹妹床上功夫應(yīng)該很好。”
她這話一出,包廂里立刻安靜了,眾人紛紛抬頭望向江時。
南笙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她心里一慌,想開口解釋,被宋鳴生怒聲打斷:“南笙,給江少爺和南小姐道歉!”
南笙驚慌地站起身,椅子往后拉了一下,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她緊咬著唇不出聲,頭低著,迎接著眾人輕蔑和戲謔的目光。
她嗓音發(fā)干發(fā)澀,乞求地看向宋鳴生,希望他能夠替自己說一句,然而宋鳴生只是厭惡地看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敢再江少面前多嘴,道歉!”
這是宋鳴生第二次命令她,南笙不敢違抗,她知道宋鳴生不會再為自己說話了,她深吸一口氣,囁喏開口:“江少爺,抱歉。”
江時風(fēng)輕云淡的看她,那冷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垃圾,“和她道歉。”
南笙被他的眼神刺痛,她怔了怔,看向他身旁的南七,忽然想起,曾經(jīng),一開始,江家挑中的孫媳婦人選是自己。
可她因為聲名狼藉的江時,拒絕了,把機會拱手讓給了南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