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靖堂的目光中帶著一抹厭惡，昨日若不是這個十七礙事，他早得手了。
“他護我是因爲他目有尊長，可不像你！”
孟雲歌冷然地說了句。
“目有尊長？孟雲歌，可別把旁人都當傻瓜。你的年紀，與十七相差無幾，當日又是十七代替皇叔娶你過門的，聽說這十七昨夜還睡在了你的府上，若說你們兩個無事……鬼都不會相信。”
夜靖堂脣邊揚起一絲譏誚，極盡嘲諷。
“大哥，你詆譭我也就罷了，何必還跟皇嬸嬸過不去？”
夜明堂冷然地看著夜靖堂，“十七從小在皇叔身邊長大，宿在戰王府，亦是常有的事，這也能被你拿來攻擊皇嬸嬸嗎？”
“你是經常睡在皇叔的府上，可如今皇叔不在，你還睡在府上是爲何？難道不是爲了她？”
夜靖堂故意說道。
“你……”
夜明堂紅著臉，剛想要辯解，卻被孟雲歌拉住了，“他有意詆譭，你何必解釋？”
“沒錯！”
夜明堂附和一句，說道：“皇嬸嬸，切莫和她一般見識，我們走。”
他剛要轉身，便聽夜靖堂冷笑，“怕了嗎？”
“孟雲歌，你今日若是走出這靈堂，便是承認了害人之事，你可想好了。”
夜靖堂故意說道。
孟雲歌轉身怒視著他，“你如此激將我，不過就是想留下我。夜靖堂，你還想做什麼？”
她不信鬼神，夜靖堂如此留她，怕是別有用心。
“別聽他的。”
夜明堂壓低聲音說著，“走就是。”
“不。”
孟雲歌忽然站住了腳步，目光看向了夜靖堂。
“皇嬸嬸我還不想走了……”
他如此相留，恐怕是別有用心。
孟雲歌心裡一驚猜到了，於是改變了主意。
夜黑風高，正是魑魅魍魎活躍之時，她倒是想看看，這夜靖堂養著的“小鬼”有多大能耐。
“皇嬸嬸！”
十七殿下一聲低呼，真想拽著她的手腕快些離開。
大哥那麼陰險的人，明擺著想要算計皇嬸嬸，皇嬸嬸不會不知道。
可她爲何還要留下來呢？
“十七，你走吧。”
孟雲歌淡淡一笑，“既然他想要我證明給他看，我證明就是了。”
“皇嬸嬸，萬萬不可！”
十七殿下暗中著急，皇嬸嬸挺聰明的一個人，怎會犯糊塗了呢？
“不必擔心我。”
孟雲歌壓低了聲音，“給他機會，讓他明著來總比讓他暗著來要好……”
“大哥向來陰險，皇嬸嬸何必鑽他的套子？”
夜明堂臉帶焦灼，回了句。
“他既認定我害死了皇后，即便我躲得了今日，亦躲不過明天。”
孟雲歌冷冷地盯著太子那雙得意的眼，幽幽地說道。
“皇嬸嬸說的倒是有理，可您真沒必要以身犯險。”
夜明堂說到這裡，忽然湊近孟雲歌的耳畔，“你若一定要留下來，十七陪著您。”
“不需要。”
孟雲歌連忙晃頭，“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清楚，難道一定要授他以柄嗎？”
她想和十七保持距離還來不及，怎麼還能拉著十七與她一起呢？
夜靖堂今夜已經表露出詆譭他們的話來，她自然更要小心謹慎了。
“皇嬸嬸……”
十七殿下急得皺眉，他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孟雲歌阻止了。
“十七，不要再給我惹麻煩了。”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打擊十七了。
十七殿下聞言，果然愣住了。
再看皇嬸嬸，已是一臉漠然。
夜明堂蹙緊了眉頭。
“你倆個商量得如何了？”
這個時候，夜靖堂已經得意地開口了。
“大哥，皇嬸嬸同你守靈，名不正言不順，就讓十七也留下來吧。”
夜明堂說完，這手背上忽然被人掐了下。
“你非要給我惹事嗎？”
孟雲歌低聲說道。
“除了今夜，我再不會打擾你。”
夜明堂忽然反手握住了孟雲歌掐他的手，目光堅定。
“你想留下來便留下來吧。”
這會兒，夜靖堂竟然開口了。
他脣上勾勒著意味深長的笑。
夜明堂鬆了一口氣，微微垂眸，瞧了孟雲歌一眼。
他不會把皇嬸嬸單獨放在這裡的。
“來人啊！帶本殿的皇嬸嬸與十七弟去偏殿休息。”
夜靖堂下令道。
孟雲歌暗中抽出了手，摸了摸腕上的手錶。
夜靖堂，你還有什麼把戲呢？
“王妃，殿下，裡面請。”
小宮女將兩人引到了偏殿，說道：“這桌上都是招待我們殿下的，您兩位若是餓了，不妨吃些墊墊底，晚膳很快就來。”
長夜漫漫，自然是要準備寫吃的。
小宮女說完，施施然行了禮，退出了大殿。
孟雲歌瞧著滿桌子的點心，這肚子還真有些餓了。
她拈起一塊，便要放在嘴裡。
驀地，夜明堂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朝著她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大哥的東西還能吃嗎？
孟雲歌笑著拂開了他的手，“放心，沒毒。”
她早看過了。
夜明堂竟還有些不放心，眼看著孟雲歌手裡的糕點就要入嘴了，他伸手便奪了過來。
“我也餓了！”
夜明堂說著，便把糕點放到了自己的嘴裡。
孟雲歌愣了愣，旋即笑了。
十七還真是一心待她好。
夜明堂吃過了點心，這才伸手拿起一塊，遞給了孟雲歌。
“味道還不錯。”
孟雲歌笑著接過來，眼底滿是慈愛。
“十七，你何必陪我留下來呢？”
“別問。”
夜明堂眼眸忽閃了一下，淡淡地揚脣笑了。
陪在她的身邊，纔會安心。
孟雲歌暗中嘆息一聲，語重心長道：“你這樣，可不是又給那人填了把柄？”
“他有心針對你我，縱然我不留下來，他就會收手嗎？”
十七殿下倒是通透，一句話竟駁斥得孟雲歌無言以對。
“王妃，十七殿下，晚膳來了，還請兩位慢用。”
幾個小宮女端著各種菜品，放到了夜明堂和孟雲歌身前的桌子上。
孟雲歌瞧了眼，都是些素菜，倒是合規矩。
只是，這一次的菜……就沒有先前的糕點那麼幹淨了。
先前的糕點是給夜靖堂預備的，自然是沒有問題的，而這次的菜……